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饿了吗?”见阮清颜醒来,燕珏惊喜之余不免又带上了担忧的模样:“你可有觉得哪里不适?同我说,我去着人请大夫再来一趟?!”
“你一直守在这里?秋秋呢?”坐起来,阮清颜将房间细细的瞧了瞧,竟是除了燕珏,再没看见旁人的身影。
“秋秋去给你备吃食了,你怎么样?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燕珏将手中的茶杯递到阮清颜唇边,关切道。
“我无事。”就着燕珏的手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阮清颜看着燕珏眸中的那抹忧心,心中有一种叫做开心的物什将她的胸腔渐渐填满。
“真的无事?”
“当真!我自己就是大夫,你莫不是那晚被吓傻了?”阮清颜轻笑着,抬手就在燕珏的额间弹了弹。
“是了!我竟是忘了你的医术如今便是宫中的太医也是甘拜下风的。”抚上额间那处被阮清颜弹了一指的额间,燕珏亦是轻笑出声。
“主子?主子?”门外,秋秋带着几分小心的声音弱弱的响起。
“秋秋,我饿了!”阮清颜扬声应了一句,便听门外的秋秋瞬时就激动的应了一声什么,跑远了。
——
“燕北天呢?”阮清颜吃过饭,这才想起来问燕北天。
“五哥早在傍晚时分就已醒转了,此番应该在他房间歇息。”放下碗筷,燕珏饮了一口清茶道。
同阮清颜他们一道回来的那些个黑衣人早早儿的就被风影等人控制了起来,后待燕北天醒后,又重新做了安排,这些他都是知晓的。至于后续事情,他没时间去关注,也没兴趣。m.xiumb.com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看一眼窗外已然漆黑了个彻底的夜空,阮清颜有些脑袋疼,上辈子的她不分东西南北,这辈子的她对这个时代的时辰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毛病?还带传染的吗?
“现下刚到亥时。”燕珏奇怪的看了一眼阮清颜,又看了看一侧的日晷。
“我去瞧瞧他,顺便商议一下何时出发。”阮清颜说着就已经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径直往门口走去。
“我同你一道去。”放下手中的茶盏,燕珏亦快步跟上。
“王爷!”风影敲门进屋,看也未看桌案前的两人一眼,躬身道。
“话已至此,祁二公子的心中想必定然已经有了决断。只是,胭脂阁毕竟不是祁二公子一人说了算,是以,我便等着祁二公子的回复了。”燕北天眸中波澜不兴,沉寂的如同一汪死水一般,让人瞧不出分毫波纹。
“——”祁慕不说话,只含笑看着门口。
“风影,送祁二公子同胭脂阁的众位一程。”
“是!”
风影上前一步,向着还端坐于燕北天对面的祁慕做了一个送行礼。
“燕北天,死没死?我进来了啊!”阮清颜看着紧闭的房门抬脚就踹。
“公主刚刚醒转就这般生龙活虎的模样,想来明日我们的路程是不会被耽搁了。”燕北天看着阮清颜小小的身影渐渐走近,轻笑道。
“少废话,我是过来瞧瞧你身上那——隐疾的。”接触到燕北天的眼神,阮清颜眼见着就要脱口而出的余毒二字硬生生在舌尖上转了一圈又被咽回了肚中,变成了隐疾。
“什么隐疾?五哥还有隐疾?”燕珏一惊,登时就向燕北天看去。
“不过是往日间留下的暗疾而已,无妨。”燕北天看着燕珏眸中的那抹忧色,不由轻笑着出口安慰道。
“有我在呢,死不了,你俩至于这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吗?”阮清颜翻了个白眼,从秋秋手中拿过自己的药箱冲着燕北天挥了挥手。
“如此,有劳夙公子了。”燕北天又是一笑,一撩衣袍重又坐下,阮清颜却是轻哼着看了燕北天一眼。
“唔!你们如今可还真算是难兄难弟了。”收回手,对上几人不解的目光,阮清颜咂巴了一下嘴:“明日一早出发,伽蓝香眼看着就要到花期了,如果这次过了就要明年了!”
“届时,便麻烦夙公子了!”燕北天闻言,面上仍是含笑,朝着阮清颜拱了拱手,似是刚刚诊脉的人不是他一般。
阮清颜不着痕迹的将燕北天的房间瞧了一圈,见燕北天这副模样,只淡淡的勾唇一笑,便带着燕珏等人离开了。
生活在那种地方,燕北天吃过的亏,遇到过的人,传递的恶意,便是不谙世事如阮清颜也能猜到几分,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良言难劝该死鬼!
反正她待得此间事了就回东齐了,届时,她只需时刻注意着燕珏一人便好,她管他去死啊!
“爷!我怎么瞧着这公主殿下似是生气了。”风影看着转瞬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的几人,转过身来,看着自家王爷瞬时就又恢复了往昔模样的脸色,低低道。
“她只是不通情事之事,可并不代表我们刚刚做了什么她不知道。别忘了,祁慕的体内还有她种下的蛊虫。”燕北天似是极为疲惫的往一侧的贵妃榻上一躺,闭上双眼,讷讷道:“如若你对秋秋动了心思,赶在众人出得魔林之前便同她们主仆说了吧!”
“主子!”风影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家主子。
“待得七弟身上的余毒全部解开,再见面,怕是须得五年之后了,你莫要失了这次机会,日后后悔。”燕北天以手覆面,似是被房间内的灯光扰了眼。
“是!我知晓了。”
“什——什么?”秋秋觉得八成是因为自己这几日没睡好的缘故,不然这怎的就幻听了呢?
“今晚我留下照顾你!”不理会秋秋的一惊一乍,燕珏看着同样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阮清颜重复道。
“不是,你是不是被吓到了?不敢一人睡?”阮清颜伸手将燕珏的手腕抓了过来,伸出两指落在燕珏的手腕间。
“我出门时,答应过师傅,此番便是我死也定要护你周全的。”手腕一翻,将那双肉乎乎的小手握在手间,燕珏一把将阮清颜抱了起来,放在床榻之上。
“不是,七殿下,你这——”
秋秋有些悲愤的看着再次被合上的房门,再次后悔自己没学功夫,一天的时间,她都被七皇子这么没面子的扫出来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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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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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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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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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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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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