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看白大瓜谨慎小心的样子,一时也拿不准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只略说了几句话就出了村子。
她走到山脚下再回头看这个白石村,觉得这白石村不像黄泥村那样单纯敞亮,怕是还得县令好好调查一番。
香花回家和家里人说了今天的发现。
成林昌并不觉得奇怪。只是说:“白石村里不少人当过强盗,或许是抢来的东西吧。”
东林义愤填膺道:“既然是抢来的,就应该物归原主。他们还这样遮掩着,难说以后会不会走上打家劫舍的老路。”
香苗也点头道:“破东西也就罢了,那个村长的媳妇戴着那么大一只镯子,还一口一个没钱,就是满嘴谎话。姐,咱们先别忙,说不定他们拿我们当冤大头呢!”m.xiumb.com
香花思索片刻,也说:“改日我去镇上一趟,问问县令大人再说。”
自从官道修好之后,从青山村道太平镇用不了一两个时辰就到了,越来越方便。
香花径直来到官府,门口的官差早已和她熟识,直接请她进去了。
往日香花进了官府,县令大人都是端坐着的。今日他却早等在里面,见她来了,俯身就要拜,香花连忙叫住他。
“大人这是作何?”
县令笑道:“姑娘如今贵为公主义女,理应受我一拜。”
香花笑着扶住他:“不过是个虚衔,大可不必,大人快请坐。”
县令见她执意不肯受这一拜,只能作罢,笑道:“下官早就看出姑娘并非凡人,能有今日实在可喜可贺!”
香花笑了笑,也不愿提其中曲折,就问:“王姑娘可还在府上?如今如何?”
提起王朝仪,县令面露难色。
“王小姐知书达理、身体无恙,说起来倒是没什么。只是她每天都闷闷不乐,下官已经让小女多陪着她,也未见成效,不知是什么缘故。”
香花听了就垂下眼笑了笑。
定然是卫屏忙着京城的事,多日未曾写书信来了吧。
“这也无妨,王小姐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出来的。”香花一句带过,随后细细说了那日去白石村的所见所闻。
县令听了之后就恼怒道:“白石村的人也有些忒不知好歹了!竟然还说得出这些话来,那白大瓜认不出你,以为你是个好欺负的才这样说罢了。”
香花笑道:“我倒也不怎么生气,反倒有些庆幸能这样看出他们的真面目。我想着,黄泥村那边可以开动了,白石村这里却别操之过急,免得他们以为有人要占他们便宜,后患无穷。”
师爷点头道:“香花姑娘言之有理,白石村有些事我们外人不好插嘴,还是得白大瓜自己去说通才行。”
县令点点头。
“那白石村的孩子……”
香花道:“我那日去没见几个孩子,不知他们性情如何。不过我已经和白大瓜有言在先,若是这些孩子不听规劝,我也不会留他们在学堂。”
县令捻着胡须点点头,沉思片刻又说:“师爷,香花方才提起的杨家那一套东西着实可疑,你先去查查看。是否有杨家人在此遇难或是遭了埋伏。”
师爷应了一声,下去细查。
香花便继续和县令商量购买被褥枕头的事情,县令早就问过了几个地方,最后寻了一个最便宜实惠的,香花等会儿过去交钱即可。
两人这边说着话,不一会儿就见师爷匆匆回来,说查到了。
“几年前,京城杨太傅家里的妾室经过此处,路遇盗匪,一行人尽数遇难、无一生还。”
师爷一说,县令这才拍着头想起来:“没错没错,我怎么把这件大事忘了!当时,杨家还派了人来认领,尸首都运回京城了,他们随行的东西却摔的摔、丢的丢,杨家没追问,我们也没法细查。”
师爷想起当年的情形还是觉得瘆人:“都说是强盗,可从没见过那样狠的强盗。杀了人还不算,还把人的脑袋给……哎,震山虎已死,这些事也都说不清了。”
县令问:“哪会不是还抓到了其他强盗吗?他们可认了罪?”
师爷道:“他们确实认了不少,但杨家这一桩却没人认。无论怎么打怎么问,他们都说这不是他们做的。”
县令神色凝重道:“仵作也来看过,说那些人大多是一刀毙命,脖子上的断口也很整齐,是高手所为,不像是这些强盗干得出来的。若说是白石村的人所为,我也觉得不像。”
香花也仔细捋了一遍,道:“如果那些强盗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杨家路径此地的时候,遇到了高手追杀,随后白石村的人贪小便宜,去凶案现场捡了不少东西?”
县令和师爷一听,都觉得这情形大有可能。
“这样说来,白石村里可能不止村长家里有杨家的东西,其他人家里也有。”
师爷皱眉道:“这些人胆子真不小,横死的人留下的东西也敢放在家里、戴在身上。”
香花道:“那些破了烂了的东西他们要留着就留着吧,但是那些完好的东西最好物归原主,也是留个念想。杨家遇害一案到现在也是悬案,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来,大人和师爷可要留意着些,白大瓜很是狡猾。”
县令点头笑道:“这你放心,断案审问,我还是会的。”
说妥了这些事,香花便去找那家棉花铺子给了定金,随后又去和香满楼的胡掌柜、阿顺打了个招呼,预备吃了中饭再回去。
香花正喝着茶,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走了过去,竟然是王朝仪。她身后跟着小凤和县令的女儿婉婉。
她们在这儿做什么?
香花心里想着,起身到门边去看。
“你跟着我做什么?成香花不是来县衙了吗,你怎么不去看看?”
王朝仪这话是同婉婉说的。
婉婉面露难色,低着头说:“爹说了让我好好陪着王姑娘。”
王朝仪冷冷一笑:“不错,若是你爹不这么说,你也不愿意亲近我吧?”
婉婉见她说话句句带刺,心里有些害怕,就说:“王小姐文采斐然,让人心生仰慕,婉婉很是佩服。”
佩服?当谁看不出来她更喜欢成香花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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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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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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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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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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