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在写给皇帝赵构的奏表之中,略微提了一笔,徐还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他麾下的将校。
杜充以东京留守的身份,给徐还了一个昭武校尉的身份,属武勋正六品上。
在杜充眼里,一举两得。一来算是抬举徐还,作为夺其功劳的补偿;二来,也是为了防备将来朝廷查证,不留破绽。
事实上,以徐还的年纪,这个级别确实不算低,毕竟大宋的许多进士刚开始不过是从八品。
但以徐还的功劳,直接给了将军可能都不为过……区区昭武校尉不免有些许寒酸,而且只是个武勋官,并无实职。
不过徐还欣然接受了,毕竟有了大宋官方正式的编制。
这很重要!
至于实职,除非在杜充麾下卖命成为心腹,能够担任个什么不起眼的职务,统领一定兵马。
对此,徐还并无兴趣,他更为在乎的是从五马寨带回来的那一千人,那才是自己正经的资本。
不过有个小小的问题,杜充貌似盯上他们,并且盯上徐还本人。一个有勇有谋的少年,一支骁勇善战的兵马,谁不想要据为己有?
也许给徐还昭武校尉的身份,便是杜充笼络的手段和开始,甚至言辞之间也有过暗示,但徐还故作不明,装聋作哑,勉强敷衍过去。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怎会愿意屈居杜充这等徒有其表的草包之下?这几日,徐还更多是想办法与岳飞交流,联络感情。
岳飞将来的身份地位,以及作用影响绝不是一个小小的杜充所能比拟,与之交好自然意义非凡。
除了这些许颇为重要的私心之外,徐还更多是出自对岳飞的敬佩。尽忠报国,名垂青史的一代名将,可惜英年遇害,试问谁人不扼腕叹息?
如果可以改变英雄的悲剧命运……从见到岳飞的第一刻开始,徐还心中便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改变从熟悉开始!
借着黄河岸边接应掩护这个由头,徐还与岳飞逐步认识,逐渐熟稔。
这日徐还得知岳飞在黄河岸边布防,并训练兵卒,便轻骑而来,目的主要是向一代名将学习行军布阵。
徐还是侦察兵出身,单兵作战,侦察敌情颇为擅长。加之对北宋之后一千年的经典战例多有了解,运筹帷幄的方略或许能诌个一二三,但具体的排兵布阵,现场指挥还是颇有差距。
先前在燕云与金军作战的时候,徐还便感受明显,自己只是提出仅此而已,真正执行的都是萧高六和萧特谋。而南归途中的战事,因为有傅选在,倒也能够应付。琇書蛧
但徐还深知,现在这些只是小打小闹,指挥的不过只是千余人,也没有经过真正大规模战阵厮杀。将来少不得要应付更大场面,没有点真才实学怎么能行?
从在燕云开始,徐还就在学,与契丹萧氏诸将学,从傅选身上学。但毫无疑问,岳飞是更为优秀的“老师”,如此良机,徐还怎会错过?
来到黄河岸边,徐还便瞧见宋军严阵以待,兵马都已经守在要害之处,防御工事与器械也都已经到位,还有兵卒在来回跑动,演练迎敌之策。
仔细瞅瞅,布置颇有章法。徐还大概推演,按照这个情形,金兵冒然杀来恐怕占不到便宜。
“鹏举兄在岸边演练,不怕对岸的金兵瞧见吗?”略微熟稔之后,徐还抓住时机,与岳飞表字相称,兄弟称谓顺势而出…
“子归见笑!”岳飞叹息一声,似乎颇为无奈。
“徐还岂敢,鹏举兄如此安排,必有道理,可否为徐还指点一二。”
“子归言重了,指点谈不上。”岳飞叹道:“原本演练阵法,排兵布阵都是隐秘之事,不该如此公之于众……示于敌前。”
徐还抬头看过去,北风吹过之后,天气晴朗,在这没有雾霾的年代,虽说隔着黄河,但只要站在高处,多少能看到一些这边的情形。加之滑州附近本就潜伏着不少女真奸细,如此演练着实没有秘密可言。
岳飞无奈道:“如此这般,也是无奈,一方面是时间紧急,反正这黄河岸必是来日战场,不若让将士们早日熟悉,迎敌之时了然于心,方能不乱了方寸。”
不……乱了方寸!
简单的五个字,便可以想到很多。金军兵锋强大,宋军败多胜少,时间长了,不只是上层的将领有畏战之心,底层兵卒的畏敌情绪可能更为严重。
由此可见,大宋的抗金信心是多么脆弱。
岳飞叹道:“另一方面,其实此举也是故意给对岸的金军看的。”
“哦?”徐还不禁有些惊讶,有些不解。
岳飞解释道:“让金军看到,我们准确充足,严阵以待,好让他们不敢轻易冒然进攻。”
“呃,这……”徐还不知该说什么,这算是心理战吗?
“实不相瞒,滑州的防御其实很脆弱,此时如果金军来袭……”岳飞愁眉不展道:“杜将军的意思是,尽一切可能守住黄河渡口,最好是金军压根不要来,所以……”
徐还算是明白了,底层士兵和高层统帅畏战,夹在中间的岳飞不得不用这些方式来保全上下脆弱的抗金信心,也真是不容易。
士兵倒也罢了,都是普通人,畏惧战败死亡是正常的。但杜充好歹是一军主将,本来烧毁金军粮草是个大好机会,可以趁机渡河北袭金军,但他压根提都没提,全无心思。这也就罢了,现在他竟然寄希望于敌军不要来。
可能吗?
金军南征是迟早的事情,他不会不明白,却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真是可笑!
或许能够延缓些许时间,可是……这些时间,杜充打算怎样利用呢?一想到历史上他的行径,徐还就有种深深的担忧。
“鹏举兄,那效果如何?金贼可有动静?”
岳飞道:“斥候探查到对岸有兵马集结,但一直按兵不动,也许是在此练兵起了作用,总算是没有违背杜将军的军令。”
听到这句话,徐还心中莫名一叹,心中的担忧更加深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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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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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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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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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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