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盛京的公子哥和随从,哪个不认识黎青言
而且,纪姓
原书中可没一个纪姓的高位者。
想到这,黎青言心里有了些底气,面色一冷,语气微硬道。
“天子脚下,每一寸土地都归天子所有。”
原身的性子当然不可能放下身段同一个小厮撕逼,但黎青颜却不然,想抢她的风水宝地。
门都没有,不对,窗户都没有,哼
不过因着要切合原身的性子又要堵得小厮哑口无言,说话就要讲究技巧了。
像黎青颜方才不过浅浅一句,却道明了皇城根下的土地全归天子所有,哪有什么“纪少爷的位置”一说。
让这个小厮应也不是,否也不是。
应吧,这位置就没理由抢了。
否吧,更惨,难道他家那位纪少爷比天子还大,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如今之间那小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眼里方才因黎青颜面容产生的惊艳之感也全然消失。
长这么好看,说话却这么不招待见,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
虽不怎么看清好看小子的衣裳材质,但瞧见外面近点儿的二傻小子,浑身连个玉佩都没有,鞋还是最普通不起眼的黑布鞋。
一看家底就不怎么样,两人定然是一路货色。
小厮答辩不上,就想硬来,矮胖的身子就准备往夏谦那边推让。
“胡说八道什么呢,赶紧给我起开。”
只是,谁料小厮还未触及夏谦的衣袖,一只手忽然扼住了他的手腕。
小厮愣了一下回神,就瞧见一位文质彬彬的公子冲着他温和一笑。
“在皇榜之下动粗,可是想直接上衙门”
与此同时,蹲在地上下意识用身体护住黎青颜的夏谦冲着想赶过来的乌木轻轻摇了摇头,不过目光落在跟前的小厮身上,有些泛冷。
这边小厮更加不耐烦了,他不过是想替自家少爷占个座,怎么不断有讨厌的拦路虎冒出来。
看人先看衣,小厮下意识又开始打量抓住他手腕的公子的衣服。
比蹲着那人好些,却也好不到哪去。
小厮见状,说话就更加放肆。
“这又是打哪来的穷书生”
说这话时,另一道轻慢的声音却又响起。
“大壮,怎么还没好,我在马车里都等睡着了,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来人痴肥的模样,比那个叫“大壮”的小厮还要过分,若以人做对比,他恐怕得是三个“夏谦”的横向发展才行。
而且睡眼惺忪的模样,黎青颜心头不由暗自吐槽,哪是等睡着了,是压根就没睡醒。
不过,瞧着来人的靠近,黎青颜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大土罐”,眼露警惕。
那小厮见自家主子来了,立马甩开温润公子的桎梏,一脸谄媚地跑到自家主子面前。
“少爷少爷,您怎么先过来了,小的这马上就好,有几个穷酸小子挡道,小的立马去清理。”
纪少爷还揉着睡眼,都没看清皇榜之下有几个人,听大壮这么说,有些不耐烦道。
“那还不快去”
大壮刚想点头称是,撸起袖子就准备过去大干一场时,忽然又听到先前那道温润如玉的声音道。
“许久不见,纪少爷脾气见长不少啊。”
纪瑾乍闻此声,浑身忽然像是抖个机灵,脸色发白似是打开了尘封久远的记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朝着温润公子的方向看去,下一刻,便是面如死灰,颤着声道。
“文文山鸣”
回应的自然是文山鸣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
当然,这笑容在纪瑾眼中实属可怕。
原来,这纪瑾也是来自金陵附近的地方,他爹同文山鸣他爹很有些交情,因着文家家风纯正,底蕴丰厚,所以在纪瑾不大点时,就将纪瑾送到文家求学,纪瑾年纪还小,没有进入舜天书院,反而是先跟着文山鸣在文家的族学中上学。
这一上,就落了阴影。
纪瑾他爹为了严格要求纪瑾,同文山鸣他爹直言让其将纪瑾视为自己亲儿子,让文山鸣视为自己亲弟弟一般对待,不是让他们多亲近,而是让他们对纪瑾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该打打,该骂骂。
这话,文山鸣他爹兴许没听进去,文山鸣却是听进去了。
所以,纪瑾那些年屁股没少开花,全是笑眯眯一脸温润的文山鸣打得,以至于纪瑾对文山鸣乃至整个文家都落了阴影,之后,他爹让他去舜天书院读书,他死活不干,跑来参加朝考,结果朝考题目实在太难了,他考完就知道自己没过,就准备挖个土明年再战,谁知竟然在皇榜处碰到了文山鸣
不过,等等。
文山鸣也参加朝考了
那他还挖个什么土,他还是规劝规劝自己爹爹,再给他换个书院读算了。
最后,纪瑾碍于文山鸣也没再争抢位置,而是离文山鸣远远的,等待放榜。
而赶走了纪瑾的文山鸣却同黎青颜,夏谦一般蹲了下来,冲着两人眯了眯眼道。
“不知我可否在此挖个土”
同为挖土人,再加上方才文山鸣帮她二人赶走了纪瑾,黎青颜也没得拒绝,夏谦见黎青颜点头,自然也跟着点头。
只是,黎青颜眉眼一凝,总觉得文山鸣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于是,诡异的三人挖土组合在皇榜下诞生了。
但文山鸣好似个话唠一般,一蹲下来,话匣子就没停过。
“你二人是为自己挖的土吗”
“我”
“我”
“我就不是,我不说吹的,以我的才学,不说三甲,怎么也能过的。”
“额”
“额”
“你们猜猜我替谁挖的”
“我”
“我”
“诶呀,我就说你们肯定猜不到,我是替我家小子挖的,去年我娘子给我诞下一大胖小子,虽然他爹才学顶尖,可他要没遗传我这天分可怎么办,我可得给他预备着点儿。”www.xiumb.com
“额”
“额”
文山鸣持续嘴炮中
离得远的纪瑾瞧着在文山鸣一张一合的嘴中,震惊到木然的夏谦和黎青颜,一脸幸灾乐祸。
忘了说,他怕文山鸣还有个原因。
他是个话唠,一准犯错,打屁股不说,还要被他念叨死。
所以,直至贴榜之时,黎青颜和夏谦都没找着机会插进话,两人甚至来自我介绍都没来得及做。
贴榜之时,也是及早。
此时天适才亮了一些,周遭也围了好些人,就连挖土大部队也多了不少,显得中间的文山鸣,夏谦和黎青颜越发不起眼,不仔细瞅,还发现不了他们。
不过这会,黎青颜又觉得她好似选错位置了。
因为取得的中央位置,所以黎青颜四面八方全是人,她这边虽然可以挖着土,但是想出去看名次就难了。
她倒是好说,反正没过,夏谦肯定在榜的,定是好生看看才行。
而来的稍早,却因为文山鸣没能挖着土的纪瑾,却得了另一番好处,抢占了看皇榜的好位置。
虽他自觉没过,但还是不死心地死命在皇榜上寻摸着自己的名字。
谁知,还真给他找着了
第一千名纪瑾
虽是最后一名,但还是表明纪瑾他过了。
一瞬间,纪瑾被天大的幸运砸中,痴肥的身子差点没支撑住倒过去,幸好大壮皮厚,在后面替他顶着。
好半晌,纪瑾终于稍稍冷静些,但脸上还是止不住咧开了一朵花。
可就在这时,他恐惧到极点的声音再次响起。
“纪少爷,替我看看我多少名呗”
纪瑾这才反应过来,过了才是噩梦
他就要同文山鸣作伴了
纪瑾看着正在专心挖土的文山鸣,脸色极为难看。
等会儿,挖土
纪瑾畏惧的双眼有些微颤动,方才他因为再次见到文山鸣冲击过大,还未想清楚,文山鸣怎么会去挖土呢
除非,他
考砸了
尚且还不知道文山鸣喜得贵子的纪瑾,眼神一下子充满了狂喜。
满脑子都是想到回头该给自家爹爹如何夸赞自己,厉害到竟然连文山鸣都比下去了。
这些年受得起,也是时候该吐了。
一瞬间,纪瑾下颌扬起,一脸趾高气扬道。
“你叫啥来着本公子刚成为监生,欣喜上头,记忆有些模糊了。”
纪瑾在“监生”两个字重重落了音,炫耀之意,不言而喻。
而且,他刚刚还叫出了文山鸣的名字,现在反而装不认识,不过是想让文山鸣丢一次丑,让大家都知道,这个叫“文山鸣”的落榜了。
可文山鸣好似完全没听出纪瑾语气里的讥讽,依旧笑得温和道。
“文山鸣,劳烦纪少爷帮在下瞧瞧。”
纪瑾心道,有什么好瞧的,你都去挖土了,心里没点什么数吗
但他念头刚起,身后忽然有人颤着声指着一处道。
“文文山鸣”
纪瑾嘚瑟的脸一僵,朝着那人指得方向看去。
顿时,身形一晃。
第三名文山鸣。
见纪瑾发愣,久久不答,文山鸣也不知道故意还是如何问道。
“纪少爷,怎么了是不是在下考的太差了你不好意思跟我说啊你可别不好意思,文某心态好的很,但说无妨。”
纪瑾一听,本就僵硬的神色越发难看,看着文山鸣那张笑若桃花的脸,真想给他撕烂,可又因为胆怂畏惧,纪瑾只好撕撕自己的小衣袖,咬牙切齿道。
“文山鸣,位列第三。”
朝考第三,不论对谁,都是一个极好的成绩,纪瑾说完,原以为本就话唠的文山鸣,该是逮着这个机会,好生在他面前嘚瑟炫耀一番。
谁料,文山鸣一听,方才还带笑的脸,就有些淡了,样子明显有些不开心,声音郁郁道。
“看来还真是在下考差了。”
一群看皇榜的考生a挖土的落榜考生想打这个叫文山鸣的是怎么回事
不过,很快文山鸣有恢复了神采,自顾自嘟囔了几句。
“果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文某要学的还有很多。”
下一刻,他又怼了怼身边的夏谦,笑着询问道。
“这位公子,你叫什么名字,我让纪少爷帮你看看。”
俨然一副把纪少爷当成跑腿小弟的口气。
纪少爷哼
夏谦本来正在留心背对着皇榜,专注挖土,像个挖萝卜的小兔子的黎青颜,身形隐隐有些颤抖,憋笑憋得。
忽然听到文山鸣的问话,随口回了句。
“夏谦。”
文山鸣则点了点头,重复了遍,眼珠转了转。
“夏谦似有些耳熟。”
然后有些大声同在皇榜下呆愣的纪瑾道。
“纪少爷,再帮我旁边这位公子瞧瞧。”
“夏谦他叫夏谦”
刚回神的纪瑾,还没从未来几年要同文山鸣同处国子监的恐惧中跳出,就听见文山鸣指使他的话。
他心下半是不爽半是恐惧,只觉未来几年简直黯淡无光。
硬着头皮,不想理文山鸣,反正他不回答,也有路人甲乙丙丁回答。
只是这回,纪瑾却没能等到路人甲乙丙丁替他回答。
因为
纪瑾见周遭半天没个声音,环绕四周一下。
咦
大家怎么全然一副震惊的模样
就连他的小厮大壮亦然。
纪瑾拍了拍愣神的大壮的脸道。
“怎么回事这个怂样”
大壮脸被拍的生疼,一下子醒了神,然后颤着手,给他家少爷指了一个方向。
纪瑾顺着方向看过去,脸色顿时比震惊还精彩。
第二名夏谦。
说好的落榜穷苦挖土考生呢
最后还是纪瑾顺过了气,有些大受打击地公布了夏谦的名次。
别说,文山鸣竟然难得惊了一下。
仔细瞧了一眼身旁的夏谦,然后忽然一拍脑门道。
“我说我怎么听你这名耳熟”
“江南夏家的大公子呀”
江南夏家,可比夏谦的名声大多了,至少在读书人心目中。
那可是传承了几百年的诗礼大家,培养出一个朝考第二,似乎也不足为奇。
瞬间,方才还呆愣的考生们微微缓过神来,似乎也觉得没那么惊奇了。
夏谦知道了自己的成绩,倒是一脸淡淡,并没有多少欣喜。
而文山鸣却耐不住八卦,他这会看到夏谦,却似乎是看到了同路人一般,眼神晶晶亮道。
“夏兄,你就不好奇压在我二人头上的头名是谁”
“我”
“我可好奇死了,要不我让纪少爷念念头名。”
“我”
文山鸣依旧风风火火,说是跟夏谦聊天,但也没夏谦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又找纪瑾问头名是谁。
而夏谦却扭头看向完全沉浸在自己挖土大业的黎青颜身上。
此时的黎青颜
这片土儿新鲜。
那片儿土也厚实。
我挖挖挖
左挖挖右挖挖
要不,给我自己也挖点。
反正来都来了。
就当黎青言琢磨着,要不要让秋平再给她递一个大土罐时,就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叫声。
“黎青言”
黎青颜抱着自己怀中的宝贝大土罐,忽地一回头。
迷茫的眼瞅着身后的众人,声音带有一丝自身的清冷道。
“谁叫我”
顿时,纪瑾彻底傻了。
嘴里不自觉的吐露出最后四个字。
“朝考头名。”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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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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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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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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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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