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材瘦高,一袭紫色长衫,看上去应该有三四十岁的样子,脸庞瘦削,颧骨凸起,两只眼珠有些凹陷,看上去就是一只瘦削的猫头鹰,神情极为阴翳!
此刻,这名中年男子正一脸阴沉的看向周青、何通二人,二人一见到中年男子,顿时是面色大变,连忙躬身行礼道。
“弟子周青、弟子何通,参见涂长老!”
“哼……!”那位涂长老一声冷哼,瞥了二人一眼道:“你们二人可知罪?”
“我们……”周青何通二人皆是面色难看,刚想要开口辩解,那涂长老却是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
“少给我辩解,老夫刚才可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两个小小的守门弟子,竟然敢私通外人,还想带他们进入宗门重地,莫不是想里通外敌,对我东华门不利?”
一听这话,周青和何通两人吓得够呛,当即是跪地俯身,一脸惶恐道。
“涂长老,弟子……弟子岂敢私通外敌,还望长老明察呀。”
“这位长老,我们两个不过是游山玩水,误入贵宗山门的旅人,两位兄台已经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可谓是恪尽职守,还请长老明鉴。”
这时候项云也是抱拳,冲着这名长老身前说道。
周青和何通闻言,顿时向着项云投去感激之色。
牛胖子也是一脸和事佬的姿态,对涂长老说道:“是呀,这位老大爷,我们几个也就是吹吹牛闹闹磕,可没进你们宗门,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外敌呀。”
“哼!”
一听到牛胖子这声‘老大爷’叫出口,那名一脸刻薄阴沉像的涂长老,顿时冷眼扫了过来,一股颇为强大的气势迎面扑去,冲的牛胖子连连倒退出去数步!
“哪里来的肥猪,本长老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嘿呀……你……!”
牛胖子被这中年男子一声喝骂,骂得顿时急了眼,跳起脚来就要发作,还好项云见势不妙,一把按住了牛胖子,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而这位涂长老已经是转头,又看向周青和何通两人说道。
“哼,本长老就看在你们两人这几年驻守山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也不为难你们,这个月你们两人的供奉,嘿嘿……就自己交到我这儿来吧。”
“这……”此言一出,周青、何通两人的面色,顿时难看之极。
“怎么,你们不愿意?”
涂长老面色骤然阴沉,一股庞大的气势发作,向着两人就压制过去,将匍匐在地的两人,身形压得更低了。
“愿……愿意,我们愿意!”最终周青、何通只能是苦着脸,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闻言,涂长老脸上微不可查的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旋即后者转身,又看了项云和牛胖子一眼。
“闲杂人等最好早点滚下山去,否则可别怪我东华门不客气!”
言罢,一甩袖袍,涂长老身形一晃,已然是消失在了亭内,向着山上掠去。
“呼……!”
看着涂长老的身形消失不见,周青和何通两人这才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无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周兄,何兄,我们是不是给你们惹下麻烦了?”项云颇为歉意的询问道。
“哎……不怪两位兄弟,即便没有你们,涂长老也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哦……?这是什么意思?”项云有些好奇。
“哎……”周青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山路上已经没有涂长老的身形,他才无奈的说道。
“项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们与这位涂长老的早就结下了恩怨。”
旋即两人讲起了和涂长老的过往恩怨。
原来这名涂长老全名叫做涂方至,而他还有一个孙子叫涂有才,也是这东华门的弟子之一。
涂方至乃是东华门刑法堂的长老,修为已经达到了黄云巅峰之境,是宗门地位仅次于门主的存在,在东华门可谓是权势滔天。
而后者的孙子涂有才,有了这个爷爷的庇护,虽然修为不显人品极差,但是气焰却是无比的嚣张。
这个涂有才时常欺负同门师兄弟,更喜欢调戏一些宗门女弟子,门内弟子忌惮其身后的涂长老,都不敢与之正面冲突。
然而直到一次,周青和何通二人带着一名新进女弟子上山时,遇到了涂有才。
后者见那位师妹生的水灵动人,竟然动了强抢回去侮辱此女的念头,还威胁二人不可泄露消息。
这可把当时护送这位师妹的两人气坏了,毕竟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容易冲动,两人最后竟然动手将这涂有才暴打了一顿。
也正是因此惹下了祸端,与那位涂长老结仇,后者为了给自己孙子报仇,时常难为二人。
更是将本来在门中颇有声望,天赋不弱的两人从云力充沛的山顶,赶到了山下驻守山门,还时常找借口克扣两人的宗门供给。
两年下来,两人被这位涂长老折腾的颇为难熬,一年到头几乎是身无分文。
所以适才见到项云出手就是一千两银票,两人才会表现得那般失态,实在是快穷的揭不开锅了。
听了两人的讲述,项云这才了然点头:“原来如此,我的确是看出,这名涂长老有故意刁难二位的意思。”
“哎……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宗门长老,权势滔天呢。”两人都是长叹了一口气。
“两位师兄在东华门待的如此不快,为何不换个宗门投靠呢?”项云有些疑惑的问道。
何通一脸愁苦的说:“项兄弟,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如今毕竟是东华门的弟子,即便被涂长老欺压的再惨,好歹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辱。”
“如果加入了其他门派,不仅失去了宗门的保护,而且还会背上叛徒的标志,到时候涂长老定然会借题发挥,说不定对我们直接下杀手,我们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呀。”
此刻牛胖子一脸火大的骂道:“这个鸟人真是可恶,孙子也是个混账玩意儿,还敢如此刁难两位兄弟。”
“老大,要不然咱们直接把这老头子弄死得了,省得他作威作福,祸害无穷!”
“哎哟……牛兄弟,你小声点,这中气话心里想想就得了,可千万不要说出来呀。”
周青和何通被牛胖子的话吓得不轻,连忙左顾右盼,生怕有人听见。
而项云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说道:“牛胖子,山上有山上的规矩,我们不能乱来,如果真的帮两位兄台除掉这个涂长老,恐怕会给他们惹来更大的麻烦。”
“哎……不过是一个黄云巅峰的武者,老子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嚣张的做派!”牛胖子忿忿不平的嘟囔着。
听到两人的对话,周青和何通对视一眼,都是有些心中暗暗惊疑,堂堂刑法堂长老,黄云巅峰修为的云武者。
怎么到了这二位的口中,竟然是一副生杀大权掌握在手中的模样。
随后,两人亲自送项云和牛胖子下了山门,临行前,两人特别嘱咐,让他们顺着东南方向走,千万别误入了银月森林,那里是人类禁绝之地,传闻,人类入之必死!
望着两人下山离去的背影,周青不由一脸疑惑道:“何师兄,你说这项兄弟和牛兄弟究竟是什么身份呀?怎么面对涂长老时,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畏惧的样子。”
何通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两位兄弟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嗯……?”他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周师弟,你是风云国人士,你们风云国的王姓是姓什么来着?”
闻言,周青顿时身躯一震,面露惊骇之色!
“好像是姓……项!”
霎时间,两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却说此刻,项云和牛胖子已经踏上了归程,两人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是有些晚了。
营地的金锣早已经敲响,很多猎手都已经返回营地,两人趁着最后一缕落日余晖,终于是看到了大营。
两人放缓速度,项云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密林,他有些疑惑的询问道:“牛胖子,刚才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一声,野兽咆哮的声音?”
“有吗,我怎么没听见。”牛胖子一脸茫然的看向项云。
“有,我听得见,声音好像有些远,似乎还是两只野兽的咆哮声!”项云十分肯定的说道。
先前从密林中驾马走出来的时候,项云分明听到了两声细微且清晰的野兽咆哮声,相继发出,其间似乎还有精铁交鸣之声。
项云本以为是一些狩猎者还在捕杀猎物,可是一看这天色,又觉得不大可能,是以心中颇为疑惑。
不过他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就这么和牛胖子驾马回营。
他们却是不知道,远在身后密林深处,靠近银月森林的一条峡谷内。
一道浑身黑衣包裹的身影,正在丛林内飞窜,身躯快如闪电,忽而点地如猎豹,忽而上树如猿猴,其肩上仍旧背着一柄劲弓,手持一把黑色长刀,正在急速奔行。
“吼……!”
黑色身影的背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之声,伴随着山石崩裂,树木倒塌,一道庞大的银黑色轮廓,带着所向披靡之势追击而来。
那黑色身影回头,露出一对漆黑阴毒的眼眸,他不断的飞速穿行于密林之间,保持着与身后怪物的距离,让其始终跟在自己的身后,却又无法追赶上自己。
望着身后那杀气凛然,来势汹汹的凶猛怪物,黑衣人低声自语。
“好凶猛的畜生,明天你也一定要如此凶残才行,最好把那个臭小子给我撕成碎片,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嘿嘿……”
……
是夜,月色皎洁,夜风微凉,看着收拾好营帐,又不理会自己,闷闷离开的林婉儿,项云有些无奈,他也走出营帐想要散会儿步。
项云刚刚掀开营帐,却是看到帐门外,一道身影正在来回踱步,面露焦急难安的神色,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艰难的问题。m.χIùmЬ.CǒM
“八皇子殿下,这么晚了还有心情在外面闲逛呢?”项云有些好奇的问道,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八皇子项长安。
此刻项长安正双手拧在一起,面露挣扎之色,似乎有什么很难决断的问题。
忽然听到耳旁传来的声音,项长安惊了一跳,回头望去,却是见到项云正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项长安顿时面色一变,额头上竟是紧张的渗出了细密汗珠,连身子都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咦……?”项云看到项长安如此反常的表现,不禁是有些诧异,他打趣道。
“皇子殿下怎么这么紧张的样子呀,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啊……!”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项云的一句打趣话语,项长安听了,竟吓得发出一声惊呼,也不敢去看项云的眼睛,后者惊慌的掉头就走。
“呃……!”
项云有些傻眼,心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如此害怕自己了。
而项长安走了一阵子,忽然又停下脚步,他的脸上闪过挣扎之色,随即似是下定了决心,后者猛然转头!
“项云,你等一下!”
项长安回头,身后却已经没有了项云的踪影,后者已经回到了营帐之中,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哎……!”
项长安见状,叹了一口气,最终是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一夜都没有睡好,脑海中都是带着血色的画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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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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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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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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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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