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暮,你晚上有空吗?”齐泽说着。
“你有事吗?”夏暮反问着,眼睛没有看他,一直看着桃花,两人站在医院门口,不知情的老太太们把他们当情侣来看待,一脸笑吟吟,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好,趁着手脚还灵活,多多去领悟这个美丽的世界,一步一脚印的走出属于他们完美的人生。
“晚上七点,到你之前住的小公寓里来,我有事和你说。”齐泽一脸认真的说着,从哪里错过的,他想要重新开始站起来,这次,夏暮一定是自己的,绝对会是,他信誓旦旦的想着,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夏暮,期待她的回答。
夏暮愣了下,唇角微微勾起:“可以啊,那我们就在那见吧,我先回去了。”
“真的不要我送你吗?”齐泽一脸担心的说着。
“晚上见。”夏暮露出迷人的笑容,迈开脚步就走了。
齐泽就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夏暮,直到她消失不见,他有一种错觉,他和夏暮此时此刻就像两条平衡线,没有一丝交集,不,怎么会呢?齐泽拼命摇摇头,自己是不会认输的,算计了这么久,终于赶走了季淇枫,如果再得不到夏暮,那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都白白浪费了吗?“夏暮,我是不会认输的,绝对。”他地喃着说,语气满满的透露出势在必得的强势感,双手握拳,眼神逐渐变得很难看。
夏暮拐了个弯,就看着莫寒靠在自己的爱车上,一脸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他今天特意传来西装服,应该是刚刚下班就来接她了,手上还捧着一束洁白的雏菊,看着夏暮走近,莫寒一把把花塞给她,坐进车里。
夏暮一脸懵逼的看着花,微微一笑,弯腰坐了进去。
“我晚上就要解决掉齐泽了,在我之前住的旧公寓,然后,我要去他。”夏暮淡淡说着,语气满满的下定决心,就算一去不复返自己也要尽全力去找季淇枫。
莫寒开车的手一顿,笑容有点苦涩,不过被他很快的掩饰,他照样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说着:“知道了。”
车慢慢行驶着,稳稳的停在公寓里,夏暮看着绿油油的草地呼吸有些漫长,眼眶满面,就走几天前,他还陪着两兄弟在草地上玩水呢,一家其乐融融的温馨家庭,可是现在都物是人非了,连人在哪都不知道,他和孩子在洗车,那幼稚滑稽的表情,他真的很用心在补偿孩子,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的童年和自己小时候一样,孤僻冷冽,要让七风兄弟快快乐乐的长大,孩子从不接受他然后慢慢的接纳他,明明,现在该是美满的生活,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被齐泽破坏了,自己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莫寒看着泪眼盈盈的夏暮,嘴唇僵硬了下,眼神都是心疼,自从季淇枫离开后,夏暮就没好好吃过饭,晚上睡觉时总是被噩梦吓醒,哭着叫唤他,其实,季淇枫爱夏暮爱到骨髓里,夏暮又未尝不是呢。
莫寒一把拿出车里的家伙,拉住夏暮往房子里的书房走去。
“你说,结婚这么久了,连你老公的书房都没有进去过,被人知道了笑不笑话你?来,今天,小爷就陪你抓奸,看看他里面有什么秘密。”莫寒痞子般一笑,贼兮兮的打开房门,拉着夏暮进去。
书房里有好多书,有整整一排摆着夏暮写的书,孩子们的玩具整整齐齐的放在纸箱里,他的办公桌上有两张照片,一张真是他的母亲,还有一张,正是他在沙发上抱住夏暮,七风兄弟急忙跑过来抢夏暮,打成一团的滑稽四人组,照下来是,季淇枫含情脉脉的看着夏暮,温暖的笑着,七风兄弟骑在他头上,那模样得意急了。
夏暮噗嗤一笑,这男人,原来把回忆都锁在书房里了。
“碰”的一声,季淇枫的柜子被莫寒撬开了,莫寒看着自己肿红的手,倒吸了口气,这死老二,锁这么紧干嘛?傲娇鬼,直接给夏暮看就好了,总是藏着掖着,难怪夏暮会跑了三年,活该。
“你没事吧?”夏暮拿过莫寒的手,他的大拇指正在流血,被铁钉敲到的,夏暮出去拿着急救箱,给莫寒包扎伤口。
夏暮长长的黑发撒落下来,她垂头下来,莫寒只能看着她头上小小玲珑的漩涡,莫寒看醉了,缓缓伸出手,想抚摸她的头发,夏暮不经意抬起头问他:“还痛吗?”
莫寒冷冷摇摇头,收回自己的手,脸上满是落寂苍凉,自己怎么就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呢?现在,要好好压抑自己的心,不能再去触碰她了,可是,一看到夏暮,自己总是收回不来心,心甘情愿的沉沦进去,无法自拔,莫寒苦涩一笑,自己,大概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叫夏暮的毒,无时无刻都在蔓延着,让自己心痛难耐。
“我还有事,晚上在旧公寓那等你。”莫寒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他走得很快,夏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离开,再看看地上的血迹,心里叹气,莫寒,我真的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这样。
夏暮收拾好地上的狼藉,看向莫寒刚刚打开的柜子,慢慢向前看去,两本崭新的画册显示在自己的瞳孔里,夏暮看着淡紫色的封面女子,呼吸一窒,这么会。
她坐在男人平时坐着的椅子,一页一页翻看着。
她十岁,他十一岁:
夜晚,夏暮坐在门口,手抱紧自己,窝着流泪,他偷偷躲在门口拍下的。
小学时,夏暮总是和三个要好的朋友在体育课逃课,跑外面吃冰棍,头发短短的,笑得一脸幸福,仿佛一根冰棍就能凉爽这个夏天。
下面好几张都是夏暮在门口哭泣的,黑色盘旋着,她不敢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总是在门口偷偷的哭。
中秋节,夏暮和三个姐姐在季淇枫家旁边空地上放孔明灯,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孔明灯掉下来,夏暮失望的表情,还有一张是姐妹几个继续放孔明灯,终于成功伸上去了,夏暮双手合并祈祷的画面,孔明灯点亮了她迷人的脸庞,她闭上眼睛,嘴角轻轻上扬着。
还有几张,夏暮背在妹妹去买零食的照片,她甜甜笑着,妹妹叽叽喳喳吃东西,小小的身子丝毫不觉得妹妹重,一直背她回家。
初中,夏暮穿着姐姐给的紫色裙子在学校楼上吹风,微风吹过,她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脸上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季淇枫觉得她天真无邪的笑容是最美丽的,直接作为了书的封面……
夏暮一页一页翻看着,眼泪湿哒哒的滴在书上,慢慢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但还是压抑不了自己看到这种照片的悸动。
这是圣诞节,夏暮动手术的一天,自己带着紧张痛苦进去手术室,动好推出来的场景,头上被包成木乃伊,嘴唇变得深紫,男人紧张握住自己的手,夏暮清晰的看到,他哭了,居然为自己哭了。
夏暮身体颤抖着,地喃得说:“我还以为,以为我那时差点死了呢,你总是能这样让我流泪啊,季淇枫。”没人能理解当时自己的痛苦,感觉呼吸就要静止了,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手握得紧紧的,声音十分嘶哑:“夏暮,我在这里,我不准你死,呼吸起来,快啊。”夏暮醒来后还以为是幻觉,一直当成梦了。
因为这手术,夏暮不喜欢过圣诞节了,之前在学校总是和朋友交换礼物,兴致勃勃欢天喜地的,噩梦,是个让自己恐惧的梦,在鬼门关兜了一圈,心里有了阴影了。
现在想想,自己并不是一个人,他陪着自己,妈妈也陪着自己,很幸运了不是吗?记得那年,是他母亲自杀,季淇枫离家出走的时候,不曾想过,他回来看自己,夏暮心里苦涩一笑:“季先生,你总是让我心疼啊。”
翻到最后一张,有一段季淇枫的对白:
夏暮,我爱你,我从小就爱你,可你讨厌我,我知道你是怎么讨厌我的,你害怕我,就是因为我和别人打架被你看到了,可是,你选择离我远远的,远得措手不及,我一靠近,你就跑了,人家说爱一个人,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但是,我怎么吸引你的注意你都不理我,我不想我们只是陌生人和邻居的关系,所以天天欺负你来赢取你的关注,现在想想,还真是个混混,你眼里的魔鬼,我一直以为,我的一生,没有存在的意义,直到遇见了你和爱上了你,我才发现,我只想要追寻你一个人,家里给的挫伤只有你能治好,很巧,我们的伤痛都是自己的父亲给的,也庆幸,我居然会打开心扉,认真得去爱你,我妈妈说过,爱是两情相悦的才会幸福,不要跟我的父母亲一样,因为不相爱而捆绑在一起,所以,我害怕,害怕你不爱我,对我只是厌恶,当看着学校里有人爱慕你,我发疯的嫉妒,我嫉妒他们给你的是好的回忆,然而我在落幕外,只能眼睁睁看着,暮儿,能不能原谅我,用错了方式来爱你,就算你讨厌我,我也爱你,没关系,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让你越来越靠近我的,慢慢爱上我。
——致我爱的夏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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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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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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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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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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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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