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心知不能坐以待毙,就试着用心声唤这女子身上的虫子逃走。
黑衣女子本走得气定神闲,却忽然停下脚步,香花见她鞋子里慢慢爬出一条血一样鲜红的蜈蚣,一看就是个大毒物。
它探出头上的触角,左右打量一番,就朝香花的方向爬了过来。
更让香花头皮发麻的是,随后还有若干米粒大小的虫子从黑衣女子身上爬了下来,如被水冲刷下来的一地芝麻。
黑衣女子没顾得上那些小虫子,而是急声唤道:“红儿!红儿!”
香花听了蜈蚣这名字,忍不住咧了咧嘴。
可这蜈蚣脾气大得很,根本不听黑衣女子的呼唤,还是急匆匆地往香花这儿爬。香花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就在此时,一把利剑隔空飞了过来,直直拦住蜈蚣去路。
这蜈蚣被吓了一跳,果然倒退回去。
黑衣女子见状,伸出手让蜈蚣爬了回来,恶狠狠地看向胆敢动剑的人。
来人是一个穿着浅蓝外袍的男子,形容伟岸,看着约莫二十几岁年纪。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黑衣女子冷冷道:“你是何人?胆敢对我的红儿动剑,我要你好看!”
说着,也不知她如何动作的,地上米粒大小的虫子突然得了指令似的,全朝着男子涌去。
那些侍卫早有准备,点燃了手里的火把,来多少烧多少。
可这黑衣女子也不是吃素的,她收好红蜈蚣,身子一转,对男子甩出几个黑点一样的东西。
香花离得近,看出那是几只长着翅膀的小虫子,心道不好,赶紧用心声把那几只小飞虫叫回来。
黑衣女子见今日自己的虫子们大为古怪,便也不想逗留,丢下个迷雾弹就跑了。
香花好不容易撑到她走就无力地瘫软下来,倒在地上。
路见不平的男子走过来问:“姑娘,你还好吗?”
香花有气无力地说:“无妨,只是有些没力气……梅树那边燃了一些火……烦请公子帮忙灭掉……”
这男子点点头,自让侍卫帮忙灭火。
香花又说:“我还有几位朋友,也晕倒了……还请公子联络祝府……”
男子点头答应了。
香花支持着最后一点精气神,道了声谢,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ωωω.χΙυΜЬ.Cǒm
男子起身吩咐道:“你去通知祝府,让他们派可靠的人来接。”
又对另外一人说:“你去看看寺庙外面,她们几人出来游玩,应该有人守着马车。若是有人在,就先把几位小姐接回去,免得着凉。”
两个侍卫领命自去了。
这时,一个美丽少妇从旁走出来,看着地上晕过去的香花问:“这是谁?”
男子道:“这就是青山村的那位姑娘,你不是一直想见见吗?”
女子便吃了一惊,赶紧去把香花扶起来,对男子道:“大哥,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些出手相救?”
“方才那女子是苗疆女子,我若轻举妄动,非但救不了人,连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女子便皱眉道:“好端端的,她怎么道京城来了,莫非——”
男子摇摇头:“和那事无关,她另有要事。不过忠顺王似乎已经盯上她了。”
“那如何是好?遇儿若是知道,定然坐不住。”
“得想办法护着她。她有恩于我们杨家,咱们还没报恩呢。”
女子顿了顿,便道:“安平公主不日就要来府上,不如和她说说?她膝下无儿无女,一直想收养义子义女。”
男子思忖片刻道:“可以一试。”
香花是几人中最先醒来的。她醒来后,祝锦衣就同她说了她晕倒之后的事。
原来救她的人是杨太傅的长子杨运。彼时杨家也正在普济寺上香,他剪刀后山冒出黑烟,上去一看是才发现有人遇到危险。
“等锦绣醒了,你们再带上谢礼好生去道个谢。锦绣也是,明知身边没人跟着,还带着你们去那些偏僻的地方。”
香花轻轻笑道:“也不怪锦绣。那人早就盯上我们了,就算我们不去那里,她也会找时机下手的。”
祝锦衣惊道:“你看到那人了?”
香花点点头。
“她说是奉王爷之命。”
祝锦衣狠狠一拍桌子道:“又是忠顺王!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香花道:“这事有些古怪,药早已送到了大内,他为何还对我紧追不放?莫非是想要解恨?”
祝锦衣恨恨道:“忠顺王睚眦必报,最是不好惹。如今这样防不胜防,需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香花觉得有点牙疼。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忠顺王和卫屏一样难缠。
“我再过一两日就回去了,他莫非还要追回金州去?”
祝锦衣笑道:“香花姑娘说笑了。得罪了他的人,别说是去金州,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少有放过的。”
香花吐了吐舌头。
祝锦衣宽慰她道:“此事香花姑娘不用太担心,京城的局势本来就是各方相互制衡,他虽然一家独大些,但我们也并非全无法子,你再耐心多待两日。”
香花点点头。
卫屏得知他父亲要派人把香花带来忠顺王府,也不阻拦,心里还有些高兴——若是他强硬地把香花带来,说不得日后相处如何尴尬。但若是他爹来做这个恶人,他和香花倒有了个共同的话题。
可惜,他爹派去的那个阿碧好像也没什么用。
“不是说她们身边没什么厉害的人吗,那个阿碧连这都办不到?”
龙五垂着眼说:“阿碧擅长用蛊,是暗杀、下毒的最佳人选,可这一回不知为何蛊虫全都方寸大乱,也是意料之外。”
卫屏哼了一声道:“号称是西南蛊王之后,没想到如此不中用,连几只虫子都使唤不动。”
龙五知道蛊虫和寻常虫子差别甚大,但卫屏也并非有心要听,就闭了嘴没接话。
“就算她的虫子用不了,其他几人都动弹不得,她或背或抱,也大可奈何,就这么打退堂鼓了?”
龙五拱手道:“阿碧败走,是因为当时杨太傅家的公子到了。”
“哪个杨公子?”
“杨运,杨遇的大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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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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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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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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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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