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灵力在体内缓缓游走,几乎绕过体内所有经脉穴道,仿佛一条巨龙在错综缠绕的洞穴中游走。太长的灵力线只能缓缓运行,一是所经得经脉穴道太多,太快容易出现失误最终招致走火入魔。二是身体内部所能承受的极限经不起这么高的强度,就好比河坝可以容纳一条肆意奔流的小河,却挡不住一条奔涌的江海一样。/p
但灵力贯体的要求是要让这条江海在河坝中奔行起来。长羽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将灵力运行完成一个周天,几乎丹田内所有的天行灵力都倾泻而出挤满经脉和窍穴。刚达一个周天时,那种圆满的感觉差点让他舒适不已,但灵力继续运转时,身体周围的灵气突然向他身体涌来,浑身上下像无数的细针刺入皮肤、血肉、筋骨,长羽紧紧咬着牙根,认真记住灵力通行的每处经脉和窍穴所能承的灵力流的强度,忍着针刺般的痛苦运行了两个周天后,他才开始加快灵力的流速。/p
那股细针穿插身体的感觉瞬间转变为钝针贯通,他“啊”的一声叫出声来,皮肤瞬间通红一片,一颗一颗的血珠渗透出来聚满全身。/p
林岩在屋顶刚察觉不对劲,正要下去。两股熟悉的剑气破空而来,而他先看到的是身影由淡转实的掌门启徐尊者,然后师尊灵垢真人和师叔风黔才从剑气化作人形停在掌门身体两侧。/p
林岩大吃一惊,也顾不上长羽,赶忙跪了下来,道:“弟子拜见掌门、师尊、师叔。”/p
掌门启徐尊者笑着道:“不用多礼,下去一起去看看。”/p
林岩点点头,站起身跟在三人的背后缓缓降下屋顶,灵垢真人回过头冲他一瞪眼,林岩心虚地转了转头,把酒葫芦藏至身后。/p
启徐尊者一挥袖,遮挡众人视线的墙面、门窗顿时消失,一个浑身血污,紧咬着牙颤抖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p
启徐尊者笑道:“风黔,着手去准备那两种药浴吧!”/p
风黔迟疑道:“师尊,他能受得了?不是应该循序渐进得吗?”/p
启徐尊者笑着道:“无妨,有我在此照料,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弟子的。他若肉体吐息、筑基一次功成,对他浊清之体大有裨益。”/p
风黔只好听从吩咐,离开着手准备药浴。在肉体成圣一脉,师尊启徐尊者是最有发言权的。/p
一盏茶的功夫,风黔就带着两个浴桶从天而降。启徐尊者一挥手,长羽突然悬在空中,其中一个浴桶飞了进去,长羽整个人都浸入装满灵药的浴桶中。/p
一声痛苦万分的大叫顿时响起,乳白色的药液浸满鲜血。/p
启徐尊者道:“浴桶中的灵力充裕数十倍,他所承受的痛苦也要陡增数十倍。而且经脉和筋骨都会在这次贯体中损伤,待这次药浴一个时辰后,靠其中的药力先行稳住他的伤势,就将他浸入泡有至浊至清的灵根浴桶中,修炼一个时辰,浊清之体即会小成,此后一个月中,不可服用疗伤灵药,让他日日夜夜浸在浊清浴桶中,将损伤的经脉、筋骨也靠浊清之力恢复。”/p
风黔道:“那大比也要推迟一个月吗?”/p
启徐尊者笑道:“事后你去告知冽焚,通知弟子将大比延期一月。”/p
浴桶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挣裂声。启徐尊者弹出一道灵力护住浴桶,笑道:“到小家伙极限了。”/p
浴桶中传出一声声宛若野兽般的低吼,药液上方“噗噗噗噗”仿佛煮沸的开水般起来。/p
灵垢真人忍不住道:“掌门师叔,若这孩子承受不住该如何?”/p
启徐尊者道:“前功尽弃,转修其他肉体法门。”/p
这句话一出,连风黔也脸色变了,急忙道:“师尊,不如让他就按部就班来修炼吧!”/p
启徐尊者笑道:“你原先不是最看好这孩子意志坚定吗?怎么现在也信心不足?无碍,他应该可以撑得过去。”/p
启徐尊者转回头去,突然舌战春雷般喝道:“能否功成就看现在,如若撑不过去,前功尽弃。”/p
高昂的声音使得林岩紧紧捂住耳朵。/p
浴桶中那股野兽般的低吼声突然安静下来,血液染红的药液仍然不休。隔一段时间,才会听到浴桶中那声压抑不住、沙哑的闷吼。/pwWW.ΧìǔΜЬ.CǒΜ
听得林岩不忍地捂住耳朵。/p
整整一个时辰过后,启徐尊者轻声道:“该换药浴了。”/p
他一挥手,长羽全身赤裸的身影出现在空中,刚离开药浴,通红的身躯瞬间挤出大颗大颗的血珠,转眼又成了血人。/p
另一个灰色的浴桶无风自动,飘到长羽身下,血红的身躯又浸入浴桶中。/p
启徐尊者道:“这次较刚刚还要痛苦,肉体一脉前期进境虽快,但所承受的痛苦是仙体一脉无法想象得,但这次过后,将会涅槃再生。”/p
林岩心惊地扣了扣牙,道:“掌门师祖,师弟会有多痛苦?”/p
启徐尊者道:“相当于伤口上撒盐吧。”/p
话音刚落,野兽般的嘶吼又出现在浴桶中。/p
林岩不忍地捂住了耳朵。/p
沿途偶尔路过的弟子听着院内吼声,疑惑不解地离开。有一个不同的身影在院外一直徘徊,最后又检查了一番自己,把胸前衣服稍稍拉低,刚好能看到一点沟壑,又弄了弄自己头发,最后走到院门口轻轻扣响院门。/p
林岩探出一颗脑袋,盯着眼前容貌上佳的女弟子道:“你是?”/p
女弟子款款道:“我是觅嘉,来找狐羽师兄。”/p
林岩点头道:“是这样啊!你一个月后来吧。他有事呢!”/p
施嘉河听着院内不断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嘶吼,柔声道:“这位师兄,我和狐羽师兄一同入门,关系匪浅,就麻烦你和狐羽说一声我来了。”/p
林岩道:“谁来都不行。一个月后再来吧!我会和他说过你来了。”/p
“好吧!”施嘉河委屈道:“那就麻烦师兄了。”/p
林岩关上门,走回院内。/p
听着那一声声嘶吼慢慢变低,一个时辰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p
终于,启徐尊者道:“最危险的一步已经过去,浊清体算是筑基小成了。等药浴一个月后,浊清体就算圆满了。这一个月切记不要让他进食,而且每天出药浴的时间也不得超过半刻钟。”/p
风黔道:“弟子记下了。”/p
启徐尊者点点头,身影缓缓消散。/p
灵垢真人吩咐道:“林岩,这一个月你就负责照顾师弟,掌门的话都记下了吧?”/p
林岩点头道:“记下了,师尊。”/p
灵垢真人点点头。/p
风黔道:“一刻钟后,你来天行殿取药桶,以后每隔六个时辰来取一次。”/p
林岩道:“是,师叔。”/p
灵垢真人和风黔化作两道剑气飞向天行殿。/p
林岩跑过去,从已经说不出颜色的浴桶中捞出一脸虚弱的长羽,两个时辰的时间,整个人都受了一大圈。/p
林岩捏着鼻子,忍着恶臭叫醒长羽,打趣道:“你小子该不会拉里面了吧?刚刚一个叫什么觅嘉的女弟子来勾引你了。”/p
长羽虚弱地微微张了张嘴。/p
林岩凑过去耳朵,听到长羽说“你能……不能……不要……开……涮我了。”/p
林岩露出如释重负的笑,低声道:“还真没开涮你,我都看到她沟了。还有那个大腿是真的白。”/p
/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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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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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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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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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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