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休整,林少倾整个人也不像之前那般疲乏,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一大早,林少倾便被钱大夫缠着让她讲讲到底是怎么将耶鲁齐救回来的。
林少倾被钱大夫缠的实在没办法,抬步走向关押耶鲁齐的俘虏营。
“王妃,你是打算教我了是吗!”
“我就说,我们王妃天下第一好!我都这么求她了,她怎么可能不教我呢!”
钱大夫还在不停的给林少倾戴高帽,好似林少倾要是不教他的话,就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见状,林少倾停下急匆匆的脚步,转头面向钱大夫“你又不是我徒弟,我凭什么教你!”
以林少倾对钱大夫的了解,钱大夫这个人在医术方面向来高傲,别说她这么年轻,就算是王府里的府医,钱大夫都不服,怎么可能认她当师父。
只要钱大夫开不了这个口,她就有理由拒绝钱大夫。
很可惜,林少倾想的很美好,钱大夫却是个厚脸皮的。
听到林少倾这话,钱大夫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在地上,朝着林少倾的方向直接作揖“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林少倾“……”
林少倾默默在心里给钱大夫竖起大拇指:脸皮够厚,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阿!
但是林少倾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年纪快赶上她祖父的人跪在她面前喊师父呢!在钱大夫跪倒在地,说完这话的瞬间,林少倾就连忙将人拽起“行了,行了,你的真心我知道了!”
“王妃,你答应收我为徒了?”听到林少倾的话,都不用她拽,钱大夫直接一蹦三尺高,差点将林少倾扯倒。
“先去看病人,至于收徒的事,日后再说。”林少倾放了软话,可她真的没有收徒的打算,更何况还是收钱大夫为徒,她怕下雨天遭雷劈。
两人来到病房门口,药童便告诉二人,耶鲁齐已经醒了,只是现在精神状态并不好。
林少倾点头,只要人醒了就好,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自然是需要慢慢恢复的。
耶鲁齐看到林少倾和钱大夫一同走进,原本还显得十分涣散的瞳孔开始聚焦“你是谁?”
这话是对着林少倾说的。
钱大夫刚要开口,林少倾便道“自然是医治你的大夫,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是你救的我?一个女人?”耶鲁齐一脸怀疑,他宁愿相信是钱大夫救的他,也不愿意相信是一个女人救的他,更何况还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你个龟儿子,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说话给我放尊重点儿!”钱大夫见耶鲁齐对他新认的师父这般不尊敬,撸起袖子就想教训他。
要不是林少倾及时拦下来,真不知道耶鲁齐能不能受得了钱大夫那一拳。
“钱大夫,我让你来,是学习的,不是让你来打架的。”林少倾少有的严肃。
钱大夫原本还像炸了毛一样的斗鸡,在对上林少倾那略带警告的眼神,立马像个鹌鹑一样缩在一边不出声了。
天大地大、师父最大,钱大夫已经不自觉的将林少倾的话当成圣旨了。
见钱大夫消停下来,林少倾这才对耶鲁齐道“把头转过去,我要给你拆线了。”
“我这头发是你剪的?”耶鲁齐看到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钱大夫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竟然这般听话,也不得不对林少倾的话信了三分。
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女人年轻、医术好,虽说有些难以置信,但也不能否认可能世上真的存在天赋异禀的人。
可是,让耶鲁齐接受不了的是,治病就治病,剪他头发干嘛阿!他又不是和尚,这让他怎么出去见人阿!
林少倾却没有把耶鲁齐的愤怒放在心上,直接开口道“头发不剪,伤口我都看不清,你是要命还是要头发!”
林少倾是大夫,自然是要把患者生命放在第一位,至于头发,剪了不是还能在长起来嘛!
耶鲁齐“……”
这个女人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了!可还是好气哦!怎么办?
林少倾见耶鲁齐气鼓鼓的憋了半天,想说什么却依旧没有说出口,只能再次开口道“反正你想清楚,是现在转过去,还是我把你弄晕,在把你搬过去。”
“你……你这女人,好生无礼!”耶鲁齐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不是都说大齐女人温柔似水的吗!可他遇到的这两个大齐女人,不管是林少瑶还是面前这个,怎么都那么强势?
耶鲁齐十分怀疑,肯定是当初情报错了,大齐女人,各个都是母老虎。
“嗯,看来你是选择被我敲晕了,钱大夫,动手吧!”林少倾才不给他反应时间,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听到林少倾的话,钱大夫立马兴奋的开始摩拳擦掌,缝合手术他不会,但是弄晕人,还是小菜一碟的。
“别、别、别!我转过去!”耶鲁齐见这两人来真的,也不敢在太岁上动土,还不等钱大夫动手,他就非常自觉的转了过去,留给林少倾带着伤、光溜溜的后脑勺。
林少倾上前观察,伤口愈合的情况,然后很满意的点头,接着对耶鲁齐道“我现在要给你拆线,千万不要动,要不我手一抖,捅你一刀,你就真活不成了。”
耶鲁齐憋屈阿!在延边,哪里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他早就命手下将人拖下去乱棍打死了,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哪怕心里在不满,耶鲁齐也只能闷闷的发出一个“嗯”字。
见耶鲁齐还算配合,林少倾就打消了要把耶鲁齐弄晕的念头,毕竟耶鲁齐伤的是脑子,要是强行把他弄晕,怕对他的脑子伤害太大,到时候,真的变成傻子就不好了。
将药箱打开,林少倾从里面拿出拆线工具,又将自己的手仔仔细细的消毒,一切准备就绪,开口对钱大夫道“看清楚哦!我只做一遍。”
钱大夫郑重点头,便看到林少倾手中的手术刀翻飞,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一切都好似浑然天成一般,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碰撞时发出的“咔咔”声。
钱大夫觉得自己眼睛都要花了,可是还是没有看全,总觉得自己露看了什么。
在将自己手上的这段线拆掉后,林少倾用余光看了眼钱大夫,只见钱大夫直接呆若木鸡,一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林少倾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示意钱大夫用酒精将手消毒“你来试试看!”
“真的吗?我也可以?”钱大夫一脸的兴奋。
倒是耶鲁齐在听到林少倾的话时,忙道“不许他动我的脑袋。”一想到钱大夫要拿着剪刀在他脑袋上笔画,耶鲁齐就出了一身的汗。
“你没有发言权!”说话的是林少倾。
钱大夫在得到林少倾的许可后,将双手消了毒,兴奋的拿起手术用的医用剪刀。
可奇怪的是,这小小的剪刀在林少倾的手上好像是有种魔力一般,怎么比划怎么听话,可到了他的手上,不是剪不到线,就是剪刀的尖将耶鲁齐扎的鲜血直流。
到最后,听着耶鲁齐的哀嚎声,林少倾都替他觉得疼。
只好开口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回去后,你还是要多加联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ωωω.χΙυΜЬ.Cǒm
看着自己的杰作,在对照林少倾刚刚的飒爽英姿,钱大夫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便趁着林少倾正忙活耶鲁齐的伤,悄悄退了出去。
只是,林少倾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日子,伤兵营里的那些兄弟,都成了钱大夫的小白鼠,以至于,士兵们要是受了伤,都得绕着钱大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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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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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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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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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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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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