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岗则仔细看了看大宝,擦了擦汗道:“幸好没有伤到内脏,先把它抬回去,我给它用药包扎了再说。”
没人理会肿得像猪头的白虎子,都在关心大宝怎么样了。
好在血止住了,伤口也包扎得很好,后面应该问题不大。
众人放了心,这才问香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被毒蚂蚁咬成这副模样的人又是谁。
香花便把那一回她去白石村和白虎子发生争执的事说了一遍,又说:“若是只为了出气,犯不着要我性命,这背后怕是另有隐情。成岗叔,你有没有办法把他弄醒?”
成岗为难道:“弄醒不难,可他这样怕是说不了话。”ωωω.χΙυΜЬ.Cǒm
香花看了看他肿得像两片香肠的嘴巴,又看了看乖乖侧卧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大宝,心里虽然有气,还是说:“给他一点解毒的药汤,等他醒了我要先问问他。”
东林和香苗都不知道此事,只见到自己的爹和大姐草草吃了晚饭,就说要到成岗叔家里商量事情。
白虎子已经醒了,肿胀却没有消下去多少,他很是戒备地看了所有人一眼,看到成香花时明显又怕又恨,只看了一眼就把头低了下去。
成香花走过去问他:“你是听了谁的话要来杀我?”
白虎子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香花道:“我不会对你滥用私刑,但你也听说了知县大人和我私交不错,若是听说我差点遇害,你说老狐狸官差大哥们会怎么招待你?”
白虎子是进去过一回的人,听她这么一说浑身就是一抖,抬头问:“我说了你就不送我见官?”
成林昌怒道:“放屁!你都要伤人性命了,怎么不送你见官?”
白虎子就看了香花一眼,道:“那我说不说有啥差别。”
“你要是说出背后主使,我便把账算在那人头上,你不过是被他借的那把刀,你说说一不一样?”
白虎子想了想,横竖都少不了要见官,自然是能推开多少是多少,就说:“是个戴着斗笠的姑娘让我这么干的。”
香花问:“你在哪儿见到的那个姑娘?”
“我去太平镇买酒,顺便找我以前的哥们喝一壶,就说起那天你放狗咬人的事。没多久,那个姑娘就到城门边找我,说是她和我一样与你有仇,若是我杀了你,她就给我一百两,让我远走高飞。”
香花微微一笑:“若你办成之后,如何去见她?”
白虎子有点怕她那样笑。说来也奇怪,成香花分明长得像天仙一样好看,可她这会儿对他笑总让他觉得后背发凉。
“……她说若我办成了事,就到城门边上画个叉,第二天亥时她就会到那儿交钱给我。”
香花问:“她给你定金了?”
白虎子本来没想说,可见这会儿瞒也瞒不住,就点了点头。
香花道:“你说的我不能全信,万一这个姑娘是你编出来诓我的,那我不是白白上当受骗了?你明日便同我到镇上去,咱们一起去看看那姑娘的庐山真面目。”
成林昌道:“香花,这事不算小,爹和你一起去。”
香花点点头。
这事尘埃落定之前,成林昌和香花商量好了先不告诉香苗和东林,他们毕竟只是半大孩子,这样骇人的事情少听为妙。关于大宝受伤,他们也只说是意外,让他们俩好生照顾大宝、看好家。
知县听说了此事勃然大怒,当场就下令要把白虎子收监候审,香花却劝住他。
“大人,按照白虎子的说法,这姑娘分明是住在太平镇上的。可我并没和太平镇的其他人有什么过节,更别说值得一个姑娘如此处心积虑地要置我于死地。我想这事得隐秘地办,越少人知道越好。”
知县听她这么一说才觉得此事确实蹊跷,就问她觉得该如何办才好。
香花道:“我们今日出发得早,来见您时并没有旁人看到。白虎子就先由大人您让人看守,务必别叫人发现。城门口的叉我已经画好了,那姑娘是谁等到明天亥时就见分晓了。”
知县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找了个最机灵的官差好好把白虎子看起来。
香花说完这些就和她爹悄悄出了门,她今日打扮得很是简单,脸上也戴了面巾,到香满楼暂住时连胡掌柜也差点没认得出来。
香花想此人既然会借刀杀人,必然也是有几分聪明的,就让她爹辛苦一趟,从城门口开始演了一出哭天抢地,一直演到官府。
许多人都眼见着成林昌哭喊着“我苦命的女儿哟”,被知县大人亲自接了进去。
王朝仪刚梳好头发,就听小凤进来禀报说白虎子得手了。
“我方才亲眼所见,成香花的爹一路哭喊着跑到官府,请知县大人给他做主。”
王朝仪心里不信成香花这样的人物如此轻易就没了,就说:“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何婉婉,就说成香花被歹人所杀,让她快去看看虚实。”
小凤听了,便去找彩霞传话。
何婉婉听说这个消息,惊得面色都变了,正要去问她爹,就见自己娘亲出来劝道:“你爹什么脾气你不知道?这会儿府衙里肯定一团乱,你这会儿就别过去了,等晚上你爹回来再说。”
王朝仪听小凤回来说何婉婉并没有去问,心里也有些按捺不住。她便又派小凤去向官府的官差打听。
官差们道:“说是青山村的香花姑娘出门采野菜一晚上没回去,她爹出去找了很久,才发现香花姑娘已经……”
小凤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问:“香花姑娘如此聪明,怎么会就这么给害了?”
官差痛心疾首地道:“谁说不是呢?香花姑娘这样的好人,竟然不能长命,真是老天不公。”
小凤便给了些钱给官差们,兴冲冲地跑回去告诉给王朝仪听。
王朝仪听官差们都如此说,心里信了几分,冷笑道:“我爹总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如今我这么轻易就得手了,看他到时候还怎么说我。”
小凤也很高兴。没有了成香花,王朝仪终于要回京城了,她也能跟着去京城,总算是有一些转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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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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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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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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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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