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神树村,生活着一群勤劳又淳朴的村民。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简单而惬意。
直到有一天,一个外乡人的到来,打破了神树村的平静。
那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自称律,从遥远的北方来到这里,迷了路,希望能获得一个歇脚的地方。
律长得仪表堂堂,又谈吐不凡,村民们对他的说辞深信不疑,热情地邀请他在村子里小住下来。
就这样,律认识了村长的小儿子雅。
雅比律小四五岁,正是好奇心最重的少年时,便每天缠着律,问他村子外面的事情。
律给他讲了极北之地的雪山与极光,草原上的羊群和马背上飒爽的姑娘,还有万里大漠连天,长河落日圆。
律说他还要去更远的地方,去秀水灵山的江南,去神秘莫测的雨林,去浩瀚无际的大海。
于是,雅心动了。
他和律约好了,要一起离开,去看一看那些没有见过的风光。
在律将要离开的那一晚,雅偷偷地,溜进了律的房间。
可是他见到的,却不是律,而是一只巴掌大小的松鼠。
松鼠站在桌上,面前放着一碗香气浓郁的蘑菇汤。
那只天青色的汤碗,雅认得,是他亲手烧的。
那碗蘑菇汤,雅认得,是阿娘晚上新煮的。
汤里红艳艳的蘑菇,雅也认得,是阿爹一早去山上采的。
雅在屋子里喊律的名字,喊到声嘶力竭,也只有小松鼠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律喝了神奇蘑菇煮成的汤,变成了一只小松鼠。
雅疯了,跑进了山谷里,再也没有出来过,听说是被神树大人留下,当作下一任接班人了。
“我觉得应该给展芳泽找点事做了,他这写的什么玩意儿……”席风读完最后一页,爪子忿忿地拍在地上。
「嗯,虽然这个故事是没什么意思,不过……好歹也有点帮助。」白藏认真分析道,「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现任的神树大人,应该就是雅吧。」
席风抬抬眼皮:“所以呢?他要的供品就是松松?”
白藏摇头:「供品是吃肉的……还是先去问问那位兰姑娘吧。」
小松鼠松松口中的兰姐姐,就是那天进谷的几个姑娘里面,最高挑的那个。
她们今天也抱着陶罐,还拿了一些点心,说说笑笑地往神树谷走去。
两只雪豹早就躲在石头后面,见她们走近了,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地分头包抄过来。
进了神树谷,她们就会失去意识,所以必须要在进谷前,堵住她们的去路。
雪豹的脚步很轻,它们矮着身子,悄无声息地慢慢接近,没有引起姑娘们的注意。
“我特地给神树大人烤了一篮小饼干呢,希望他能喜欢。”其中一个说道。
旁边的胖姑娘嗤笑一声:“你烤再多饼干,神树大人也不会选你做神女的。下一任神女肯定是兰姐姐。”
其他姑娘也附和起来,兰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但并没有否认这种说法。
就在此时,两只雪豹一同从左右两侧跳了出来,拦在她们面前。
“啊——”
胖姑娘最先反应过来,惊叫一声,扔了手里的东西,掉头就跑。
其他姑娘也随后四散了,点心扔得到处都是,陶罐也摔碎了,里头的水洒了一地。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白藏随意选了个方向,佯装去追赶逃跑的姑娘们,而席风则紧盯着兰姑娘,把她堵在了一棵树下。
有意思的是,兰姑娘似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害怕,没有跑,怀里的陶罐也稳稳当当抱着,只有用力到发白的指尖透露出些许的紧张。
席风瞪着双眸,表现出一副凶猛的样子,低吼了两声,才把口中衔着的书放到兰姑娘脚边。
是那本《神奇蘑菇》。
兰姑娘:“……”
“你从哪得来的?”她问。
席风迟疑着,不知道是否该开口说话。但又转念一想,既然小松鼠可以口出人言,那雪豹说话,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松松给的。”他道。
兰姑娘点点头,似乎毫不意外。她弯腰把书捡了起来,装到斜挎的小包里,又问:“他已经走了吗?我还没见过他人形的样子呢。”
看来兰姑娘不仅给了松松这本书,还对神奇蘑菇的事非常了解,说不定,这些事情就是她告诉松松的。
“他没有变成人,因为神奇蘑菇被偷走了。”席风如实说道。
这一次,兰姑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情,有些意外,却又很快释然了。
“父亲说的没错,神女的离开,终将会为村子惹来灾祸。”兰姑娘叹了口气,把手指伸进怀里的陶罐,沾了一点水。
水滴落在树下,很快就长出了一朵红伞似的小蘑菇。
席风睁大了眼睛看着它,没想到神奇蘑菇竟然是这样长出来的。
兰姑娘把蘑菇摘下来,递给席风:“你帮我带给松松吧,告诉他,吃了蘑菇赶快走,一定要在神树祭之前离开山谷。”琇書蛧
席风伸爪接了蘑菇,又看了兰姑娘的陶罐一眼。
几个姑娘都抱了陶罐,但只有兰姑娘陶罐里的水,才能长出神奇蘑菇,其他人的水洒到地上,就渗下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兰姑娘身上,肯定还有秘密的。
这时候白藏已经绕回来了,在兰姑娘身后,冲席风歪了歪头。
“那我现在去找松松,就不耽搁你们了。”看见跑开的姑娘们也结伴走了回来,席风从善如流道。
兰姑娘挥挥手,算作告别。
两只雪豹重新碰头,并肩走到了一块山石后面。
“现在回去还是?”席风问。
白藏探出半个头,看着几个姑娘重新休整好,向着山谷走去,才摇了摇头:「跟着她们。」
小松鼠一直都在,但进山谷的机会,每天仅此一次。
这次他们离远了些,确定姑娘们都已经进了山谷,才赶紧加快脚步跟上。
追上的时候,姑娘们已经失去意识,只机械地往前走着。
两只雪豹亦步亦趋跟着,席风抬头看了一眼兰姑娘,“她罐子里的水肯定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青铜宫殿里那棵神树,就是用这些水浇灌长大的。」白藏道。
“最好想办法搞到一点。”席风有些跃跃欲试,禁不住离兰姑娘近了些,长尾巴扫过她短裙下的小腿。
忽然,兰姑娘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席风一怔,赶紧退回了白藏身边。
“她不是没有意识吗?”
白藏也狐疑地盯着前面,含混道:「应该是这样的……」
但也不排除她伪装的可能。
后面的路程,两只雪豹都谨慎了一些,没有再靠得太近,顺利尾随着来到了青铜宫殿的门前。
至此,一切如常。
随后殿门开了,两只雪豹一左一右跟着钻了进去。
殿内模样也跟前一天没有什么区别,已经长出嫩芽儿的青铜树安安静静立着,树枝上的彩绸微微荡漾。
姑娘们排成一列,兰姑娘在最末,依次将陶罐里的水倒进树坑里。
青铜树吸收了充足的水分,嫩芽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长大,整棵树霎时间枝繁叶茂起来。
之后,姑娘们又把带来的点心整齐摆在神树前方,然后在蒲团上跪了下来。
这一次她们跪了很久。
两只雪豹原本只站在旁边看着,忽然,白藏也走上前去,坐在了兰姑娘旁边的空蒲团上。
原来每只蒲团下都藏着一个小小的法阵,白藏坐到蒲团上的一瞬间,便被吸入阵中,动弹不得了。
视野骤然黑暗下来,他看到一个高挑挺拔的男人站在那里,周围都是黑的,唯有一束微光照在他身上,却只勾出他的轮廓,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欢迎你,我的朋友。”他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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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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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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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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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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