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不仅多,还毒。
蛇毒,代表着味美。
看着那些色彩斑斓的毒蛇,张三花想,要是林先生搬来这里一定会很开心。再也不用担心会把蛇吃绝种,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圭玉姑娘,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育也有些紧张,张三花能看得出他脸色有些发白,但他还是竭力镇定,因为一旦他慌了,其他人都会慌。其他人慌了,走出这片密林的机会就少了。
圭玉看了林育一眼,目光在他额头处的冷汗上停留了一息,略带嘲讽的笑了一声,从随身的小包掏出一把捆好的药草,点燃后扔进了蛇堆里。
凡是沾染到烟雾的蛇都扭曲着向一旁爬开,通行的人见了面露喜色。
“驱蛇香只能燃一柱香,你们动作要快。”圭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还有,它可不是对所有的蛇都有效。”
没有人问为什么不能等想燃完了再点一把,林育吩咐背着吼风的人把吼风放在外面,自己领着其他人鼓起勇气走进了蛇窝。
“干嘛把他一个人留下,也不留个人照看一下。”一眼都不想往吼风那边看,圭玉向张三花小声抱怨。
“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进去。”张三花没有回答圭玉的问题,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有圭玉跟着,刘育他们会安全很多。
“当初找我的时候只说了引路,又没说要帮着采药。路我是引到了,采药是他们的事。”圭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再说了,我又不傻,那可是蛇窟。”
那可是夷草族族长也不敢轻易去闯的蛇窟。
圭玉知道,那一行人此行十分危险,几乎可以说九死一生。因为她的表现,张三花也知道了。
摸了摸自己的匕首,张三花想,要是他们回不来,自己是不可能背着那头熊走的。
蛇睛花之所以得名,除了它长在蛇窝里,还因为它叶端有黄色的果子,约指甲大小,上面有黑色的竖纹。从某个角度看,就和蛇的眼睛一样。
看着那些人蹑手蹑脚的往蛇窝深处走,圭玉悄悄握住了张三花的手腕。ωωω.χΙυΜЬ.Cǒm
当圭玉冰凉的手指触及自己皮肤时张三花就发现了,她偏了偏头,疑惑地看向圭玉。
“咱们往后退退。”一边说着,圭玉探头望了望,那几个人已经走到了蛇窟的中央,“他们取不到东西还好,要是真让他们得了手,群蛇躁动,咱们站在这里不一定能跑得掉。”
张三花愣了一下,重新看向蛇窟中央的巨石,一条成人大臂粗的大蛇盘在石头上,在它中央有一株草药,颜色微黄,像是营养不良。
采蛇睛草会让群蛇躁动,这事张三花不知道,但是林育应该知道。
张三花有些感慨,因为林育知道这是九死一生为了吼风还是来了。同时她又有些不悦,因为他知道这是九死一生还是同意自己跟上了。
更何况,他还把吼风留在了自己身边。
“快,我们往后退,他们已经走到中间去了。”圭玉又拉了拉张三花的手,表情有些紧张。
蛇窟里,本来在祛蛇香的气味下四散开的蛇群都看向了林育他们的方向,而巨石上的大蛇懒洋洋地抬起了头。
张三花想,这条大蛇一定很好吃。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好饿。
和大蛇对峙了一会,林育下了狠心,和周围的伙伴隐秘地打了几个手势,准备一会几个人一起冲上去,其他人拦着大蛇,他去拔草。他计划的是不错,可大蛇不想按他的计划行事。
大蛇吐了吐信子,整个身子立了起来。几个人一拥而上,大蛇却身子矫捷地一一闪开。
蛇窟里,本来蛰伏的群蛇不安起来,可碍于祛蛇香还是没有冲上去。
“你看,那个人要被咬了。”
圭玉话音刚落,大蛇的牙齿落在巨石旁一个人的手臂上,张三花清楚的看见那人眼中的痛苦绝望,以及大蛇张开的嘴巴中毒腺的蠕动。
这个人,应该是活不下去了。
张三花很不理解,一条腿而已,难道只因为这条腿长在吼风身上就要为了它牺牲自己的性命?
有些人觉得这样值得,另外一些人不觉得。
被咬的人脸色眼看着灰败了下去,那些为了钱财答应加入这个队伍的人白了脸,惊叫着推开了身边的伙伴,跌跌撞撞地跑过张三花的身边,一直跑进密林深处。
张三花知道,这些人活下去的机会也不大。
几个呼吸的功夫,蛇窟中央就只剩下了林育和他从西荒带来的五个人,和一个正在死去的人。
“三花,快走!”圭玉的呼吸局促起来,她发现祛蛇香渐渐失去了效用,蛇窟里的蛇开始躁动起来。
张三花看了眼坐在一旁树下的吼风,他脸色苍白,牙关紧咬,似乎想去和自己的兄弟并肩作战,却可怜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因为可怜,所以没那么可恶了。
蛇窟中的局势越发凶险起来,不知为何群蛇没有围上去,但尽管如此那几个人也显得十分狼狈,好几次都差点被大蛇咬中。张三花甚至觉得,大蛇是故意让他们有躲开的机会,自己才可以玩的更久。
“三花,快走了啦。”圭玉的声音急切起来,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想把张三花拖走,可是出乎意料的,张三花并没有被她拖动。
圭玉愣了一下,突然记起来,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她其实并不是很了解面前这个姑娘。
“你们两个快走!”吼风也发现了情况不对,他不能阻止他的兄弟为他犯险,而自己差不多是个废人了也帮不上忙,如果能死在一起也算是一种圆满。可是,不能白白搭上两个无辜的小姑娘。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吼风扯着嗓子大声喊,圭玉被吓了一跳,张三花则皱了皱眉。
从她出生到现在,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话,她很不喜欢,所以她决定不走了。
掏出今天早上特意带的小包袱,里面放了一些干粮,还有一小团干草药。张三花向圭玉借火,圭玉神色很怪异地看了张三花一眼,还是把火折子借了出去。张三花点燃了草药,学圭玉之前的样子扔进了蛇窟里。
南越的草药,很多在小牛村找不到,万幸的是,小牛村可以找到的草药在南越买得到。就是不知道能迷倒小牛村后山上的蛇的药烟对南越的蛇也一样管用。
浓密的白烟从那一小团药草里漫了出去,沿着地面慢慢铺散开来,原本躁动不安的蛇群似乎是得到了安抚,一点点低下头,再不动弹。
白烟顺着巨石蔓延上去时,巨蛇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渐渐的动作迟缓了下来,它倒真想咬人了,可惜动作怎么也跟不上。
林育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知道是好事,看准时机上前就是一扯,也没来得及看自己扯掉了多少,一把塞进怀里转头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快撤!”
跟着他们来的都是亲信,也有默契,在林育回头的时候就跟着往外跑了。跑到入口处,一个人一把把吼风背了起来,另一个人一把把圭玉扛到了肩膀上。
倒是还有一个人想去捞张三花,可是被张三花避开了。那人愣了一下,也没再出手,跟着自己兄弟跑得飞快。
大概跑了一柱香时间,期间圭玉一直在挣扎,可那人也没放下她。确认真的逃脱蛇窟范围后,这一群人终于停了下来。圭玉被放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那个扛着自己的人来了狠狠一巴掌。
那人捂着自己的脸,呆呆地看着圭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这罪。
圭玉没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张三花。
“三花,你刚刚扔出去的到底是什么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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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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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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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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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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