数日后,仅存活的七人,在这位被称为“无风大师”的医治下,大多伤势痊愈,只因宗武伤势过重,虽然苏醒,却无法下床。
他命这六人先去当地驻军报到,顺便打探军情如何,尤其上次两军阵前对峙结局如何,是他心中最为牵挂之事。
谁知这六人却个个不愿离去,众人皆是一个心思:要走一起走,生死与林百户在一起。
至于那三百名弟兄,活下来的只有七人。他甚至为此请那些猎户再去战场搜寻一番,但结果却是一样:再无生还者。
七人中,宗武为百户,还有一名总旗,其余五人皆是无职无衔军士。
后来从猎户处得知朝廷大军已全部撤回,宗武这才吩咐众人留下,等他痊愈之后,再一起南下归京。
只是无风大师这里房屋有限,那六人只得暂且到猎户家住下,只等林百户伤情好转。
猎户所住之处,距离无名山不足十里,若是林百户有事吩咐,只需请无风大师的徒儿来请他们便可,如此也可相互照应。
只是这一等就是一个月,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才一个月的时间,宗武身体恢复如此之好,不得不说这位无风大师的医术了得。
原本想着这几日便动身回京城,谁知无风大师却并无放他下山的意思,从他按时吩咐喝药便能看出:毕竟对宗武有救命之恩,他老人家不发话,也不能不辞而别。
更何况,他也是为医治这七位英雄的伤势。
宗武只得暂且住下,可心中却是一直惦记着京城。
惦记着京城关于此次北征的旨意;惦记着师父、师妹与师弟;惦记着远在济南府的林啸义,还有林姚姚……
说起这位无风大师,可真是不一般:数年前,他带着几个年轻徒儿来到这座无名山,伐木除草、打井建屋,从此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时间久了,这些猎户便与他们有些往来,后来得知这位老者医术颇高,更是高心不得了:这些捕获豺狼野兽之人,上山下坡,平日里难免负伤染疾,老者这妙手回春的绝活儿,正好可帮上众人的大忙。
作为馈赠,猎户们往往将所得一些猎物送给老者,只是他并不开口道谢,也不出言相拒,只是微微一笑。
大家渐渐熟起来,可唯独不知这老头的姓氏称呼,他自己不说,别人也无从打听。
于是,便有了“无风”大师之说。
据说,这老者除了医术了得外,武艺更是高深莫测,只是他不用刀剑兵器,只是内力深厚:霎时间便可移位风动,当他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或身后时,连风都来不及追上,没有一丝声响,包括那风声。
如此,便有了“无风”一说。
加之老者鲜有言语,平日举止怪异,如同这座无名山,“无风大师”的称号便由此传开。
此刻,无风大师正悠然自得、气定神闲,偶尔一抿清茶,似乎正享受着红红炉火所带来的阵阵暖意。
卧榻养伤,宗武实在无聊,来此处一月有余,偶与熬药的小伙说说话,那六名属下偶有探望,说起无名山,说起这位老者。
自然也曾听过这位无风大师的传说。
刚刚用过药,闲来无事,实在无聊,可总得找个事做。
偶尔抬头望见墙上所挂刀剑,宗武却是想出一个主意:何不借此机会,试探一番?这位无风大师到底有多厉害?
“老伯,在下的伤势确实痊愈”,宗武来到老者面前,随意说道:“连日以来,除了吃喝就是睡觉,今日正好活动活动……”。
见老者不为所动,宗武从墙上取下佩剑,缓缓开门走出屋子。
不用说,他要在这小院中一展自己的剑术了。
“走,快去看看,这位百户大人要一展身手了……”,刚才还在熬药的年轻人,立刻快步跟了上去凑热闹。
只是或因太过兴奋,这二人连门都忘关上。
隔门而望,屋中木椅之上,老者依旧稳稳落座,丝毫不见那怕是亲眼一堵风采的兴致。
寒风起、尘土扬、剑声响……
方才平静的小院中,立刻一道身影飞舞,剑身合一、剑雨频频,这套剑法,果真了得。
连日以来,宗武多卧少动、频频用药,简直要憋坏了。
此刻正好活动活动,漠南苍山、高山小院,又有高手相观:此情此景,对习武之人来说,又何尝不是痛快淋漓的一次较量?
“剑法是好剑法,不过若是师父……”,方才熬药的那两名年轻人嘴上称快叫好,底下则微微摇头。
无风大师平日不使兵器,对这剑术而言,确实令他们大开眼界。
不过,这份好奇也就是叫喊几声,还谈不上对出神入化的那种震撼。
寒风依旧,只是偶有安宁,舞的正欢,宗武却突觉身后有异动,刚欲转身,腹中即可一阵剧痛,
他只得缓缓转身而过,却见到一个身影。
定睛一看,心中大惊:面前所站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还在屋中安然落座的老者。
果真是无风大师,才缓缓转身之际,宗武才察觉到一阵风过。
“百户大人,还说是伤势痊愈?看看,方才用力过猛,突然停下再转身世,是否感觉伤口所裂之痛?”,无风大师微微言语,之后便令徒儿急忙将宗武搀扶,向里屋走去。
“老伯果真医术高深,是在下大意了”,宗武这才师父曾叮嘱过的:不可轻易行事。
至此一幕,惊讶之余,宗武心中却疑惑不解:很明显,方才老者手下留情,只是移到身后,并未出手还击。
否则,此刻后果不堪设想。
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高深内力?这武艺竟是如此了得……
事已至此,还有何说的?宗武只得继续养伤:照常休息、按时喝药。
原本想着借机与老者交谈一番,谁知十日之后,无风大师却下了逐客令:经老朽祖良方调理,百户大人伤势已无大碍,即日即可起身回京。
“只是……”,末了,他叮嘱道:‘莫要用力过度……’。
宗武急忙问道:“在下还有些事相与老伯相商,不知你我日后能否再见?”。
老者微微道:“只要百户大人再与鞑靼交战,你我定能再见面”。
话已至此,宗武自不多问:老者此举倒是与凌云山的风格有些相像。
这种风格就是:多说无益。
……
一路快马加鞭,数日后,宗武一行七人终于抵京归营。
顿时,兵部沸腾了、后军都督府沸腾了,就连嘉靖帝,竟破例下旨:特意召见他们这支七人的‘奇兵’。xǐυmь.℃òm
大殿之上?一睹龙颜?这七人皆是初次有此殊荣。
……
“圣上口谕:林宗武,从即日起,你便是千户。总旗升百户,其余五人,皆升为总旗。千户赏银千两,其余各人百两,战马随便挑”。
口谕?还未面圣,却听到传旨太监来了这么一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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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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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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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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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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