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白在帐篷里温存了一阵,才走出帐篷,留在帐篷里的女人名字很怪,竟然还有叫糜子,当爹的太不负责任了。
但想起昨日的荒唐事,却不得不说此女的不凡,皮肤太好了,就像是滚了一个时辰的米粥上最上层的那层油,顺滑的比绸缎都要柔顺,仿佛婴儿的肌肤一般。在神清气爽的同时,边子白有点不太好的感觉。
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有受迫害狂想症。
在阳光从帐篷布帘照射进来的那一刻,他顿时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似乎被陷害了。他本来就在卫国的宫掖中办公,别的诸侯的宫廷如何,他不知道,但是他清楚,卫国的宫廷之中,姿色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姿色出众的宫女,必然会享受更好的生活环境。同时,也不会随意的赠送出去。相比之下,糜子的长相比起卫国宫廷的美女要高出一截来,尤其是不谙世事的样子,恐怕不是装出来的。
他一个过路的大夫,还不至于让一个美女装出雏的姿态来。唯一的解释就是,此女恐怕还是第一次做接待客人的事。
他不觉得自己有撞大运的潜质,一出门就能撞好运。甚至他早就意识到魏侯身边的大夫王钟似乎看他的眼神就带着和不小的敌意,这让他很紧张。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南卓的帐篷,然后将昨日陪侍的美女拉出来询问。可这事,他还真做不出来。万一南卓在还帐篷里呢?
边子白可知道,别看大贵族们一个个在外光鲜有礼的样子,私下里,可乱了……万一南卓拉着他要他一起同乐乐,岂不尴尬?
他需要找个人商量一下,应对接下来的突发事件。
好在,南卓并没有在帐篷里歇着。而站在营地不远处的空地上,穿着一袭素色的深衣,头发随意的扎了个大马尾,清风浮动,衣袂翩跹,正是无聊在营地中看魏军操练打发时间的南卓。
“南兄!”
边子白走过去,站在南卓的边上,开口打了一声招呼。
南卓回过头,脸色明显的有点苍白,还有两个淡淡的黑眼圈,似乎在向每一个人述说,他昨晚上有多疯狂。边子白乍看一下也是大吃一惊,反倒是南卓轻笑道:“某听说天下美女不外乎三处,楚王的章华台、越国的琅琊台、还有就是魏国的无忧宫,没想到我南卓也有这等洪福,享受此间美女。”
“南兄,小弟有一事不明。”边子白刚开口,就被南卓给打断了。
南卓虚弱的开口道:“等等贤弟,让为兄缓一缓。这魏国的宫廷女御厉害啊!比我大卫的都厉害,我家里的美女都是女御调教出来的,可就是比不上啊!差距太大了。”
边子白一脸嫌弃,这南卓也就这点出息了。这会儿功夫,他还有心思去琢磨那家技术好?这是正常人该有的脑回路吗?
当然,边子白也不得不承认,魏国的技术确实好……
好吧,话题到了这个份上,显然是走偏了。
别看南卓看似狼狈,但是此情此景,仿佛是刚刚吃完了一整条小鱼干的花猫,表情很认真的舔着猫爪子,回味着小鱼干鲜香扑鼻的美味。
边子白犹豫着,是否要开口,他觉得南卓这家伙有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远大志向,如今更是满脑子都是妖女打架,恐怕真不是个能商量事的主。
不过,南卓放飞的心情,收回来也容易的很,一转眼的功夫,脸上的戏谑差不多都隐去,一脸调笑道:“子白,你眉宇间似乎有忧愁,美女当前,美酒当歌,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让你忘记心中的惆怅吗?”
“你就不担心中了魏国的美人计吗?”边子白不甘心道,他似乎觉得给自己的女人似乎太高级了,他也经常出入卫公的宫殿,以美女众多称道的卫国宫掖之中,真正光彩夺目的女人似乎并不多见。当然,也有卫公年纪大了,恐怕不好此事有关,但也不至于用普通农妇来凑数当宫女吧?
尤其是太子训那货,竟然猴急到街头强抢民女的傻事都做得出来。
可见,真正超越普通美女一大截的美女,在宫廷之中也是稀缺货色。
保不齐就有人看上。
不过,这不是他该去但心的事了,看着魏国王帐往来匆忙的信使,可见魏击真的相信了边子白的话。不过信不信对他来说没有关系,反正真假都对卫国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一个卫国的臣子,也没有必要去为魏国的事烦心。
南卓哈哈笑道:“子白,我昨日就看出你是个雏,没想到被某猜中了,你这得是啊!”
“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边子白气恼道,这破事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反正是越描越黑,他只是不习惯当下的这种习俗而已。所以,给人一种畏首畏尾的错觉。
反倒是,南卓放荡不羁道:“美人计,中就中了,南某还巴不得天天中美人计呢?”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被后人有靠近的声音。君子佩玉,不仅仅是高贵,同时也是告诉周围的人,我来了,如果在说私密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有警示的意味在里面。所以,玉佩多半是组件,会有很多个玉片被窜起来,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他们也是佩戴这等配饰的,所以边子白和南卓都很熟悉,听到不同于士兵操练嘈杂的清脆声,都乖乖的停下了话题。
“边大夫,南兄!”
公子缓在两人边上站了一会儿,这是处于一个贵族的礼仪。随后,才开口说话,他还以为南卓和边子白对魏军的雄壮发乎内心深处的感慨,以至于走不动道了。谁知道,这俩人眼珠子都没有在魏军士兵上停留过,反而说着昨晚上的破事。
好在,在公子缓到来的那一刻,他们都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双双闭口箴言,双目凝视远方。
公子缓挺着没有任何雄壮气势的胸膛,装出一副自鸣得意的表情,仿佛有指点江山地味道:“两位以为我大魏武卒雄壮否?”
“很有气势!”
“操典娴熟!”
说两句不要钱的奉承话,至少对边子白和南卓来说并不困难,他们可不是那种一根筋的老古板。这让公子缓很高兴,多问了一句:“比之赵军如何?”
“我没见过!”南卓爽快的开口,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太直爽了,以至于让公子缓很受伤,这位公子还有亲信部属正在中山国受到赵军的威胁呢?不免加了一句宽慰的话:“卫国受赵欺凌久矣,以为天下赵军莫之为敌。然今日南某得见魏之武卒,素以在下孤陋寡闻而羞愧不已,赵军不如魏武卒远矣!”
“哦,但闻其详?”
公子缓急切的问,他这种心情很容易理解,就像是闹出了天大的罪过,不敢相信是自己做的,到处找人询问,似乎要给自己寻找借口和托词。当然,寻找心里安慰也是可以的。毕竟,昨日他可被边子白吓得可不轻。
几万大军,铁杆军方支持者,要是这些都没有了,公子缓还拿什么却和公子罃争魏国的天下?
洗洗睡得了!
南卓偷偷给边子白使眼色,他不擅长说兵事,要是商业往来,他必然说得头头是道,可问题是兵事。南卓自己连剑都拿不稳,怎么敢大言不惭的评论中山国的赵魏交战的局势,这不是把自己都坑进去了吗?
边子白无奈,只好接过话茬,遥指着不远处的军阵问公子缓:“公子以为,此等精锐,天下有那支军队可以正面突袭?”
“没有!”公子缓直接了当的说到,不带丝毫阻碍。
边子白继续问:“公子以为,赵军善于何种战术?”
“骑兵……”
“是战术,并非兵种。”
“应该是……突袭吧!”
公子缓有点口吃地开口道,他内心慌的一逼。得知中山平叛的几万魏军有性命之忧,他就慌了神。这几万人马的实力,一旦葬送在赵国,魏国伤筋动骨不说,公子缓基本上要被打断腿一般的痛苦了。他从昨日起就吃不下睡不着,储君之位的争夺,根本就不可能心平气和地来。眼前的这场磨难,将决定他和公子罃在争夺储位之中的天平,一旦跨不过去,储君之争失败,对他来说很可能的结果就是生死非命,哪里敢大意。边子白开口问话一快,顿时让公子缓有点吃不消起来,脑子里一团浆糊,正所谓关心则乱。
边子白叹气道:“非也,骑射也。”
“是啊!赵军擅用骑兵。”公子缓紧张地回答,他身边恐怕没有人能够商量的了。跟前就唯一的一个王钟,恐怕也看不透眼前的局势,更不要说出谋划策了。
“公子恐怕多虑了,骑射善于追击,却不适合破阵。如果在中山郡的魏军部署频繁,或许还真会带来不错的效果。但如果是为扎稳打,恐怕赵国也占不到任何便宜。”边子白地话顿时让公子缓树立了信心,他怕的就是几万魏军被赵人给阴死了,到头来,不仅公子缓的实力将受到很大的损失,连带着跟着他的哪些墙头草们,看到公子缓实力大损,说不定会做出让他欲哭无泪的选择。
倒戈!
这在政坛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而边子白的解释,无疑是让公子缓心头大定,只要在中山郡的魏军能够安然回来,他已经不去奢望能够平叛中山郡叛逆,让父亲魏击对他赞赏有加了。
公子缓长舒一口气,脸上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肌肉缓解了不少,总算是有点笑模样了,点头道:“感谢边大夫解惑!”
虽然接下来他还将担惊受怕一段时间,直到中山郡的战事彻底结束,但至少他能够在今晚睡一个安稳觉了。
“大夫,用膳了。”
“公子,用膳了。”
“矣,怎么是你?”
公子缓回头的那一刻,有点吃惊地看着糜子,忽略了喊南卓用饭的美女。眼神却落在了糜子的身上,仿佛被定住了似的,这让边子白很奇怪,问:“你们认识?”
“糜子,你怎么在这里?”公子缓吃惊道,糜子的身份表面上看在魏国宫廷中低贱到如同落入尘土的梅花一样,毫无起眼。但是公子缓知道这个女人,倒不是他对糜子有想法,更不是被糜子的美色所吸引,而是公子缓早就知道魏击记得糜子。
一个君王,住在美女无数的宫殿之中,竟然记得一个宫女的名字,这本来就很不正常。
说明魏击是对糜子有想法的,当然做国君的日理万机,总会有事情被耽搁了晚上的节目。尤其是魏击这样的,一心想要让自己治理的魏国,超越魏文侯,变成更加强大的霸主,很多事都是浅尝即止,女色也是如此。当然也有年纪大了,不堪输出……当然,没人敢这么说的,就算是宫廷内的药人,医师都不敢对魏侯如此直白的诊断。真要傻乎乎的乱说,小命还要不要了?
保不齐,哪天魏击想起来自己的宫里还有一棵好白菜没有拱,想要吃一口脆的时候……
这时候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存着的好白菜,被一个外人给拱了,这还能了得?
边子白总觉得蹊跷,他知道南卓陪侍的美女是三人,而自己是一人,对于魏侯来说,他和南卓的这点身份差距,根本就不值当区别对待。可是结果是截然不同的待遇。当然,并不是一个一定不如三个那么好。
但是事出蹊跷,容易引起人的警惕。
糜子屈膝道:“女御派奴婢来服侍大夫起居的,还请公子明示。”
公子缓脸色凝重起来,挥手道:“你们先回去。”
“边兄,你对糜子印象如何?”
公子缓待人走后,拉着边子白就问道。
边子白提心吊胆道:“此女不祥?”
“没有的事。”公子缓想笑,却也笑不出来。边子白昨日和魏击的对话,简直是救了他的性命一般重要,于情于理,他不能置之不理。再说了,他指望着边子白能够给他出谋划策呢?m.xiumb.com
公子缓沉声道:“此女,我君父也知晓!”
“知道就知道呗……”南卓在那女之事上,颇为豁达,但是随后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不会是魏侯心仪的美女,然后让我兄弟给睡了?”
南卓心头第一个念头就是,给魏侯戴了绿帽子,哥几个要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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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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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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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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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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