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了所有人,暗卫和血罗刹已经血红了双眼,声嘶力竭的大吼着丹青的名字,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几小只的眼睛里流出来,丹青姐姐!
丹青姐姐还跟那个国师在占星台上,如今占星台倒塌了,丹青姐姐也生死未卜,暗卫和血罗刹们都纷纷恨起了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杀得再快一些?为什么没有早一步把她救出来?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进了占星台,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平日里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不得不流下了眼泪。
突的,景逸辰一声大喝:“都闭嘴!”
众人再不敢哭了,都怔怔的望着景逸辰。景逸辰眼神中闪烁着别人看不懂的光芒:“哭什么?你们以为,丹青这样就会死吗!”
众人如醍醐灌顶,不错,丹青小姐那么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去,景逸辰不再说什么,只是飞身而起,重新向着占星台的方向飞去,薄少主生怕他遇到什么危险,一提气,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暗卫和血罗刹们,习惯于听从丹青和景逸辰的话语,所以景逸辰说丹青并不会那么容易死,他们纷纷都相信了,或许他们从内心深处是拒绝承认丹青出事的,所以他们宁愿相信景逸城的话,也不愿意去相信自己脑子里所作出的第一反应。
可是薄少主却明白,这占星台巨大无比,既然占星台倒塌了,在占星台上的人,生存的机会十分的渺茫,他们如今只能盼望奇迹的发生。
薄少主生怕景逸辰产生什么不好想法,再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可是一路上,他都注意观察着景逸辰的表情,景逸辰的眼中,丝毫没有任何失望的神色,还是那么淡定如常。
薄少主稍微放心之余,又微微叹气,景逸辰和欧阳丹青,两个人也够命运多舛的,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了,现在居然又遇上这样的事情。
薄少主替景逸尘担心之余,又忍不住想起了和丹青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这么与众不同,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子,难道真的就在这里香消玉殒了?
薄少主忍不住,竟也落起了眼泪,以前,自己也不过是在故意伪装自己的坚强罢了,其实他最是心软之人,想到丹青,有可能被埋在这占星台之下,薄少主早已经伤心得不能自已了。
如今只不过是强撑着稳定大局罢了,如果连他都失去控制的话,那么暗卫血罗刹和景逸辰可怎么办?
景逸辰似乎能感应得到他的眼泪一般,倏地转过了头,看着正在流泪的薄少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薄少主连忙收起了自己的眼泪,谨慎的跟上了景逸辰,并且心里默默腹诽,自己收回眼泪不再说话,绝不是怕景逸辰,而是自己有顾全大局的品质罢了!
薄少主之前并不知道,景逸辰着急忙慌地飞身至这已经变成废墟的占星台来做什么?现下他可算是知道了,景逸辰正在用自己的双手,一点点地搬开着占星台上倒塌下来的瓦砾。
平日里总是干净整洁的一丝不苟的景逸辰,如今压根顾不上眼前的废墟里,到底有多脏多乱,只是不停地搬运着眼前的碎石。
景逸辰不哭也不笑,甚至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搬啊搬,薄少主看的心酸,不知该劝他什么,只能默默的走到旁边,跟他一起搬了起来,很快的,暗卫和血罗刹门,也赶到了近前,帮着他们一起动起了手。
樱宁他们一打进王宫,便兵分两路,由景逸辰和薄少主带着一批人马攻占占星台,樱宁和图安歌去寻找南越大王,樱宁这边比较顺利的就在大王寝宫里找到了南岳王。
不过南越王的状态是在他们意料之外的,所以又是寻医,又是问药,樱宁又好一番哭泣,等全部安顿下再赶了过来,已经是在占星台倒下之后的事情了,樱宁看着眼前残破不堪压根认不出面目的占星台,一时间震惊的无法言语!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占星台在我南岳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连一个石块都没有掉下来过,怎么可能会倒塌!”
樱宁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丹青还在占星台,既然丹青还在占星台!占星台怎么可以倒塌!如果说这是神明为了惩罚国师而降下的神迹,可是为什么要连丹青也一起!
樱宁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不一会儿便泣不成声,她跪在地下,狠狠的搂着自己的双肩:“神明啊神明,求你们了,如果真的要丹青陪着国师一起,那我收回之前曾发过的誓,我愿意放国师走,我愿意放所有人走,只要你们让丹青回来!我只要丹青回来!”
图安歌见不得樱宁如此的难过,忙跟着跪到了地下,轻轻拥着她,软声软语的安慰着:“樱宁不哭,没关系的,丹青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儿的!”
理智如婴宁,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便被图安歌安慰,哭泣依然停不下来,但是她知道,现在要做的事情,远远不是哭泣,挣扎着站起身,坚强的向着占星台走过去。
“安歌,传我命令下去,所有没有任务的士兵,通通赶来占星台,清理占星台废墟,全力寻找丹青!”
那女子虽然哭泣着,但是依然条理清晰地传达着命令,图安哥心下甚慰,这正是自己所爱的那个女子!偷偷低头,拭了拭眼角的眼泪,图安歌转身,飞速地下去传达了命令。
南岳史上最大的一次反叛危机,就这样,被大王女以武力镇压了下去,然而,大王女平叛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整顿宫务,不是登基称王,而是带领全部的士兵,在占星台处清理全部的废墟。
三日后,废墟已经基本上清理干净,但是依然没有找到任何人的身影,无论是丹青还是国师,所有的士兵,也已经全部撤退,只有景逸辰和薄少主,带着暗卫和血罗刹,依然在占星台处清理着余下不多的碎石。
樱宁大王女顺利登基,成为了南岳新一任大王,南岳旱灾灾情缓解,灾民们也纷纷回到自己的家乡,守着自己的土地,准备安居乐业了,就连朝中的大臣,也都不由得纷纷松了口气,如果国师继续再统治下去,他们可能都要丢掉性命了!
所以一时间,南岳上至当朝大臣,下至普通百姓,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欢乐的气氛,唯独南岳王宫,原来占星台位置那一角,始终萦绕着的,都是一股悲伤的氛围。
三日三夜,景逸辰和薄少主,包括暗卫和血罗刹们,没有人休息,没有人吃东西,没有人喝一口水,他们一刻不停的在这里挖呀挖,衣服磨破了没有关系,鞋子磨破了也没有关系,哪怕是手指被磨掉了皮,指甲脱落离开了手指,通通都没有关系,他们要做的只是搬开石砾,只要能找到丹青,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甘愿!
樱宁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来到这里了,她看着他们不停的搬啊搬,如今,占星台的位置已经基本上清理干净,所有的石块都被翻找过,并没有找到任何人的身影,然而他们就是不肯离开,无论樱宁怎么劝说,甚至都没有人愿意听她多说一句话!
樱宁知道他们的痛心,也不知道多少次,樱宁又一次掉下了眼泪:“景王,这里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了,我敢确定,丹青一定不在这里,景王,你就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景逸辰没有说话,手下的动作也被并没有停止,樱宁无法,只好看向了薄少主,薄少主的眼神和樱宁在空中对视,他明白樱宁的意思,可是现在,自己的话景逸辰也完全听不进去。
樱宁和薄少主都认为,景逸辰可能已经情绪失控,可是又没有办法上去劝他,只好眼看着他,将眼前的沙粒般了个一干二净,他们都想着,这下景逸辰总该死心了吧!
景逸辰看着空荡荡的地面,依然是面无表情,众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有景逸辰自己知道,这一刻,他的心才是真的,微微落了地!
在搬动每一块瓦砾的过程中,景逸辰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不要有她,千万不要有她!终于这最后一点障碍也没有了的时候,他才终于放下了心,真的没有,丹青没有被压在这重重的瓦砾之下。
其他人没有景逸辰那么通透的心思,他们都认为,区区一个人,在这巨大的建筑面前算得了什么?如果真的被压住了,可能连尸骨都不剩下分毫,几小只正是这么想的,当他们搬开了最后一个瓦砾,依然没有看到丹青身影的时候,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仿佛三日里的所有希望,在这一刻,一瞬间就破灭了。
薄少主只是死死地盯着景逸辰,生怕景逸辰承受不了打击,就此发疯了!然而景逸辰只是平静地看了看几小只,开口说出了三日来的第一句话:“莫哭,你们几人,去找东西,把这里的地面全部挖开,速度!”
景逸辰虽然说的简洁,但是几小只看着景逸辰的眼神,莫名觉得景逸辰是有道理的,或许寻找丹青姐姐,还是有希望的,众人也不再犹豫,纷纷跑去,找了一大堆工具,拼命的挖了起来。
樱宁不忍心,她也知道没有找到丹青,就表示着还有一丝希望,可是景王现在却挖起了地?莫不是真的受了刺激,缓不过神来吧。
薄少主试探着上前:“景王,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景逸辰似乎现在真的愿意开始说话了,回头看了看薄少主,给了他一个略微有些鄙视的眼神:“薄少主,拜托你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这好好的占星台,怎么能说塌就塌了呢?这当中一定有蹊跷,这占星台上的每一块瓦砾,我们都是亲手搬开的,这里面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的尸体,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一定在占星台倒塌之前就逃了出去!”
薄少主本来以为景逸辰大概已经疯了,可是如今,这么条理清晰的一段话说下来,竟然把薄少主说得有些发懵,等他反应了一会之后,才把这些信息整合进大脑,倏地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你让大家挖地,你是认为他们在占星台上建了秘密出去的通道,是这样吗?”
景逸辰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也没有看他,不过却继续给他答疑解惑着:“没错,而且,他们一定是已经事先进入了密道,这占星台之后才倒塌的,而且极有可能,这占星台的倒塌,是国师人为的!”
薄少主反应了过来,终于不得不从心底里佩服起了景逸辰,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占星台倒塌,其余人都已经被吓傻了,只有景逸辰,还能这样镇定的分析,条理清晰的行事。
傲娇的薄少主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景王爷,忍不住揶揄了出来:“事关丹青,你还能如此冷静,真不愧是冷心冷情的景大王爷。”
景逸尘摇头,这薄少主,情势才稍微有些好转,他就有心思揶揄起自己来了。不过景逸辰这次没有再与他针锋相对,开口回答,严肃无比:“事关丹青,我才更要冷静!”
薄少主以为,景逸辰会一如往常的揶揄回来,没想到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严肃又,深情,不错,薄少主从这话里听出了深深的真情,一时间愣在了那里,这就是爱情吗?可以让人变得更感性,更热情,又,更冷静?
薄少主怔在那里,景逸辰却不乐意了,终于给他一个不善的眼神:“怎么,还不过来帮忙?你打算怔在那里多长时间才够?”
薄少主倏的反应了过来,景逸辰居然在训斥他,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薄少主愤恨的瞪了景逸辰一眼,不过还是乖乖的拿起了手中的铲子,过去跟大家一起挖地了。
景逸辰和薄少主的话,樱宁自然是听到了,她在佩服着景逸辰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羞愧,丹青是景逸辰挚爱之人,在挚爱之人生死不明的时候,景逸辰依然可以为了她保持神智清明,冷静行事,这一点,不知要比自己厉害了多少倍!
收起思绪,樱宁又传下命令,调动了更多的士兵过来,帮着景逸辰他们一起挖地之后,樱宁回到了宫殿,新王登基,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图安歌正在那里等着她,这一路上,无论风雨,图安歌都陪着她,护着她,樱宁心中十分的感激,想起景逸辰和丹青之间轰轰烈烈的爱情,樱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眼前的图安歌,这个男子,是他的爱情吗?樱宁不知道。
没有了占星台,这里的天显得更加的高远,星子显的更加的璀璨,然而景逸辰薄少主他们,依然在不停的挖着,虽说景逸辰推断这里有密道,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确切的方位,所以他们只能大范围的开挖,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直到所有的人和动物,都已经陷入了沉睡,直到这世界重归宁静,他们依然还在挖着,原本的占星台,如今已经可以算是真的面目全非了,不仅看不到一点点占星台的影子,甚至都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游千里,你能不能挖快点!我看你挖都要急死我了!”
游千里其实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只不过他依然赶不上身强力壮的王五,此时也懒得搭理他,只是加紧了手下的动作。
王五看着游千里那似乎马上就要拿不动铲子的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倏的,一把抢过游千里手里的铲子:“我来,我两个铲子一起挖!”
王五说着,果然挥起了两个铲子,左右开弓,一起挖了起来,那速度竟也丝毫未见减慢,游千里心里叹了口气,伸手又捡起了另外一个铲子,也挖了起来,然而游千里没想到,这一铲子下去,竟不像其他的时候那样,实实的钉进泥土里,而是一下子铲了个空!
霎时间,游千里觉得心跳加速,血液上涌,他用力的拔出铲子,又用力的一铲子铲了下去,果然又铲了个空!
游千里兴奋的大叫着:“空的,空的,我这是空的!”
如果是在平时,游千里喊出这么一句话,一定会被大家认为是神经病,但是,今夜这样的情况下,游千里的一句话,仿佛激起了千层浪,一时间,众人纷纷拎着铲子奔向了游千里这里。
“哪儿呢!在哪?哪是空的?”
众人激动的大喊,游千里挥舞着手中的铲子,一下子铲进了之前那个地方,这一下子用力过猛,游千里竟生生的把铲子铲进去了一半,一时间,众人都兴奋了,数不清的铲子飞舞着,向着那个方向铲下去,不一会儿,一个黑幽幽的洞口,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一刹那,众人几乎都要激动的流泪了,有密道,果然有密道,景王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他们心心念念的丹青小姐,一定是被国师逼迫着从密道离开了,她现在一定是安全的!
丹青小姐说不定正焦急的在某处,等着他们去救她呢!众人不由分说,挣扎着,就要挤进那黑黝黝的洞口,去寻找丹青小姐,然而想要进去的人太多,一时间都挤在洞口,却谁也没能进去。
“都回来。”
景逸辰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无论是暗卫还是血罗刹,一时间都纷纷停下了动作,齐齐转身看向景逸辰,如今找到了密道,景王怎么还能如此淡定!景逸辰只是眼神深邃的朝那黑黝黝的洞口瞟了一眼:“四天没有休息了,你们就这么找出去,能救的出丹青吗?”
“景王,我们不饿,也不困,我们这就能去把丹青小姐救回来!”
说话的是王五,话说的很有底气,可是随后,他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响了起来,景逸辰没有戳穿他,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好了,都回去吃饭,睡觉,明日我们再行动!”
虽然王五逞能的说他能行,可是他内心深处也知道,他们现在疲惫的身体,根本不足以应付接下来的鏖战,于是便也不再开口,耷拉着脑袋跟着众人,一起回去了。
景逸辰一行人回到住处,樱宁正在等着他们。
“景王,可有什么进展?”
景逸辰点走:“我们确实找到了密道的入口,今晚休息一晚,明日我们便打算去追查丹青的下落。”
大王女喜极而泣,终于,神明没有放弃她,还给她了一点希望,或许,自己还是会得到救赎的!
“景王,我会派出南岳三十六暗灵卫同你一起去营救丹青,另外,今日我还有一事找你。”
景逸辰虽然几日没有休息,但是并未见疲惫之色:“多谢大王相助,还有何事?”
虽然登基已经有几日了,但是大王这个称呼樱宁依然没有习惯,樱宁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南岳的新一任大王,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更没有想到,这个王位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得来的!
樱宁默默地笑笑:“今日,我是来给你解蛊的!”
樱宁说着,拿出了一样东西,不规则的形状,像是一块石头,只不过是暗暗透明的乳白色,看起来似乎还悠悠的发着光。
“水晶?”
景逸辰是认得水晶的。
“这个,就是我跟你所说过的占星台上的蛊母,为你解蛊需要的就是它!不过,在清理占星台的时候,只找到了这一块碎片,其实整个的蛊母是非常大的,不过解你的蛊,有这一块也就够了!”
景逸辰没有上过占星台,他最多只爬到了占星台台阶的一半,所以自然没有见过蛊母,不过如今,樱宁到拿着一块蛊母碎片来给他解蛊了。
景逸辰的眼神,远远地延伸向了远方,过了许久,他只是微微一笑:“还请大王收好这片蛊母的碎片,如今青儿不在,景也用不着解蛊,等青儿回来了,景再来麻烦大王!”
樱宁微微的一愣,她没想到景王会拒绝,看起来,他对丹青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恐怕,如果丹青真的出了什么事,景王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吧!
樱宁收好了那片碎片,郑重的道:“景王,无论何时,你需要解蛊,樱宁自当在这里等候!”
景逸辰点头道谢,自去休息。这一夜,辗转反侧间,全部都是丹青的身影!
而丹青的梦里,又何尝不全都是景逸辰!自那日被国师胁迫进入这密道之后,丹青才发现,国师在施展大规模傀儡术的时候,竟然命令他的手下,将那巨大的蛊母砸成了碎片,一同带进了密道里。
丹青不得不再一次说,国师真是个变态,丹青在占星台上研究了很久,怎么样才能把那蛊母拿走,都没有研究明白。原来竟是这个办法吗?如此暴力!不过,那蛊母被砸成了碎片,依然还能使用吗?
丹青跟着国师他们进入密道后,斜斜的一直向下走,大概走了有半个时辰,便接近了山脚,密道再也不是倾斜向下了,而是拐了个弯儿,平平的向着更深的地方延伸。
他们又向前走了许久,国师大人突然停了下来,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动手!”
丹青一开始不明白,他说的动手是何意?他们现在已经全部都进入了密道,难道不是应该抓紧时间赶快逃跑吗?为何还要动手?
可是待丹青听到了那巨大的轰隆隆声响,并且感觉到自己头顶上正在地动山摇的时候,一瞬间明白了过来这国师究竟干了什么!他弄塌了占星台!
丹青一瞬间有些窒息,自己进入秘道才不过半个时辰而已,景逸辰他们一定还在外面守着,等着国师的蛊术散去,再一次冲上来救自己,可是如今,占星台居然当着他们的面倒了下去,或许瞬间就变成了废墟!
可是他们谁都不知道,占星台上还有一个密道,他们会不会认为自己已经死在了这一场崩塌里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景逸辰怎么办?他能不能承受的住失去自己的痛苦!
丹青心乱如麻,她无法想象景逸辰此时的心情,她只是知道,如果此刻她和景逸辰位置交换,换做是她亲眼看着景逸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那么她一定会受不了,她宁愿跟着他一同去了!
丹青担忧着,冷眼看着面露得色的国师,这一生,除了恨鬼醜,自己再也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了,就连之前自己和微宁被抓,丹青都没有这么恨过。
恨意,像是燎原的大火,烧满了丹青的眼眸,可是国师大人,看看丹青的眼神,却十分的无所谓,甚至还得意的咧起嘴角,莫名的笑了起来。
“欧阳小姐,此时你的情郎,怕是心都要碎了吧!”
丹青也不客气:“他现在是什么心情,等我杀了你,你的怡儿自然就能够体会的到了!”
国师一瞬间变了脸色,自从刚刚在占星台之上,丹青变了态度以后,就再不像之前那样了,除非不说话,只要说话便字字让人痛恨!态度也是那么的冷冰冰,再也不说乱七八糟的来试图套话了!
国师决定,既然不能杀了她,就不再去招惹她,免得把自己先气死,国师狠狠地甩了甩袖子,吩咐道:“前进。”
头顶的轰隆声许久都未平息,地动山摇的感觉也久久的持续着,丹青不得不跟着他们的脚步继续向前走去,结果,不过又走了半个时辰,眼前出现的一切令丹青大吃一惊,眼前的地形,变得相当开阔,不仅仅如此,这开阔地,居然被布置成了一个客厅,两边有住宿用的屋子,桌椅床铺一应俱全,竟像是要在这里生活一般。
看来,国师或许早就料到了这一日,所以早早的就做了准备,不仅仅是这里的屋子,还有占星台的倒塌,都是他事先准备好的!
果不其然,国师下了命令,一干人居然在这屋子里住了下来。更可恶的是,国师居然和丹青住在一个屋子里。
此时,果实也把平安的蛊给解了开来,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总不能一直用傀儡蛊操控着她吧!不过清醒过来的平安,看着眼前的环境,已然是明白了一切。不过那眼神,空洞麻木到,放佛下一秒就死去,她也不会有任何表情了。
丹青很同情平安,一个天真的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一夕之间就变了天,她的世界已经扭曲变形到她再也不认识了,这样的心性怎么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巨变!
再看那国师,简直越看越恶心,此人简直变态至极!丹青不想再看见国师,闭着眼睛转身面向了墙壁。
丹青不再招惹他,国师自然也乐得清闲,眼神呆呆的看向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只有今天,自己可以如此近距离的,什么都不用在乎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是那么美,那么单纯善良,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wWW.ΧìǔΜЬ.CǒΜ
国师享受着他自认为的天伦之乐,却没发现,丹青在他身后的墙上,轻轻的,一笔一笔的刻上了一个“ok”。
国师他们在这个临时的地方,只住了一晚,想来是为了打个时间差,好躲避外面的追踪。
第二日,他们带着充足的水源和食物,在密道里一走,就走了大半天的时间。
待他们从密道的出口钻了出来的时候,丹青发现,这里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丛林,不过,却是在丛林的很深处,一般人是不会来到这么偏远的森林深处的。
丹青细细的记下周围的标志性物品,好在国师并没有像之前自己被劫持那次一样,又是绑手脚又是蒙眼睛的!自己还可以观察周围的路线,找机会给景逸辰他们留下记号。
国师又带着这些人,沿着森林里的小路不疾不徐的走着,又过了半日,天色马上就要黑透了,才堪堪走到了一条大路旁边,一队马车在路边停着,有一个人在马车边上,不停地向着森林里张望。
国师的身影一出现,那人就迫不及待的来到近前,匍匐到国师的脚下:“大人,可算是等到您了!可还顺利?”
国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动了动嘴:“一切都顺利。”
那人依旧匍匐着:“大人快请,我们抓紧时间上路吧!”
国师点头,带着一干人上了马车,丝毫不意外的,国师又跟丹青挤到了一个车里。丹青冷眼看着国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他有什么用,一路上看的这么紧,不过,好在刚才在林子里,天黑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又在树干上,刻了一个不起眼的“ok”。
马车一路疾驰,接下来的两日里,国师他们,都是在马车中度过的,除了解决私人问题,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就连拉车的马,都在半路上换过一批,就为了保证赶路的速度。
两日后,丹青他们终于可以从马车上下来,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一个不知名的客栈,终于可以吃上一顿正常的饭,睡上一个完整的觉了。
可是好日子就过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丹青就又被赶上了马车,接下来,马车上的赶路又开始了。
这一次赶路,时间比上一次更长,路途更遥远,途中连马都换了三次,马车又换过一批,如此折腾之下,终于渐渐减速。丹青知道,这是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果不其然,一日后,马车渐渐驶入了一个热闹的小镇,国师居然带着他的人,悠闲的下车整顿了起来,有人为国师和怡妃捧来了崭新的衣装,怡妃居然在小镇上逛来逛去,就像是一个舞会的皇后那样张扬。
丹青知道,这是到达了国师的地盘,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在身旁的柱子上,又刻上了自己的记号。
在这小镇又住了一日,第二日大早,天还黑的很,便有许许多多的人来到了这座小镇,国师和怡妃,被一众人围着,梳妆打扮的隆重无比。丹青心中隐隐觉得不太对,这么隆重的装扮,要做什么?
不过丹青现在离国师有些远,也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
一个大早上的忙活,一顶豪华的车撵来到小镇,国师再也不是之前那黑字黑发的装扮了,玄色的长袍镶着金边,头发也被金钗高高挽起,丹青看着这装饰,竟觉得像是天晟的皇帝的装束!
丹青坐的马车有很多人看守,跟在国师的车撵之后,缓缓而行了半日,终于抵达了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一座宏大的城池矗立在前方,丹青抬头看去,原来,竟是来到了老地方,那高高城墙匾额上的三个大字依然没变:遇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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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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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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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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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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