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醒来后北亦暖就发现自己很不对劲了,若不是不对劲,老爷子大概也不会让她来仓渊山了。
飞了五个小时,终于到达仓渊山。
高空看下去,葱葱郁郁的山里,新鲜的空气浸入心脾令人万分舒适,跟大城市里充满汽车尾气和雾霾的空气完全不一样,仓渊山的空气吸入一口都让人身体一阵轻松。
“我先走一步,小张你快点跟上”
好的环境让她跟着心情也好了,她朝小张勾唇一笑,一晲底下一座道观便不用降落伞就从数百米的高空跳了下去。Χiυmъ.cοΜ
小张对她微微鞠躬:“是,小姐注意安全”
北亦暖所接住的道观名唤三清观,是远近闻名的大观,香火不绝,与东方的小金寺是竞争者,但只有内部人才知道其实这一观一庙根本不存在竞争关系,两者都是因为仓渊山的灵气才安顿下来的。
北亦暖一跃而下,风呼呼刮着脸颊,有些疼,艳红色的巫力从她体内汹涌而出包裹住她的身体,在她后背凝成了双翼的形状。
红翼的力量托着她飞行,她缓缓降落在道观的屋顶上。
她来的悄无声息,然在她落下的那刻,她踩的屋子走出了一个穿着道袍慈眉善目的老者,老者一头银白长发,眸光澄净的抬头看她。
“小北施主”老者浅笑。
北亦暖别扭转头:“说过了,别喊我小北施主”
她往前一步,下坠,落地无声。
“三清观主,又要借住你这几天了”她说。
三清缓缓摇头:“小北施主又惹事了?”
如果不是惹事,北亦暖根本不会被老爷子赶来仓渊山。
“没有,过来度假”她双手插衣袋,熟门熟路的出院门转弯到了另一个院子。
三清始终挂着微笑,他唤来一个小弟子去照顾北亦暖,便又重新回去打坐。
来三清观的三天,北亦暖还是没有出门走一走的想法,观内观外的风景她早看腻了,便一直窝在房里看小说打发时间。
山上信号不好,唯有提前下载好的小说和电影可以看打发时间。
她来到三清观哪里是什么修行,完全是度假来的,她可不喜欢跟神棍似的道士,当然,也不喜欢和尚。
但比起和尚,她还是比较可以接受道士,所以在三清观和小金寺之间她选了前者,因为后者不可以吃荤。
“小姐,午饭准备好了,你现在要吃吗”外面小张敲了敲她的门。
“进来吧”她侧躺刷着手机,食指往门口一指,门自动打开。
小张看见她又无所事事的模样欲言又止,放下托盘后他没有立即走,而是原地踌躇,酝酿着什么。
北亦暖轻轻扫了他一眼,一双上挑的眼睛格外有魅力,但她面无表情时,这双眼睛会给人很大的压力。
“有屁快放,不然就滚蛋!”
小张低着头,惶恐,结巴道,“小…小姐,老爷子说、说……”他眼一闭,道:“老爷子说让你帮忙带一下表少爷!”
“哈??”
手机一扔角落,她朝小张勾勾手:“你你过来点,你说什么?带谁?”
小张反后腿几步,咽了咽口水:“带、带表少爷”
“你是说那个废物小子?”北亦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那一点巫力都没有的小混账?”
小张小声解释:“听老爷子说,表少爷前年重新测出了巫力,等级还不低,今年刚稳定下来,老爷子就把人接过来想让你带带,现在、大概、可能表少爷已经在来仓渊山的路上了”
她大吼:“我又不是收破烂的,滚!叫他那来的滚那去!”
小张微微弯腰赶忙退了出去。
北亦暖理解老爷子的行为,无法就是想在各旁支里为她找几个得力手下,沾亲带故的那种最好,因为不会想着背叛,毕竟同出一支。
小张嘴里的表少爷正是出了好几服的旁支,当家家主是北墨,虽然是旁支,但北墨这一脉发展的极好,唯一可惜的是北墨这一支不是在京市发展。
要说是旁支的话,北亦暖也不可能记得住这一支当家做主的人是谁,问题是北墨有个特别出名的儿子——北堂玉,出名到整个京市都认识他,可谓是大名鼎鼎。
北堂玉典型的纨绔子弟,二世祖,什么危险玩什么,塞车、开黑吧、玩黑那都是小意思,最厉害的是这玩意有一天竟然玩上了军火,差点出不来,北墨荡了半个家产又找上了主家才把不孝子弟捞了出来。
提到这,北亦暖也是真心佩服这北堂玉,他们北家无论那一代,那一支都有规矩,明明白白说了不玩黑,不走私,这货倒好,全碰了。
最令北亦暖佩服的是这狗玩意今年才是个大二生啊,没毕业那种!!
北家是巫师世家,每支都多多少少会有继承巫力血脉的孩子,北堂玉那厮丁点巫力都没有,偏玩的比她还开,有恃无恐还以为他巫力多厉害多牛掰呢。
北亦暖是真怕老爷子把人送来她这里,她可以教导小辈,却不想教导北堂玉那种冥顽不灵,从根就开始坏了的种。
她收拾收拾包裹,想趁着小张没发现就赶紧找个地方躲躲。她没办法违抗老爷子的话,难道还不准她逃跑了?
北堂玉那小子谁沾谁倒霉,她可不想惹一身骚,还得倾尽家产去捞这小废材。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收拾东西完毕,她一刻也不耽搁,开了条门缝左右环顾就悄悄出了门。
“小北施主你去哪?”一路过的小道士茫然的看着她和她的背包。
“去去去,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念你的经去”她使劲一撸小道士的头。
小道士努努嘴:“我是道士,不念经。”
“道庙一家一家懂不懂!”大吼一声,她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小道士正了正道士帽子,白了她一眼,嘟嚷道:“你才道庙一家呢,道士是道士,和尚是和尚,不一样的好吧”
北亦暖拉开大门,抓住把手想拉开,门已经打开。
门外面有人。
“嗯?”
门外面的人看见她很意外。
北亦暖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少年气的脸,眉眼如画,凤眼圆睁,下睫毛一点泪痣,饱满的唇挂着浅浅的笑。
少年柔软的头发随秋风轻飘,少年气的脸意气风发,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温柔。
刹那间,北亦暖看见他的脸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一张傲娇又野性十足的脸旁。
“小师叔!”
耳畔仿若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一帧帧画面仿佛开了2倍速在她脑海里闪过。
心脏一阵紧缩,她感到难以呼吸,窒息的感觉让她难受的蹲下身子,大口大口呼吸。
那种悲伤蔓延全身的感觉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来的莫名其妙。
少年忽然半跪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浅浅插入她发丝按在她后脑勺上,清浅的拥有朝气蓬勃气息的味道瞬间蹿入了她的鼻息。
少年说。
“我来找你了”
北亦暖一征,脸上一痒,她伸手一摸脸上的痒意,泪湿了手指。
她愣愣回抱少年,颤着声线问。
“你……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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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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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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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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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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