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风点头:“就是他。”
“呵呵……”青羽出乎意料地大笑起来,“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席风不知他在笑什么,就只见无数道冷白剑光似蛛网般交错着,将画魔团团围困。
“席风,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无情道。”
他手腕轻轻一翻,无数剑光便骤然收紧,瞬间从画魔身上穿过,几乎是把他斩成了寸寸薄片。
肉末横飞,血雨纷扬。
席风被血污碎肉洒了一脸,险些当场吐出来:“你是真的无情。”
青羽又是哈哈一笑,拎起他的后衣领,扔进了传送阵:“走了,画境破了。”
……
席风稀里糊涂被扔回了昆仑宫,一落地,就听见未晞在问青羽:“刚才那个画魔你认识?”
“不认识啊,一个□□控的小傀儡而已,我怎么会认识。”青羽无所谓道。
未晞看了他一眼,神色似乎有点奇怪:“那你怎么知道他是画中人的?”
这时,席风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先别管什么画魔了,你们看看前面。”
前面不远就是昆仑宫的大门,只是这门已经塌了,满地碎砖裂石上,坐着一条漆黑庞大的麟龙。
它还没发现有人过来,半阖着那双红色眸子,正在小憩。
青羽轻飘飘看了麟龙一眼,转头接着回答未晞的问题:“因为他只学到了画中道子的三分像。”
说完,还冲未晞得意一笑。
未晞很明显地怔住了,而后垂下了头。
“好了,解决了画魔,接着来解决龙吧。”青羽舒了口气,挽个剑花,“这家伙应该不会太难打。”
“等一下。”席风把他的手按下去了,然后向麟龙走去。
“席风!它咬你哦!”青羽在后面大喊。
席风置若罔闻,径自走到了麟龙面前几步之遥的地方才停住。这个距离,如果麟龙突然袭击他,是很难躲开的。
但麟龙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随后又继续睡了。
席风见它没反应,试着又走近了一步。
这次麟龙连眼皮都没抬了。
旁边的青羽瞪大了眼睛:“它竟然这么乖的吗?”
边说着,也往这边靠近过来。
忽然,麟龙喷了喷鼻息,长尾一甩,把旁边的一块碎石朝青羽扫了过去。
青羽慌忙躲开了,眉毛一挑指着麟龙:“你什么意思?许他靠近,就不许我靠近啊?”
“我试试。”未晞也走上前来。
这次麟龙的反应更大了,覆着坚硬鳞片的尾巴直劈未晞而来,若不是他及时跳开,怕是要当场殒命。
而他刚才不过是向前走了一步而已。
青羽嘲笑道:“你比我还招龙嫌呢。”
可就算这样,一直在麟龙身边的席风,也没受到一点点波及。
“麟龙?”他试着唤了一声。
麟龙偏头看他,似是在询问。
见它能听懂,席风赶紧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白藏呢?”
可能是这个问题有点难理解,麟龙晃了晃它的角,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伸出了爪子。
“小心!”青羽立刻喊道。
席风一时间没动。他没觉出麟龙有恶意,便昂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它。
嶙峋的龙爪逐渐靠近,像巨大的牢笼般从他头顶压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时间仿佛就此停驻。
席风的身体微微前弓,随时准备着化成焚骨原形。
但麟龙只是虚虚地用爪笼住了他,便不再有动作了。
“它什么意思啊?”青羽小声问道。
“抓?”席风看着麟龙,“抓走了?白藏被抓走了?”
麟龙又晃了晃龙角,收回爪子,换了龙尾过来把他圈住。
席风灵光一现:“不是抓,是保护……白藏让你保护我?”
见自己的意思总算被理解了,麟龙满意地喷喷鼻子,重新卧回到原来的位置,心情很好地继续睡觉。
青羽见状顿时笑开了:“白藏可以啊,竟然能让麟龙听他的话。”
“可是你不是说,白藏是被麟龙抓走的吗?”未晞似笑非笑地看着席风,“原来居然是贼喊捉贼啊。麟龙嗜杀,一生只认一主,白藏养它,真不知道究竟是何居心。”
他这么一番话阴阳怪气的,反倒提醒了席风,便又问麟龙:“白藏呢?他怎么没来?”
麟龙张了张口,竟然从口中吐出一声叹息。
“什么意思?”席风一头雾水,但麟龙已经闭上眼睛,不再理他了。
青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藏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不可能。”席风横了他一眼,转身便向昆仑宫内走去。
青羽和未晞不敢从麟龙身边过,只得绕路走了侧门。
他们本以为昆仑宫的大门是被麟龙坐塌的,进去了,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昆仑宫内处处是断壁残垣,一片狼藉,暗红色血迹星星点点染在雪上,一眼望不见边际。
“这是怎么了?”席风站在坍塌的无华殿前,“除了沧浪云海和绝影门,昆仑也曾遭到魔族浩劫吗?”
“不曾。”未晞立刻回答,“昆仑地位特殊,又有灵犀宫主坐阵,魔族不敢轻易挑衅。”
席风点头:“我去看看寸光阴。”Χiυmъ.cοΜ
无华殿虽塌了一半,阁楼却完好保存下来。席风直接飞上楼顶,掀开角落的瓦片,跳了进去。
寸光阴仍在静静运转着。
木质地板在席风脚下发出喑哑的嘎吱声。
他慢慢靠近法阵,忽然,一道兵刃裂空声传来——
他立刻闪身躲开,陌刀出手,回身时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也根本没有什么兵刃向他袭来。
“奇怪。”席风皱起眉头,重新看向寸光阴。
法阵红光涌动,比外面雪地上的血迹更鲜艳。
那日他们误将寸光阴开启时,站的是个阳卦,席风辨认一番,便向最近的午门走去。
午为阳,属火,法阵上的图案是一团火。
席风走得很慢,每靠近午门一步,耳边就有兵刃杀伐声响起。
这不是有人要偷袭他,而是他听到了什么。
是昆仑浩劫?
当他走到午门旁边,再往前便要踏进法阵的时候,他又听到了无数惨叫哀鸣。
那是属于女子的清脆音色,本该柔美动人,却声声凄厉,字字泣血。
是谁……是谁对她们痛下杀手……
席风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抬起脚,踏进了寸光阴阵中,站在午门的火焰之上。
法阵立刻飞快地运转起来,十天干和十二地支迅速重组,以席风所处的午门为新的阵眼,形成了一个与之前大相径庭的变阵。
变阵完成之时,杀伐之声再度传来,这次比先前的更清晰,间或夹杂着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席风一下子清醒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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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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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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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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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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