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作为亲卫也同行了,张三花不再待在车内,她自然也骑马随同。她的坐骑是一匹白色带斑点的母马,速度不快,但胜在温顺,陈悠这种骑艺不精的也可以驾驭的住。
一行人的速度并不快,好在一路上也没有不长眼的前来打扰,是以也没有耽搁,每天的行进路程都符合计划,在半个月后来到了顾城。时当顾城的彩溪节,王将军决定在这里好好休整两日再重新上路。
顾城的彩溪节源于一个传说,传说顾城曾经三年干旱,民不聊生,是一条即将化龙的锦鲤实在看不下去,化去一生修为为顾城下了一场大雨。这场大雨下了三天,汇成一条小溪,在小溪成型当天,有无数光点至上落下,有人说,这是龙鲤的鳞片,它因为自身的功德得以修成龙身。后来水流越来越大,变成了顾河,顾城也一直风调雨顺,就有人说,是龙鲤被派来了顾城,掌一方风雨。
为了感谢和纪念龙鲤,顾城人就把当初小溪成形的日子定为了彩溪节。每到彩溪节前后,人们就会在河边的柳树上挂满彩带,到了夜里还会放河灯,以祈求龙鲤继续保佑他们。日子过得久了,这彩溪节就增添了些别的意味,未出阁的姑娘都靠做河灯来展示自己手巧,有信心的会去参加放河灯前的一场小比试,看到底谁的河灯做得最好。被选出来优胜的姑娘被称为龙鲤娘娘,她将有荣幸亲口念祝词,并第一个把自己的河灯放进河里。
张三花他们到的时候顾河边的柳树上已经被挂满了彩带,有棉制的,也有锦缎的,有些上面还写了字,风一吹,这些彩带随着柳条飘摇,煞是好看。xiumb.com
“这位少爷,买条彩带吧。”
河边有卖彩带的铺子,有一个大叔拦住了张三花,递出来一碰彩带。
出来玩耍,张三花和陈悠都换了常服。张三花依旧一身男装,陈悠却是标准的闺阁打扮,两人的衣着说不上出众,但陈悠好歹先后受了林先生和书院的调教,张三花不用说更是气质异于常人,加上不紧不慢缀在后面的林二狗,任谁也不敢将他们看扁了去。
那大叔递出来的彩带是他手里质量最好的,见张三花只看着他并不说话,稍微瑟缩了一下,又腆着脸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
“小少爷你是外地人吧,彩溪节挂彩带可有讲究。你要是求健康呢,就挂这条绿色的,要是求功名的,就挂这条黄色的,要是求姻缘嘛。”大叔看了一眼陈悠,特意分出一条彩带来,“那就得挂这条大红色的。”
大叔自认为识人无数。但没想到眼前这三人中对姻缘最感兴趣的居然是后面那个瘦高个,所以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张三花和陈悠均是无动于衷。林二狗倒是心中一动,但张三花她们在前他不好妄动。
“悠悠,你要不要?”这两年张三花长高了不少,虽说比不上林二狗,但当陈悠低着头时却可以看见她的发旋,也算得上同龄的姐儿里比较高的了。相比而言陈悠就是标准的平均身高,但是发育的却是好,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她低垂着脑袋轻轻摇头,那一副娇羞的样子让旁边几个愣小子都看愣了。
张三花面无表情地扫了过去,那几个小子立即收回了眼。
“不想要就算了,我们去酒楼里吃点东西。”
大叔见状还要争取一下,张三花理都不理直接走过去,倒是林二狗朝大叔笑了笑,抛给他一粒碎银子,顺手抽走了他手里那根大红的带子。
不动声色地将带子收入袖中,林二狗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把它系上。
三人找了顾城中坐好的酒楼,却是客满,不得已转去了不远的另一家,张三花惊喜的发现这家的菜味道也很不错。
林二狗点了一壶梨花白,给自己满上一小杯,张三花见了就嚷着她也要,林二狗笑笑把自己的杯子递给她。
张三花就这林二狗的手喝了,还嫌弃这酒太甜,不够劲。
林二狗笑笑没拆穿她,见她脸上慢慢泛出薄红,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隐忍的太久,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癔症,想把张三花狠狠压入怀中,把她勒入自己的身体,融入自己的骨血。
说来也奇怪,张叔一家都不高,张三花小时候也比同龄人矮,怎么这两年突然窜了这么一截起来。
饭菜可口,又喝了小酒,张三花情绪舒畅有些飘飘然起来。她见林二狗看着她笑,也对着林二狗笑起来。这一笑就有些收不住,她也不笑出声,就是两边嘴角往上翘,拉都拉不下来。
林二狗见状愣了一下,试探着伸手去揉了揉张三花的头发,张三花也没躲,还蹭了蹭。
这是,醉了?知道她酒量一般,不知道原来差成这样。看来,以后坚决不能让她喝酒。
嗯,只有自己在的时候可以喝一点。
张三花当然没醉,只要她不想醉她就不会醉,她只是开心,觉得浑身都懒洋洋的。她朝窗外望去,见有一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穿着大红的衣裳,却是用白纱遮面,特别的乍眼,还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
张三花确定,她没见过这女子,但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找不出答案,又见有一身着石青色长衫的少年来到少女身旁,递给她一包烤栗子,张三花瞬间就馋了。
她转向林二狗,一本正经地开口:“我要吃栗子。”
林二狗噗嗤笑了一声,问陈悠要不到,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施施然起身,去给张三花买栗子去。
等林二狗走后,张三花重新转头看向窗外,那红衣的少女和身旁的少年却是不见了。
可惜了,她的眼睛真好看,自己原本还想多看几眼呢。
街口,祈凰舞又看上了一个摊子的炸肉串,支使祈凤鸣去买。祈凤鸣翻了个白眼,还是无可奈何排队去了。
祈凰舞站在路边吃吃吃,觉得这面纱很不方便,十分想掀开,但想起路上的那些麻烦又只能留着它。想不戴面纱遮盖容貌的办法其实也有,但祈凰舞不想像祈凤鸣一般往脸上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能乖乖地带面纱。现在戴的这种露出眼睛的面纱已经很好了,之前那种带斗笠的才烦人,路都看不清。
嗯,这板栗真好吃,要是陌上也在就好了,她一定也会喜欢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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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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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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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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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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