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说,也是两条人命……是不是她太冷漠了?如果当时蓝修言请她帮忙的时候她就出手,如今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月笙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后,“在想什么?”
蓝漓回眸,“没什么。”终究,也是江梦琪自作自受,又怪得了别人什么。
白月笙道:“别想太多。”
“嗯。”
几日之后,雪终于停了,江梦琪却依旧没有消息,整个江家因为贿赂节度使的事情陷入灰暗,竟然没有人过问江梦琪的死活,等蓝修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哭喊着来求蓝漓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的事情了。
金甲卫士和官府的官兵已经收队,他们找遍了能找的任何地方,都没有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据战坤猜测,若是凶多吉少,很有可能是在山崖上落到了淮阴山后,而那山阴之中多凶猛野兽……
蓝漓看着面前哭的如同泪人的蓝修言,抿唇不语。
蓝修言因为长时间的哭喊声音都哑了:“王妃,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梦儿吧,梦儿她有再多的不是,终究也是您的表妹啊,她……她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从小能拥有的东西太少,所以总是想很多办法想让自己拥有的更多……”
蓝漓终究是不忍将事实真相告诉她,只道:“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一旦有消息,立即会通知你,你也不要太担心,好好在家中等着便是。”
蓝修言又千恩万谢了很久,才离开。
彩云忍不住叹息道:“早知道今日,以前干嘛去了?江梦琪出事都十几天了,她居然才发现,真的是……”
“好了。”
彩云也看向外面蓝修言十分悲切的背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江梦琪,以前不做好事,出了这种事情,倒是累得好些人担心难受。”
“你是说柴宁么?”
彩云点头,“是啊,柴公子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愁眉苦脸的,早晚不停歇的找,可即便是如此,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
又过了几天,雪化了。
对江梦琪的寻找终于停止,连柴宁也放弃了。
他平素依旧是温雅客气,但眼眸之中却有藏不住的愁绪。
这日午膳之后,柴宁前来找蓝漓。
“蓝姐你看,这些料子可还行?”柴宁拿了许多布料样品过来。m.χIùmЬ.CǒM
蓝漓道:“柴家在西川本来就是做绸缎生意的,你们的料子自然是极好,这些料子,是要送往京中吗?”
柴宁点头,“蓝姐不在的那段时间,布行一直是我和紫恋姐顾着,如今天气转暖,存货想来也销的差不多了,是该选些应季的料子送去了。”
“难为你还记得这些。”
柴宁道:“蓝姐哪里的话,没有你,就没有我现在,我做的这些比起蓝姐的救命之恩,根本就微不足道。”
“好了,别说这个了。”蓝漓想着这倒是个实诚的,“你家的料子你最明白,布行情况你也熟悉,你看着选一些吧。”
“那……也好吧。”
柴宁走后,彩云悄悄道:“小姐你知道那个柴静去哪了吗?”看了蓝漓一眼,神秘兮兮的道:“被柴公子送去别业庄子上了。”
蓝漓怔了怔。
彩云忍不住道:“柴公子可真是个好人,只是怎么就喜欢江梦琪呢?”
蓝漓没回,只招呼彩云打算出去一趟。
两人出院子的时候,远处,白月笙正和战坤一前一后的回来。
“你这是要出去?”
“嗯。”蓝漓点头,“在府院中太久了,身子都快生锈了。”
“你想去哪?等我一会儿,我陪你去。”
白月笙可不是闲散王爷,此次来到西川是意外,但既然来了短时间又无法回去,整顿吏治是必不可少的,每日等着觐见的大小官员数都数不过来,政务也是成堆的送到了白月笙临时的书房中去。
但即便如此,他每日总要抽时间陪着蓝漓,或者有的时候便在蓝漓房中办公。
蓝漓微微一笑,道:“我只是随意出去走走,有彩云陪着,你要忙便去吧。”
白月笙不是滋味的道:“你不想让我陪你吗?”在他的印象中,多数女人都是缠人的,而那少数不缠人的女人,要么是没人可缠,要么就是对这个男人没兴趣,不屑于缠,那她是哪一种?
“我是怕你累……”
“我不累。”白月笙说罢,拉过她的手,“走吧,要去哪。”
身后,战坤额头冒汗:“王爷……新任西川节度使还等着您呢……”
白月笙黑青了脸。
蓝漓还第一次见他这种像是想要逃学的孩子表情,登时心里就乐了,回握他的手,道:“我只是出去随意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了。”
白月笙闭了闭眼,“那好吧,你早去早回,我让战狂跟着你,有什么也照应着些。”
蓝漓本想说不用了,又不想抚了他的心意,只好点头。
蓝漓走后,白月笙神色立即变冷。
战坤战战兢兢越发低垂了头,以前王妃“死了”,王爷不好伺候,现在王妃又活了,王爷反倒越发的不好伺候了,这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怎么活?
*
蓝漓彩云上了街。
此处是西川郦城,因为是处于和北狄交接的要城,城中时常会有北狄商人来往,服饰民风也十分多样化。
两人先去柴家几间铺子看过,又买了些糕点。
家轩和冰兰最近多在戏班玩耍,闲谈时总开口闭口便提凌白师傅,蓝漓便想着亲自去谢谢人家。
只是没想到二人才刚从糕饼铺子出来,便被不远处一圈儿热闹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杂耍卖艺的班子,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拿着巨大的弓箭,站在十丈远的地方,挑战飞箭同时穿过三枚铜钱并且射中红心。
一个昂藏大汉嗤之以鼻:“怎么可能,绝对不中!”
边上的人起哄,“小丫头不行难道你行?”
大汉骄傲:“我自然是可以。”
“嘴说谁不会?你射一个看看!”
大汉气不过,上前就接过小姑娘手中弓箭,拉弓搭箭,看那动作是像模像样,嗖的一声,红心倒是中了,只是把吊着的三枚铜钱打的飞了起来。
“切——”
边上的人群响起嘲讽的笑声,“你不是说你行吗?你就这么本事?”大汉气的脸色涨红。
蓝漓和彩云的边上,一个少女低呼了一声,“我的天,这都不中?”
这时,人群之中又吆喝那小丫头动手射箭。
班主说了一些场面话,免不得求赏银求捧场,在围观群众的催促下,小丫头射了一箭,好巧不巧,直接穿过三枚铜钱,正中红心,围观的百姓鸦雀无声,接着,爆出巨大的欢呼叫好声来,纷纷给了打赏银子。
蓝漓和彩云边上,那少女似乎也愣了一下,“我的天,这都可以中?”说完,看向面色涨红的大汉,及不客气的戳了他肩膀两记,“你哦,饭都是白吃的吗?连个小丫头都不如?”
“对不起小姐,属下丢人了,可是——”
彩云小声道:“那班主似乎动了什么手脚,要不要我戳破他?”
蓝漓摇了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走吧。”
两人正要离开的时候,那大汉忽然喊了一声,“等等!”彩云立即拉住蓝漓,“再看一下再看一下……”
蓝漓无奈,只得回头。
“这位爷有何指教啊?”
那大汉走到挂铜钱的绳子那看了一会儿,又看向一旁笑得憨厚的班主,忽然道:“老头,你敢唬我?”
班主眸中闪过慌乱,忙道:“爷说的哪里话?小的怎么敢糊弄大家?”
大汉道:“你这绳子有问题,我方才射箭的时候明明软晃,怎的你重新系了一下就变得这么紧绷?”大汉不由分说直接将绳子扯下,却发觉弄不断,拉掉表面上的麻线一看,里面竟然包裹着铁丝,铁丝紧绷之后挂着的铜钱基本不会动,瞬间就降低了不少难度。
众人哗然,大骂骗子,一时间全都哄散了去。
班主脸色忽晴忽白,也恼怒了起来,“兄弟你哪条道上的,砸场子是不是?”
一旁那个少女呆了一下,啧啧两声,很是失望:“原来是骗人的。”说罢转身便走。
那汉子也不再逗留,狠狠瞪了班主一眼,追了上去。
岂料这个少女转身走的太冲,若非彩云护的及时,差点将蓝漓撞到。
“你做什么?走路小心些好吗?”彩云面含怒色。
大汉也很快将少女护到身后,少女道:“对不起啊,我走路着急了些,啊!怎么是你?”
蓝漓也看向那明艳的少女,略一思忖,想了起来,:“你是……”
“我是明秀啊,你是王妃姐姐吧,你不是死了吗?我的天,你还活着!”她惊讶的捂住了嘴。
这少女就是萧明秀,北狄皇帝最为宠爱的小公主,近日偷溜到此处玩耍。北狄民风豪放,萧明秀也很是活泼,两人上次见面是在渝林海市,萧明秀为母妃买珍珠,蓝漓对她也是印象深刻。
“我听说笙表哥最近也在西川柴家,你们是在一起吗?”
“嗯。”
“太好了。”萧明秀高兴的道:“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找他呢,没想到这么巧就遇到了你,对了,我听说这西街有一家很好吃的酒楼,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请你吃饭吧。”
蓝漓道:“改日吧,我如今还有些事情要去办。”
萧明秀也不失望,笑道:“那好,改日可就要换你请我了。”
蓝漓笑道:“没问题。”
两人道了别,萧明秀百无聊赖,只好自己去西街的酒楼吃饱喝足,又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溜达了起来。
蓝漓到了戏班,见过了凌白师傅,不出意料,凌白的确看起来比一般的伶人多了几分不凡气度,即便是猜测到蓝漓的身份,也是不卑不亢,老罗则是眉眼具笑,“夫人果然是蕙质兰心,婀娜漂亮,简直就是天上的神鸾仙女,菩萨下凡……”
他说了一堆漂亮话,连家轩都忍不住抖了三抖,“没下限。”
老罗也不尴尬,舔着脸道:“什么下限,老头子我说的都是实话,嘿嘿,是吧夫人。”
“我给大家带了些糕点。”彩云将糕点分给了武师们,给老罗和凌白专门包了一份,老罗眉开眼笑,“我就说夫人是菩萨下凡,你们看,你们看,是不是?!”
“你先去吃吧。”凌白道。
“我就在这吃。”老罗瞪眼。
上次白月笙已经专门赏赐了丰厚的金银,凌白只拿了小半,其余全部退了回去,气的老罗差点吐血,如今夫人又来,显然是财神到了,他是怎么也不能让凌白坏事了,所以无论凌白怎么暗示明示,老罗就是赖着不走。
凌白无奈,只好视而不见。
蓝漓和白月笙的来意自是相同,她笑了笑,彩云便将准备好的银票送了上去,老罗立即扯走,半点不客气。
凌白皱了皱眉:“若说是谢礼,军爷和竹生已经谢过很多次,我并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连番的重金,凌白实在是受之有愧。”
蓝漓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一样,何况,你对孩子的照拂,不是用银两可以衡量的,这只是一点小心意。”
家轩笑嘻嘻的道:“凌白师傅,我娘可厉害了,她要想谢你,你不要是不行的,你啊,还是赶紧收了吧,反正迟早都是要收的。”
凌白微怔,“这……”
老罗瞪他:“墨迹什么?过了这村还没这店了呢,真不懂你。”
“……好吧。”
蓝漓又与他聊了一会儿家轩在戏班时候的事情,并接了家轩打算一起回柴家去。
老罗看着眼前那一叠银票,眼睛都在冒星星,“赚翻了啊,我们还在这里混什么,干脆去京城繁华的地方好了!”
凌白将银票收好,道:“暂时不接戏了,先把定好的这几场唱完吧。”
唱戏本就是走南闯北,没什么固定的地方,若是有条件,当然是要往更好的地方发展了,这个竹生啊,还真是他们的贵人。
*
家轩和冰兰一前一后在前面走着,蓝漓和彩云跟在后面,彩云忍不住道:“这小子,以前也不见他跟人家孩子玩的这么高兴,跟这个小丫头倒是投契的很。”
冰兰快九岁了,比家轩要大几岁,只是因为家中贫寒面黄肌瘦的。
蓝漓带着淡淡的笑意,“许是真的太孤单了。”从小到大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也怪自己在这方面忽略了。
正在这时,边上忽的响起一个少女惊喜的声音:“蓝姐姐,又是你啊?”
蓝漓回眸,路边是一家金器店里,一个少女正在挑选首饰,不是萧明秀又是谁?
两人说来也是有缘,萧明秀又是无聊,立即便巴上蓝漓。
走了一会儿,家轩饿了,一群人只好在最近的馆子坐了下来,蓝漓给家轩和冰兰每人点了一份牛肉卤面,给彩云点了一大份的卤面外加一叠精致的水晶枣糕,至于自己,则要了一份竹笋鸭汤,小笼包,问过萧明秀,却说是吃过了。
桌上,彩云吃的不亦乐乎,家轩和冰兰也很高兴。
萧明秀瞧着大家这般高兴,竟也饿了,不好意思的要了一份卤面。
不过萧明秀是眼睛饿着肚子饱,吃了两口便吃不下了,有一句没一句和蓝漓聊了起来,“蓝姐姐,你说奇怪不奇怪,大过年的,这么大的雪天,居然有人不怕死跑到淮阴山山坳里去了……”
蓝漓手上一顿,“什么时候?”
萧明秀道:“就前几天啊……”
“你见到了吗还是——”
萧明秀道:“嗯啊,我和三哥他们一起去打猎,没打到猎物,结果见到一个快冻僵的女子,说来也奇怪,本来以为都没气了,没想到还活着。”
蓝漓和彩云都是面色微变。
彩云一块牛肉直接咽错了地方,呛咳了好久才缓了过来,放下筷子,连美食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她极认真的道:“现在那个人在哪?”
萧明秀有些意外的道:“不是你们认识的吧?”她忽然想起什么,“难道前几天那些金甲护卫和官兵来来去去就是为了找人?”
“嗯。”蓝漓应了一声。
萧明秀抿了抿唇,“我还以为是三哥因为我跑了,给笙表哥传了信,所以那些人是来找我呢,哼,一群没良心的,居然都不关心我的死活哦。”
蓝漓好彩云相对无语。
彩云道:“公主,那个人在哪?我们找了她好久了。”
萧明秀皱着鼻子道:“我三哥救的,自然在我三哥府上啊。”
蓝漓和彩云没耽搁很久,吃完便带着家轩和冰兰回了柴府。
一回柴府,彩云便迫不及待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柴宁。
柴宁听后震惊意外,满脸不可置信:“你……你说真的?”
彩云点头:“明秀公主亲自所说,自然千真万确,如今那女子已经清醒,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江梦琪,但小姐已经和明秀公主说好,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她就在城里的酒楼住着。”
柴宁几乎不用考虑,便道:“好,我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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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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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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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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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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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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