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疼,快疼死老头子我了!哎哟,哎哟~”沈老太爷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掐着腰,一手捂着肚子,弯着腰轻哼哼,面色十分痛苦,“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这个糟老头子啊!快疼死我了!”
沈镇青停住脚,见到自家阿玛痛苦的模样,心里一紧。不会是旧疾又发作了吧?这几年都没发作,怎么今儿个就发作了?沈镇青急急忙忙跑回去,扶着沈老太爷:“阿玛,您这没事儿吧?是不是旧疾又发作了?来人,来人,快拿我的腰牌去请杨御医来!”
“嘿嘿,你个小王八犊子,被我给逮到了吧!”沈老太爷面色一变,出其不意地伸出手扭着沈镇青的耳朵,“你个傻蛋儿!”
“阿玛!”沈镇青颇有些哭笑不得,心里也有几分庆幸。这些年,阿玛年纪虽然大了,却越发的像个小孩儿了。老小孩,老小孩,说得怕就是自家这阿玛了吧。也幸好,只是阿玛得玩笑,若这真是旧疾发作,哪怕是要吃大苦头了。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明天你下朝回来,我就得见到我的小孙女儿,。若是见不着,你也就别回来了,直接睡大门口算了!”沈老太爷吹胡子瞪眼,越发用劲扭着沈镇青的耳朵。
“可怜我的宝贝孙女哟,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吃不好、睡不好的。也不知道晚上跟前有没有什么伺候的人。”本是想假意哭几句让自己这龟儿子把人带回来,可越想越是心酸,沈老太爷直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出声来,当然也没忘了扭紧沈镇青那可怜的耳朵。
沈老太爷虽然是上了年纪,可毕竟是上过战场的,力气自然不是平常人所能比的。可怜沈镇青疼得嗷嗷叫:“嗷——嘶——嗷!阿玛你轻点儿!轻点!我耳朵要掉了!嗷~”琇書蛧
“那你说,明天能不能把我孙女给带回来?”
“能!能!能!”沈镇青无奈应下。他能说不能吗?真要说了不能,那自己这耳朵就别想要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要是你明天带不回来,那你就别想进家门一步!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沈镇青忍着痛说到:“阿玛,您就放过儿子我吧!儿子的耳朵都快掉了!”
“听到就好!哼!杵在这干什么?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不知道扶着我回去啊!”沈老太爷见他应下了,就松开了手,撅着嘴直哼哼。
“是是是!”沈镇青哭笑不得,“还请阿玛赏脸随儿子回屋歇息吧!”
沈老太爷扛起凳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了前面,嘴里似乎还在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沈镇青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跟在沈老太爷身后,小心翼翼地护着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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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七月,聒噪的蝉趴在树上诉说着夏日的闷热与烦躁。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婉转戏腔转过红墙,掠过琉璃瓦,勾人心魂摄人心魄。
自佟佳皇贵妃病重以来便十分空寂寥落的承乾宫今儿个极为热闹。正殿前搭着个小戏台子,几位浓妆艳抹的伶人在咿咿呀呀地唱着皇贵妃最爱的那出《游园惊梦》。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佟佳皇贵妃轻轻打着拍子,小声哼着唱词,细微的声音难掩其中的孱弱而无力。
“表妹,该喝药了。”一抹明黄的身影从殿内走出,原来是康熙。只见他手里端着碗黑漆漆的汤药,浓郁的热气让人知晓它的温度。
“喝完再听,可好?”康熙坐到皇贵妃身边,轻轻吹着汤匙里的药,待温度合适了才温柔地喂给她。
“表哥,我好像,好像看见了咱们的小格格了。她问我怎么还不去陪她,说她在那儿又冷又怕——咳咳......”佟佳皇贵妃望着戏台子,似是透过那些个人看另一个被她藏在心底地人儿。
“表妹~”康熙见此心中一痛。此时的康熙早已忘了孝庄太皇太后的教导——身为帝王,切不可长情、深情。
“表哥,我要去陪我们的小格格了。”
“我要告诉她,额娘不是不要她了,只是啊,她的四哥哥也需要额娘,额娘得先陪他,待他长大了才能,才能长长久久地陪额娘的宝贝。”
“表哥啊,雅娥,雅娥......”话还未说完,人便已经晕了过去。承乾宫上下乱作一团,也惊动了各方大小妃嫔。尤以四妃为甚,宫闱的平静下,暗潮汹涌。
“朕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咨尔皇贵妃佟氏、乃领侍卫内大臣舅舅佟国维之女也。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称。宜膺茂典。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哉。”
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九,康熙册皇贵妃佟佳氏为皇后,次日,皇后崩逝于承乾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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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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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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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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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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