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丫头醒啦。”芸娘看见张三话有些吃惊,她自己是要做早饭才起这么早,这小姑娘也这么早起,怕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就算他们村子里那些疼闺女的也恨不得让自家闺女能多睡一会就多睡一会。
这么一想,芸娘看张三花的目光又慈祥了几分。
“我们早上喝粥配两个凉拌小菜,你快去洗洗,一会就能吃了。”
按着芸娘的指点张三花取了些水,洗了洗脸漱了口,抬眼就碰上柱子光这个膀子打着哈欠从屋子了出来了。
一对上张三花的目光,柱子脸一红,连忙抱住自己的胳膊,又跌跌撞撞地跑回屋去了。
张三花:······这什么毛病?
再一会中年男子也起了,他叫闵行石,算是这个村的村长。等四个人都坐在了餐桌旁,闵行石问起了张三花接下来的打算。
张三花咽下嘴里的食物,把碗放在桌上才开口回答:“不知闵大叔可否送我去港口,若不方便,指个方向也行。”
“港口?”闵行石也不算太惊讶,估计这小姑娘是那些行商的家眷,“行啊,我让柱子送你去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当然越快越好。”
“这样啊。”闵行石瞥了自己头都要埋到碗里的傻儿子一眼,当机立断,“那等你吃过饭休息一会就走。柱子,一会你到你季叔叔那去一趟,就说借他家骡子用用。”
柱子胡乱点头,张三花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仿佛要把自己整个缩进碗里。
“这样,就多谢大叔了。”张三花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将银票拿出来。
吃过早饭过了一会,闵行石果然打发柱子借骡子去了,柱子不一会就牵着骡子拖着一个板车回来了。
“乡下地方,条件简陋没办法。丫头你把换下来的衣服垫上,免得颠的慌。”说着,芸娘又去嘱咐柱子,“别赶那么快,尽量稳一点。顺便买些盐和油回来。
”知道了阿娘。“柱子挠着头,还是不怎么敢看张三花。
张三花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纠结,住了一晚还穿人家一身衣服走,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丫头,你就穿着。“芸娘看出了张三花的不自在,”我女儿早就嫁了,再说就算她回来也穿不下这衣服了,你穿着走没事。“
”谢谢婶婶。“既然芸娘都说没事张三花就不纠结了,和两人告别后坐上了骡车。柱子坐在车架上,背挺得笔直,手上的鞭子一挥骡车就开始慢慢行进起来。
张三花看得清清楚楚,这一鞭子只有响,根本没落到骡子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张三花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车轱辘一圈一圈的转,柱子一句话也不说。他不说,张三花也没有答话的意思,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行进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柱子有些憋不住,悄悄地侧头去看张三花,谁知刚转过去就正好对上张三花的双眼。
柱子:······
张三花:······
”那啥。“柱子干咳了两声,”三花妹子,你家是住在码头上?“
张三花没答,就默默看着柱子,柱子有些受不住,悻悻地转过头去。
几息过后,他身后传来张三花的回答:”我家在东华,我想坐船回去。“
”东华?”柱子惊叫出来,然后发现自己反应有些夸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那你怎么跑到南越来啦。”
张三花没有回他,柱子等了一会,觉得自己怕不是提起了小丫头的伤心事,想着要岔开话题:“那你去港口没有用啊,回东华的客船少说也还要四个月才来呢。”
这事倒是没听说过,张三花一时有些愣。
“那,走陆路呢?”
“我也不太清楚,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不过听人家说,坐马车的话至少也得三四个月吧。”柱子又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三花妹子你想走陆路回去?”
张三花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问到:“若是坐船,要给多少船费才好?”
“啊?这个啊,大概十五两?”
十五两,不说等这四个月的消耗,就是现在自己的银子也不够,还不如走陆路,一路上打些野味来卖,说不得还能攒下些银钱。
不对啊,等的这四个月自己也可以去打猎换钱啊。
纠结了一下,张三花还是决定走旱路,陆地上遇见点什么事还可以跑,要是在水上·····呵呵了。
没错,张三花是个旱鸭子,就算她能适应船上的生活她也是一个旱鸭子。
先前想坐船是因为快,这下两条路消耗时间差不多她还不如走旱路舒服。
柱子见张三花不理他了,也不好说什么,驾着车默默把张三花送到了港口的小镇。
“那三花妹子,我去买东西了,你自己小心。”
张三花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那个·····既然你暂时坐不了船,不如和我回家等等?”这话一出柱子满脸通红,“我不是那个意思,南越虽然对女子约束少些,但你一个小姑娘独身一人还是不太安全。”
张三花愣了愣,看了柱子一眼,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决定走旱路。”沉默了两息,张三花决定还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虽然这个消息可能人家已经知道了,“你们村,是在防狼吧。”
“啊?”柱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题走向,愣愣地点了点头。
“这两日,还是小心些。”
“诶?哦。”柱子有些懵,刚反应过来,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张三花已经走远了,只得挠了挠脑袋,去买芸娘让买的东西去了。
张三花并没有急着出发,而是先去票号把身上十两的银票换成二两碎银和一张五两一张二两一张一两的。票号的伙计刚见她心里是有些嘀咕的,可见张三花实在太淡定,银票又不假,还是去给她换了。
张三花拿到碎银子,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些干粮,水囊和背篓小铲子,然后转身又回了密林。
能采到些草药固然不错,采不到的话,抓几条蛇或其他野物也能换几个钱。
两天后,张三花背着满满一背篓东西出来了。
这两天草药到没采到多少,也不是值钱的,她干脆和蛇一起吃了。
是的,她吃了很多蛇。不是一两条,整整十二条,逮三条吃一顿,要不是记着还要卖钱,说不定她背篓里就只有蛇皮了。
除了几条蛇,背篓里还有一种大如兔子又像老鼠的东西,不知道叫什么,还挺好吃的。其他的倒没什么了,不知道为何稍微大点的东西都没碰到过。
找了家酒楼把蛇和老鼠卖了,只得了一百二十四文,因为蛇不是毒蛇只给了十八文一条,那老鼠倒值钱,给了七十文。
张三花不喜欢那么多铜钱,让人给她银角子,也就点点大,不觉叹了口气,生活不易啊。不过这一点钱,也够她搭个车前往下一个城镇了。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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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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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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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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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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