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听了这话更生气,说了告辞就走了。
芋头问:“现在去哪儿?”
香花气呼呼的:“金州!”
芋头怀疑的说:“牛车到金州至少一天吧?”
香花找到成铁柱,让他回去转告她爹她要去趟金州,三五日就回来,让他不要担心。
然后她选了一辆正招揽顾客的车夫,问他去金州需要多久。
车夫上下打量她一阵,说:“我的车快马加鞭,不过半日就能到。可小姑娘你有钱吗?”
香花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掏出一个银锭:“够吗?”
车夫一见立马喜笑颜开,说着“够够够”,就要伸手来接。
香花却把银子收了回去:“等你再平安地把我们送回太平镇,这块银子就给你了。”
芋头坐惯了马车,不觉得有什么,可香花却受了苦,坐马车可晕车多了。
一直到金州,香花都没说什么话。
车夫信守承诺,在天黑前把两人送到了金州。
“这里有个周员外,卖炭发家的,你知道在哪儿吗?”
这车夫是专门跑这条路生意的,自然知道,看在银子的份儿上热心指点那周员外家在哪儿。
香花把路线记住,又问:“你今晚马车停哪儿?”
车夫眨巴眨巴眼:“停城门口啊。”
香花不客气地对他一笑:“好,那我们办完事就回来找你。”
“找我干嘛?”
“不然我们俩上哪过夜?”香花问。
车夫这才明白过来,顿时挑起了眉毛——好家伙,这丫头算盘打得响啊!一两银子,两趟路费还加住宿费!
“我们走啦,待会儿见!”
香花带着芋头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周员外的家很气派,虽然还没进去,但看到门口那鎏金的大匾额就能看出这家人的财大气粗,知县说的估计没错。
香花仰头看了看高高的院墙,问芋头:“你能进去吗?”
芋头点头。
“不会被抓住吧?”香花担心地问。
她知道芋头有功夫在身,但到底有多好却不太清楚,是以这样问。
“你要是被抓住了,我可救不了你,所以你别说大话哦。”
芋头轻轻一笑,轻蔑地说:“看你要让我做什么了。要是杀人放火,估计会被抓。”
香花皱眉看着他:“这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待会儿进去了,就找他家祠堂,把正中那块牌位拿出来。”
最正中的牌位通常都是始祖,谁家的祠堂或牌位有个三长两短,通常都被看作是祖宗降罪,不是好事。
香花想出的这招虽不光彩,但确实解气。
芋头想起她常说自己的话,轻笑道:“这招也挺损的。”
香花无所谓地说:“这周员外都不拿自己祖宗的面子当回事,我们也不必介意,拿出来好好收着便是。”
芋头不啰嗦,在墙边听了听里头的动静,就纵身一跃,轻巧地上了墙头。他在墙头上观察了一会儿就冲香花做了个手势,跳了下去。
香花躲在树丛后面,担心地等着芋头。
大约一炷香时间,芋头果然带着牌位出来了,两人看了一眼就拔足狂奔。
两人一直跑到一个小巷里,才把那牌位拿出来仔细看了看,的确是周氏祖上的。
“这牌位怎么灰扑扑的?算了,带在我们身上不安全,等周员外家兵荒马乱的时候咱们再去送封警告信,这事儿就成了一半!”
芋头问:“那现在放哪儿?”
香花四面看了看,指了指头上,“巧了,这是寺庙,就放寺庙的横梁上。”
芋头便依言将牌位放了上去,两人这才拍着手笑嘻嘻地从小巷里出来。
“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
“大户人家晨昏都要去上香,明早估计就发现了。”
香花拍着手哈哈笑:“让他们仗势欺人,祖宗都气得离家出走了!”
“今晚就得写信。”
香花点点头:“对,买笔墨太麻烦了,明天去哪个代写书信的摊子上借下纸笔吧。”
芋头问:“我觉着周员外这样的人未必会善罢甘休,万一他还是要人……”
香花转回身对他道:“他要人那也要要得起,他要是敢去迎亲,我就有一壶好的给他喝——哎哟!”
两人边说边走,芋头看着香花,香花没看路,回身就撞到一个人身上了。
芋头连忙把香花拉过来,转头一看,顿时一愣。
被撞的是一个白衣人,长相看不太清,但他身边跟着的玄衣男子立刻出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闲逛?”
香花揉了揉额头,做贼心虚道:“我们晚上吃太多了,出来走走消食,不行吗?”
玄衣男子还要问话,被白衣人打断了。
“相逢即是有缘。我看二位谈笑风生、面容端正,不像是做坏事的人。”
香花抬抬下巴,正要笑着顺水推舟,却忽的被芋头抓住了手。
他抓得很用力,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香花心里一惊,难道面前两人并非寻常?
白衣男子打开折扇,声音如玉石相击,清澈悦耳:“但佛门清修之地,是世俗之外,那房梁上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得好。”wWW.ΧìǔΜЬ.CǒΜ
香花眨巴两下眼睛,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可这白衣人似乎也不想为难,对旁边的人点了下头,两人就走了。
一直等到两人走远,芋头才松开紧握着香花的手。
香花抬手转了转手腕,疑惑地问芋头:“你干嘛抓这么紧啊?手好痛。”
芋头却仿佛没听到她说话,冷冷地说:“马上走!”
“去哪儿?”香花跟上他。
芋头脚步不停:“回青山村,马上回去。”
香花拉住他:“你怎么了啊?现在城门都锁了,要走也要等明天。”
“那就回马车上去,成岗和兰花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香花越听越糊涂,索性站住:“都现在这样了,不管真的会出事的。”
芋头回来拉她走,香花不让他拉,芋头干脆一把把她拦腰抱起。
“芋头你干嘛!你放手!”
芋头一言不发,脚步却走得飞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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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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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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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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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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