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看见这红衣女子如此神仙手段心中也震惊不小,想不到这天底下竟真有这等人物,再观那女子容貌,妖艳绝美又却透一丝威严,眉宇清冷朱唇玉齿,身段婀娜又偏偏行为举止豪迈奔放,嗜酒如命。/p
不知是何等宝地孕育而出,真当得上凡间一等大风流!/p
正待众人细看间,那名唤凤歌的奇女子右手抓住飞身而来的烧饼少年王玄策,眉角一挑娇笑道:“你这小子,不躲在山里读书写字,反而跑来这尘世的花花世界,待会回去了你爹肯定又要说你的不是了!”/p
王玄策一听,脸色顿时有些不屑,侃侃而论道:“哼!我爹就是读了一辈子的诗书,还不是要窝在那鸟不拉屎的地儿,也没见他有多厉害,我王玄策可不要当那百无一用的书呆子!立誓要成为像凤歌姐姐这般的凡间天人,神游天下!”/p
“凡间天人吗?”李凤歌一听,美目流转似有无数光华闪烁其间,她素手微扬,将酒葫芦挂在腰间,轻笑道:/p
“王先生的天理之术玄妙莫测量天丈地,可夺人间气运,可窥天道之机,你小子终究是井底之蛙放着这等千古难求之术不学,反而一心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武学境界,却也是个痴人”/p
说完随即手心一松,少年顿时跌坐在竹筏之上,红袍轻浮秀发卷动,女子面北朝南而坐开口道:“也罢,天数终有定,非人力所能及,王先生想必也是知道此间道理,故而才放你出山,我等不过人间一缕过客多说无益,既然你醉心此间今日且圆你一梦”/p
言罢便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并做一处朝临仙江那处水龙卷处,轻轻一指。/p
只见刚才还汹涌滂湃的江面一瞬间恢复平静,无数细小的鱼群开始朝南北两岸汇聚,最终在水底形成一个移动的黑色漩涡,而在那漩涡之内隐隐透射出一丝淡弱的白光。/p
那白光似乎极具灵性,在湖底左右跳动,速度极快,而包裹它周身的鱼群也随之变动,不断的变换着形状。/p
最后缓缓在红衣女子所在竹筏下方盘旋。/p
王玄策看着那灵动的鱼群,脸色惊奇无比,他是清楚这位姐姐的神仙手段,/p
从前自己不愿意念书,每次逃下山去,不管身在何处都会被李凤歌找到抓回来。/p
都说凡间大天象可神游万里,吸纳天下鸿运,他曾经便亲眼看见过凤歌姐姐腾空离去,仿佛降落人间的谪仙一般。/p
李凤歌素手轻轻点在身下的水面,片刻之后只见一条金色的小鱼从那黑色鱼群之内冒了出来,跃出水面,那条小鱼长相却是甚为奇怪,额头上有一丝淡淡的白光浮现,于在它的额头两边似乎有两物微微凸起,状若犄角,一颗白色绮丽的珠子被它含在口中,鳞尾摆动间身下的无数黑色鱼群开始溃散。/p
红衣女子见此,眼角微微一喜,手心成勾微微朝内一引,那颗白色丽珠便落入她手,金色大鱼也重新潜入水底,消失不见,临仙江面瞬间风平浪静。/p
“吃了它”李凤歌说了句,便随手将白色丽珠扔给了蹲坐在一旁的王玄策,摘下腰间的黄色酒葫芦仰头畅饮。/p
伸手接住珠子,入手微凉,随后一阵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全身筋骨都仿佛拉伸了数倍。/p
王玄策脸色发喜,笑着问道:“凤歌姐姐,这是什么珠子啊?为什么我闻着全身筋骨都舒畅无数倍,好神奇的东西!”/p
“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只不过是一颗孕育了百年的贝珠罢了,你这身子如今想要练武却是极难,正好借着这贝珠内的玄阴之力将你经脉打通,往后的路却是还要你自己走”李凤歌嘴角淡淡出声道,目光却是望向了北岸方向,眉头微微皱起,不知在想些什么。/p
百年贝珠!/p
“此举你也不必言谢,就权当是王先生这十六年的酿酒钱了,自今日之后你我缘分已尽,过往种种也终究镜花水月”/p
红衣女子缓缓起身如是说道,全身不知为何被汗透湿的少年听此脸色大变,急忙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看见红衣女子眼中的迷茫随开口问道:“姐姐可是找到心中所寻之物了?”/p
王玄策知道凤歌姐姐来到王叔山是要寻找什么所失之物,但十六年过去了,自己从当初的顽童逐渐长大,而姐姐却依然没有找到要找之物。/p
女子听此也并不回答,摘下腰间酒葫芦又是连饮数口,王玄策见此又弱弱的问了句:“姐姐可还会回王叔山吗?”/p
“王叔山吗?”红衣女子闭眼喃喃着,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不过却是突然停住了身子,袖袍下探出一掌横于眼前对着北岸淡淡出口道;“大和尚!三息片刻你若是不出来,我此一掌下去,这临仙江岸有多少人能活,我可就不敢保证了”/p
北岸群侠听此心中皆是暗吸一口冷气肝胆俱裂,仿佛被人紧紧掐住喉咙,只要那人轻轻一用力便是顷刻没了性命,但又都对那神仙女子口中所言的大和尚甚是不解,北灵境山的和尚们都不会随意沾染红尘之事,想必此刻还在菩萨面前撞钟呢!哪里会到这临仙江来凑热闹啊!/p
不是说天人不理凡间事吗,这摆明的欺负人嘛,唉今日想必性命多不能保了。红衣女子也不着急红唇微启千里传音道:“一息”。/p
北岸众人心急如焚,心中念叨着怕是还能再活上两息了。/p
女子见此赫然抹过一丝狡猾道:“三息!”/p
随后一掌拍下瞬间仿佛天地镇压而下,惊天动地!/p
北岸众人亡魂皆冒,想不到这堂堂的凡间天人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具叹是吾命休已!/p
“阿弥陀佛~”天空似乎被劈开了一口子,一缕佛音透射而入回荡临仙两岸,刚才还被人扼住要害的北派江湖侠士均是脸色一松,众人顺江望去只见远处江面水浪滔天,一道白影双手合十缓慢行走其中,如活佛降世。/p
杨旭放眼望去,只见远处惊涛骇狼之间一位白衣僧人竟在水面上漫步行走,其人面如冠玉,眉宇自带一点朱砂印,脖颈间围着一串硕大的佛珠,双眼微闭踏浪而行。/p
想不到中原武学奇人如此之多,就连这光头和尚都有这般境界,不过长得倒是十分俊俏,这胚子当和尚可惜了,杨旭心中料想到。/p
“是他!灵境山大佛子王禅芝!”北岸高楼之上,一位须眉老者眼眸惊讶颤声道。/p
“听说此人早已脱离了灵境山自立门户,如今不知在某处盖了间院子,取名为当佛寺,一个人当起了主持来了另一人皱着眉头开口说道。/p
当世江湖之中,已知的有四位大天象之境的天人,九华山掌教陆升象算的上资历最老的一位了,传言已经活了快四百岁了,世人侠士均是称呼其为老神仙。/p
这接下的便要属灵境山枯木佛主和一百六十年前的剑仙李禹了,灵境山乃是佛门圣地,每一代佛主降世的时候,都会有大异象发生,也只有被佛主钦点的佛子才能晋升佛主,这枯木便是当代晋升为佛主的佛子,也是上一代的大佛子,如今枯木晋升为佛主,则王禅芝便自然而然地顶替了他的位置,坐上了大佛子之位,可是不知为何其本人却是突然离开灵境山自立门户,当起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寺院主持。/p
而剑仙李禹乃是一百六十年前轰动整个武林的传奇人物。/p
三尺青锋剑,折尽天下兵,事了拂衣去,烜赫白玉京!/p
此人也是唯一凭借剑道跻身大天象的神仙人物,不过之后却是神秘地消声灭迹了,武林之内也留下了关于他的种种传说。/p
前三位都是众所周知的老牌神仙人物,然而这第四位却与之前三位截然不同,却是一位女子琴师。/p
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相貌如何,只知道其是一名女子,乃是江湖武林之内最为神秘的一个大天象高人。/p
红衣女子李凤歌见到大和尚出现,也停了手扶腰站立,解下酒葫芦喝了起来,眉目始终未看那年轻和尚一眼。/p
三息不到的时间,刚才还远在二十丈开外的白衣僧人赫然已站在女子对面轻身作揖道:“众生疾苦,皆各有各的缘法,亦不可强求。十六年之期已过李施主何不放下心中所执,踏步前行呢”/p
红衣女子听此也不作答,将王玄策推了过去娇笑道:“你这秃驴模样生的俊俏,做起事来却真碍人眼,你们佛门追求清心寡欲,李某亦不是你们佛门子弟,却又为何要听你这旁门歪理,忍了你十六年却反而得寸进尺,莫不是笑我李凤歌不敢往你那当佛寺走上一遭?”/p
白衣僧人听此脸色波澜不惊,缓缓道:“贫僧不敢左右李施主去留,今日也只是为了十六年前之约问施主一句话,说与不说具在李施主,贫僧问完便走,李施主亦可自由行事。”/p
红衣女子秀美轻皱威严道:“何事?”/p
白衣僧人随即传音道:“施主所求之物是否为一人?”红衣女子听此脸色一凝,转头看着近在迟尺的俊俏和尚,眼神冰冷彻骨已有杀意,白衣僧人亦是抬头平视红衣李凤歌,神情淡然。/p
两岸之人被这两个神仙似的人物惊得均内心一寒,吓得不敢出声,临仙江突然异常安静。/p
少许,一股巨浪拍打两岸岩石,溅起七八丈高的浪花,众人皆掩面后撤,待骇狼退去众人再望,那木筏之上便只有红衣女子独自饮酒,先前那形如佛门金刚的俊美僧人与少年王玄策已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一般。/p
杨旭见此心中颇为好奇,看来这些个凡间天人并非如传言中所言那般不问世间事孤傲清高,反而人情味十足,也恰巧应了洪老头口中一直念叨的那句话“天人天人,天上的凡人罢了”。/p
估摸着这白衣僧人将王玄策给带走了,杨旭心中想着这一趟来的不亏啊,没看见江湖把式却把凡间天人给见着了,等回山里去,也好和虎子二丫他们说道说道,让他们也开开眼界,哈哈哈!/p
想来自己下山已经有十天了,不知虎子有没有按时回家?二丫恐怕还在悄悄的拿木棍捅洪老头的裤子,不知道当年那条白鲤现在养的怎么样了?下山的时候也没去看看,毕竟这小家伙看见别人都躲起来唯独看见自己却欢快的满口吐泡泡。/pwWW.ΧìǔΜЬ.CǒΜ
杨旭心中思绪万千,默然回首望了望已经千里黄沙的祁连山方向低声呢喃道:“虎子快回家吧!二丫别总拿木棍捅老头的裤衩子了,我想你们了。。。。”随后狠狠揉了揉被江水打湿地变得僵硬的脸颊,紧了紧肩上的包袱向着九华山方向启程,眉目坚毅心道:“总有一天,老子也要随手拍出八丈高的浪花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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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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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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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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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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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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