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徐还不想,还是不得不演这么一出大戏。Χiυmъ.cοΜ
否则没办法向天下人交代,为了名声,少不得要糊弄一番,临安不必回,不孝的罪名也落不到自己头上。
他还是那个为国为民,征战四方的战神,形象依旧端正,不受丝毫影响。
毫无疑问,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但与此同时,也暴露出一个很大的问题——矛盾公开化。
以前和临安只是貌合神离,但比较隐晦,主要是互相猜忌,心照不宣。
这一遭不回临安,摆明了是赵构和徐还之间互不信任,而且浮于表面,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徐还也难逃拥兵自重之嫌,皇帝也躲不过猜忌功臣大将的嫌疑,只是没有直接爆发冲突,没有直接决裂。
可是还能维持多久呢?
徐还久在西北,秦陇两地是他一手打下来,如今河东也是他囊中之物,西军对他奉若神明,一心效忠。
西北之地,朝廷压根就鞭长莫及,只是徒有虚名的管控。
说句不好听的,徐还如果愿意,在西北裂土封王也不是不可以。
还有蜀中之地,虽说官员都是朝廷任命,但如今赋税钱粮大都北运去了关中,余下则是支持襄汉作战的岳飞,临安反正没见到多少。
宰相秦桧一心想要染指蜀中,可惜始终没有机会。这不是简单调换几个知州、转运使的问题,而是蜀中士绅的态度与民心向背。
通过苏家在蜀中庞大的商业与人脉网络,徐还已经与蜀中士绅结成了利益同盟。
不少蜀中官员已经投身其中,开始成为徐驸马的私人,甚至包括赵开、萧振等封疆大吏都偏向了徐还,对秦陇多有支持。
反倒是对临安,态度很一般,多少有点应付的意思。
苏家为首的蜀中商家士绅在蜀中广施恩惠,老百姓感恩戴德,都感谢徐驸马守住了秦陇,让蜀中没有遭遇金贼的袭扰。
至于征收赋税,盘剥这些事情,则一股脑的全部推倒了临安头上,民心向背不言而喻。
再者,徐还的部将李彦先以剿匪为名一直留在蜀中,这可是蜀中为数不多的精锐兵力,蜀中官员倒向徐还,这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毕竟这年头,有刀枪的才是大爷。
徐还大军就在秦陇,说话间就能入蜀,反倒是朝廷兵马,除了被各位大将带上战场的,大部分都聚集在江南地区,对蜀中可谓是鞭长莫及。
李彦先在蜀中暗地里招兵买马,除了支援秦陇战场外,也是徐还的暗示,补充兵力,以备不测。
当军中有不少蜀中子弟,平日里剿匪,帮着百姓修桥铺路,与百姓的联系自然更为紧密,更得人心。
如今大宋江山就包括南方和北方的秦陇晋三地,徐还等若了其中的秦陇蜀晋,等若是半壁江山在手。
而且是居于长江黄河上游,居高临下,武有秦陇精锐西军,钱粮有富庶的蜀中为后盾,完全有与临安叫板的实力。
也正是鉴于此,赵构也投鼠忌器,不敢与徐还撕破脸皮。
而且彼此更害怕担上一个内斗,破坏社稷统一的罪名,毕竟大宋如今共同的敌人是金国。
失地不曾收复,二帝不曾迎回,不能自相残杀,让金贼趁虚而入,这是大原则。
更重要的是,彼此都存了念想,想要将所有的疆土拿下,拥有天下,独掌乾坤。
以前这些只是暗地里较劲,这一遭徐还不回临安,斗争算是表面化了。
赵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有新一轮的各种制裁,各种幺蛾子。甚至会在各地策反鼓动朝臣士绅,和自己站在对立面。
徐还面临的压力也不小。
尤其是柔福帝姬、宋五娘与三个孩子还在临安,而庇护他们的孟太后又不在了,难免多些担心。
妻儿为人质,难免投鼠忌器。
“国公切莫太过担心,营救长公主和五夫人,诸公子和小娘子的计划已经展开,正在紧锣密鼓准备。”
司马靖总会在关键时刻,做一些安排,及时宽慰徐还。
“抓紧吧,谁知道赵构还有多少耐性,我不能拿自己的妻儿冒险。”
“是!”
“另外,国公还是暂且略微放低姿态,向临安恭顺一些为好。”
“赵构会相信?”
“相信自是最好,不信也无所谓,做给天下人看嘛,只要国公仍旧以宋臣自居,且处处为国为民,忠于朝廷,他有什么理由针对国公呢?”
司马靖笑道:“这么做,主要还是不要留下话柄,以免予人口实。”
“所言有理,那先生以为,此战还需不要为将士们请功。”
“当然,将士们辛苦征战,功劳赏赐总是要有的,不过国公你……”
司马靖道:“还是适当认些不痛不痒的错,然后功过相抵为妙。”
“怎么?”
“以国公现如今的功劳,收复灵州,河东两地,此前所未有之功。秦国公,辅国大将军之上,再有赏赐的话……封王几乎是必然。”
司马靖道:“可眼下,国公若是称王,与临安的矛盾恐怕会更快激化,想来这不是国公希望看到得吧?”
“没错,一个徒有虚名,反而惹麻烦的王爵,要他何用?”
徐还笑道:“当务之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才是硬道理。”
这是李善长给朱元璋的建议,事实证明方针是对的,不要成为众矢之的,然后暗中壮大实力,才是成大事该有的策略。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司马靖默念一遍,赞道:“妙哉,国公果然早有深思熟虑,灵州一战,我军损失也不小,是时候休养生息一阵。
趁此机会,继续钱粮,经营秦陇等地,为将来图谋霸业打好基础。”
“是,将士们确实该休息休息,只是我担心……无论是金贼还是临安,都不会让我们轻松舒坦。”
司马靖笑道:“这个不难,国公不必担心,金贼和临安,眼下恐怕都顾不上国公。”
“哦?”
徐还微微疑问,旋即恍然道:“你是说,郾城?岳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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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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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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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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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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