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漓水轩来了不速之客。
来人身姿轻盈,巧妙躲过了所有守卫以及彩云,直直入了蓝漓香闺,便对床上之人点了穴,却不想触感不对。琇書網
屏风之后似有气息浮动,屋内亮起微弱灯光。
白月笙慢慢转身,视线落到了那从屏风之后出来的曼妙人影身上,冰冷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情。
蓝漓将灯放在桌面上,神态平静的坐下,“秋日渐凉,不如先来喝杯热茶吧。”
白月笙没有动。
蓝漓也不意外,姿态娴雅的沏了两杯茶,端起浅酌,白月笙微眯起眼,冷漠的视线随意的扫过平静的过了头的女人,又转向窗边的香炉,燃起青烟袅袅,唇角几不可查的露出一抹讽笑。
“你知道我会来。”白月笙说的肯定。
蓝漓放下茶杯,“不难猜测。”
“是么……”白月笙喃喃低语,下一刻,人已如一道闪电掠了过来,蓝漓察觉不对猛然起身,却被点住了穴道。
这熟悉的故技重施,让蓝漓的脸色黑了大半,“你……你怎么……”
没晕?!那香炉中点着的,可是无色无味的特制迷香,任你警觉再强武功再高,只要嗅到即刻浑身无力,白月笙进来这么好一会儿,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却不知,白月笙经历五年前那场媚药之祸后又遭劫难,迷药之流对他早没了任何效果,而所谓的无色无味,只是针对大多数人来说,白月笙的嗅觉之灵敏,这天下间还没有他感受不到的气味。
白月笙直接上前将蓝漓提起,丢到了床上,蓝漓回神,乘着还没被点住哑穴,忙道:“等等!”
“怎么?”
“你堂堂王爷,如此这般就不怕被旁人知道了嘲笑你吗?”
“哪般?”
“私闯民宅,夜入香闺……”
“哦,你可以喊的。”白月笙剑眉微挑。
蓝漓哑然,喊?喊你个大头鬼啊,这要喊来人她哪里还有清白?虽然她的清白早几年就交代在这人身上了,但如今不是耍小性的时候,她还想解除婚约呢。
“若王爷有任何需要蓝漓做的事情尽管开口,只要在蓝漓能力范围,蓝漓绝不推诿。”
白月笙剑眉微挑,“你想说什么?”
“我说——”蓝漓深吸口气,道:“王爷身份尊贵气质卓然,蓝漓出生卑微又年过二十,便是如何也配不上王爷高洁……”
白月笙那英气的眉毛不由挑的更高了一些,似乎对她说的话十分感兴趣。
蓝漓再接再厉,“京中可以匹配王爷的王公贵女大有人在,蓝漓不过凡尘俗人,婚约之事蓝漓从不敢奢望,若是王爷想要解除,蓝漓绝无——”
“我倒觉得,婚约甚好……莫非,你想抗旨?”
蓝漓愣住,“什……什么……”
“抗旨……可是要杀头的。”白月笙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嘴角还挂着一抹似笑非笑,淡淡吐出一句话来。
蓝漓僵在原地,这话……竟然如此耳熟!难道真的有父子天性这种说法?即便两人从未见过甚至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白月笙倾身靠近蓝漓,近到两人气息交融,那熟悉的香味魅惑着他靠的更近,汲取更多可以让自己神经放松的味道。
蓝漓心尖儿一颤,周身恶寒,这个……这个男人……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下一刻,白月笙翻身上榻,似见蓝漓防贼一般的动作,眸中忽然闪过一抹极淡的戏谑,竟一反常态揽了蓝漓入怀,吓得蓝漓全身僵硬,忘了呼吸。
而始作俑者美人在抱,已经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蓝漓欲哭无泪,浑身无法动弹,又不能大声喊叫招来别人,只得僵着声音道:“王爷……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
白月笙闭着眼睛,言辞淡淡却让人无法怀疑话中内容,原本,他揽蓝漓入怀只是顺手逗她,想看看这表面平静的女人会作何反应,却不曾想,只闻着这熟悉的气味似已无法满足他内心深处的渴望,美人入怀便没了放开的想法。
蓝漓真的快哭了,无语问天。
似乎是她太过僵硬的身体影响了他睡觉的雅兴,白月笙皱眉,手指一扫她昏穴,蓝漓再次沉沉睡去,只是即便睡着,身体依然下意识的紧绷。
白月笙已经不想去理会,原来没有蓝漓的时候,一场好眠虽然难得,却不至于让他如此求而不得,自从发觉蓝漓的存在之后,每逢天阴下雨气温降低,他便怎么也无法入睡,浑身冷的发颤,竟是从来没有过的难以忍受。
常年浑身发冷彻夜难眠的痛苦,不是寻常人可以理解,也许,他应该尽快让婚约落实。
……
蓝漓忽然惊醒,屋中只余她一人。
外面晨光乍泄,翠鸟啼鸣,昨夜一切似乎没发生过一样,然而蓝漓却知道,那不是梦。
小腿边似乎有个什么东西,蓝漓拿起一看,竟是一块通体油绿晶莹的墨绿色玉牌。
昆山寒玉?
昆山寒玉产自极北严寒之地,是疗伤的圣品,千金难求,世所罕见,是白月笙掉下的吧?
蓝漓想了想,将玉牌收好。
*
神清气爽的白月笙回到了寒月轩,战坤侯在一旁。
白月笙淡淡道:“婚期是哪日?”
“什么?”战坤愣了一下,见白月笙向自己看来,猛然反应过来,呐呐道:“还未定下……”
白月笙不满道:“去将钦天监找来。”
“是……”
战坤告退出门,从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难道现出呆愣意外,守门侍卫唤了两声,才回过声,见鬼一样的看了紧闭的门板一眼,疾步而去。
半个时辰后,钦天监到了。
“不知王爷唤下官前来,有何吩咐?”
“这一个月可有黄道吉日?”
“是为何事?”
“婚嫁。”
钦天监呆了一呆,“这个……”
白月笙长眉微动,“怎么,没有?”
分明平静无比的口气,却让钦天监冷汗直流,干笑道:“这个月是没有,但是下个月……”
“下个月?这个月呢?”白月笙淡淡说着,却分明一副你敢没有试试看的样子。
钦天监擦了下额头汗水,“这个真没有……”
一道冷剑一般的视线扫来,将钦天监扎成了筛子。
战坤轻咳一声:“这个……应该可以有吧,秦大人?”
慢半拍的钦天监立即反应过来,“啊对……二十……这个月二十……”
白月笙长眉微皱,“既然如此,你还不赶紧上书皇上,这样拖拖拉拉还要本王提点,若是本王婚礼筹备不及出了纰漏,岂是你能担得起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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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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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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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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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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