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多谢你这段时间对悠悠的照顾了。”陈林峰一边摸着陈悠的脑袋一边对阿娘道谢,“悠悠也在你这待了这么久了,我这回就把她接回去。”
阿娘有些舍不得,可陈林峰发话了她也不好反对,只好爱怜地看着悠悠。
“你们可要好好对她,不要因为家里有个小的就忽略了悠悠。我可见有过放任幺儿欺负自己姐姐的,你猜什么结果?”
“不会的。”陈林峰有些哭笑不得,“都是我的儿女,我怎么会厚此薄彼。”
“最好是啦。”阿娘翻了个白眼,“那家人兄弟姐妹没一个和幺儿亲的,等他爹娘一过世都不搭理他,最后成了地痞流氓。”
“姑姑,悠悠不会让自己被欺负的。”陈悠仰起头,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要是弟弟敢欺负我,我就揍他。”
阿娘噗嗤一声笑了,刘娇却皱起了眉。
“悠悠,那是你弟弟,他年纪小你得让着他点。”
所有人看向刘娇,刘娇有些心虚,但又觉得自己没说错。
“你们看着我干嘛。”m.xiumb.com
“悠悠是你的小女儿,就算她打了弟弟,那也是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能怪她。”
刘娇听了张小花阴阳怪气的话,下意识就要反驳:“那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张三花平静地问。
因为她是个女孩……
被女儿期盼的目光望着,刘娇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张三花一眼就看出刘娇心里所想,只是懒得和她计较,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给陈悠传授经验。
“悠悠,说得对,你弟弟要是欺负你你就揍他。要是你父母因为这个修理你,忍着,等他们不在的时候加倍还给你弟弟。”张三花对着陈悠闪亮亮的眼睛露出自己森白的牙齿,“他们打你一下,你打你弟弟两下;他们罚你不许吃饭,
你就揍到你弟弟把吃的吐出来。找不着机会也不要着急,你弟弟总有落单的时候。”
刘娇和陈林峰均是觉得后背一凉。陈林峰很惊诧地打量着张三花,他这个小侄女似乎和第一次见面时相差很多。
“好哒三花姐姐,悠悠记住了!”
三人没吃午饭就离开了,刘娇一直防着张三花和陈悠单独接触,生怕她的乖女儿又被教授了一些奇怪的理论。
陈悠这一走,阿娘觉得家里冷清好多,总是不自觉地叹起气来。看看张小花,依然拿个绣绷子绣个不停。她的绣技大有长进,绣庄已经愿意让她绣些小件,比如帕子和荷包。因为材料都是绣庄给的,帕子五文钱一方,荷包十文钱一个。
绣东西挣的钱阿娘都让张小花自己收着,也没见她有用钱的时候,只是不停地绣不停地绣。
“小花,你还是歇会,把眼睛绣坏了可不值得。”小花的手上已经有了薄茧,阿娘有些心疼。
“没事阿娘,再一会我这帕子就绣好了,又是五文钱!”
阿娘有些惆怅,她自觉得没有亏待过这个女儿,可不知为什么张小花就是一心钻在了钱眼里。
再看张三花,她正懒洋洋地坐在靠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三儿,你今天怎么不出去玩?”
张三花微微睁眼,看了阿娘一眼又重新合上。
“三儿?”阿娘觉得有些不对,过来摸了摸张三花的脸,入手冰凉。
阿娘吓了一跳,又摸了一次,还是同样的情况。
“三儿,三儿你醒醒!”阿娘心急如焚,使劲摇着张三花的肩,希望张三花能醒过来。
张三花被摇得头晕,可是眼皮上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小花,叫郎中,你妹妹生病了!快去叫郎中!”
张小花愣了一下,发现阿娘一脸焦急不像是开玩笑,随手搁下手里的绣绷就往外跑。
“三儿,三儿。”阿娘把张三花抱在怀里,希望能以自己的体温让张三花暖一点,“你别有事,你看看阿娘。你千万不能有事,你有个三长两短阿娘可怎么活……”
张三花听得阿娘在耳边的啜泣声,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酸楚,想和阿娘说一声她没事,可怎么也想不开嘴。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张小花扯着老郎中的衣袖跌跌撞撞地进门,一眼就看见阿娘满脸泪水。她以为自己回来晚了,张三花已经没了,小脸一白顿时全身乏力跌坐在地上。
“郎中……郎中你快来我家三儿这是怎么了?”阿娘这时完全顾不得张小花,只希望郎中能快些给张三花看看。
老郎中看阿娘满脸泪痕以为情况很凶险,皱着眉上前给张三花把脉,可越把脉表情越奇怪。
“三花娘……三花这脉象,不像有毛病啊。”
阿娘乍一听这话心里很是欢喜,可想起张三花的体温又忧愁起来。
“您再看看吧……三儿的脸和手脚都是冰凉的啊!”
老郎中一愣,伸手试了试,果然如此。
“这就奇了怪了。”郎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三花娘,你摸摸三花的心口,看看是不是热的。”
阿娘闻言摸向三花的心口,下一瞬却飞快的抽了出来。
看她这反应,老郎中心底觉得有些不妙。
“怎么样?”
“是……是……”阿娘思绪有些乱,“是烫手的。”
“这……”老郎中越发觉得棘手,这病征可从来没见过,“我先给你开两幅温补的药,吃吃看再说。”
“多谢郎中了。”阿娘虽不满意,可也知道并并无他法。
“那你让小花一会跟我回去抓药。”
两人这才注意到坐在地上的张小花,阿娘把三花重新放在椅子上,过去把张小花拉了起来。
“阿娘?”张小花觉得脑袋嗡嗡的响,看到椅子上闭着眼的张三花,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地滚了下来,“小花她……”
阿娘叫她这样也是心疼,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你还是在家照看三花吧,阿娘去给三儿抓药。”
“小花,没事?”张小花这才开始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想多了。
“三儿会没事的。”阿娘的眸子暗了暗,摸了摸张小花的头,“她一定会没事的。”
阿娘出门去和郎中抓药后,天渐渐的凉了。张小花想把张三花拖回屋子里,可是劲不够大,刚抱着张三花的上身走了两步,就自己把自己绊倒在门框旁。
倒下前张小花尽力让自己垫到了张三花身下,摸着张三花冰凉的手心里酸楚又害怕。
“我真没用……”张小花呜呜地哭,一边哭一边爬起来重新抱张三花,“小花,你不会有事的。”
“阿娘去给你拿药了,吃了药你就好了。”
“等你好了我们再去摘野菜,又给你做疙瘩汤。”
“话梅我只吃了两颗,剩下的都给你好不好。”
“你可不许睡啊,要是我嫁的人家不好欺负我怎么办。”
“你说了不让人欺负我的,你说了要给我撑腰的。”
“我知道你不乐意我喜欢林二狗,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张小花一边拖抱着张三花往屋里走一边不停的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是说给张三花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早就打算好了,以后要娶我的人必须答应我,让我的一个男孩子姓张。”张小花努力了好几次,终于把张三花拖上床,“这样你就不用招赘了,你想嫁谁就嫁谁。”
张三花觉得自己有了点力气,试着发出了点声音。
“二姐……”
“小花?小花你能说话了?!”张小花无比兴奋。
“你压着我胳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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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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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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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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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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