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剑,不用太长。”萧问道一呼,倾眸一抵,与天海尧四目相对,继续说道:“刺进胸口,转上一圈,神仙也成恶鬼。”
苏昆仑本被萧问道的这一剑,惊魂片刻,一刹之间便回过神来。
提着那曜灵剑,直刺那天海尧的心口,却分毫未入···
“你···。”
那问天羽擎着那柄北凉刀,擎在孙昆仑的剑下,眉目含怒,淡声一呼:“我与他···何须旁人插手。”
“哦。”萧问道淡声颔首,问道剑便从天海尧的腹下而出。
血色染土,斑斑而嗅。
而那苏昆仑擎着曜灵剑,剑尖微颤,他虽是启元境的修为,可眸中却是不惧。
砰!
问天羽一把握着曜灵剑,横眉一问:“天问山的祖传之剑,非要毁在今日么。”
苏昆仑眸中倒影着奄奄一息的天海尧,又望了一眼咄咄逼人的问天羽,眸中一定沉声说道:“天问山是谁的天问山,曜灵剑是谁的曜灵剑。”
微风而逝,寸眸含血。
“千秋之前,欺我,辱我,谤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吾历历在目。”苏昆仑一剑削去自己的头发,眸中含赤芒一呼:“休要劝我,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百年之后,吾屠尽。”
一念入魔,一念封魂。
苏昆仑将那曜灵剑刺在天问山巅,却朝太阿十三州而去···
“待我归来,曜灵剑就是屠尽天下的剑。”
那苏昆仑的一声落音,消散在天问山穹之上,万物俱籁,没了一丝动静。
“天问山···倒了。”
天问山倒了!
万海仙域的首仙之山,如倾厦一般,倾倒在众人面前,隐隐听到天问仙山的“呜咽”之声。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天问仙山崩塌化为砾石,砾石之上,还直刺着那柄天问仙山的宗主之剑···曜灵剑。
剑芒若镜,影含众生。
呼!
“天问山···倒了。”
天海尧嘴角噙笑,似是孩子般的笑意,看着那一地砾石,空望苍穹,似是与苏月关两目相对,一目傲气,一目叛逆。
他擎着仙芝剑,一步一步的走向曜灵剑旁,细细端详之下,双膝跪地,目中却是一抹璀璨。
“隐隐云门游灵台,幺幺天一崖仙芝。”
天海尧苦笑而呼,将那仙芝剑横在脖颈之上,一剑自刎。
“师兄···。”
问天羽眸中含泪,只见天海尧的血色,浸染着曜灵剑的剑身,剑光潋滟。
仙芝化墨兰,茕茕如君仙。
待问天羽的血肉,与仙芝剑化为一缕黄土的时候,曜灵剑似有一声轻鸣。
“师兄···师兄。”
问天羽淡声一呼,将那北凉刀,刺在曜灵剑的一旁,淡声轻念:“偃仰复复击水曲,却聊北凉天子名。”
“师兄,我以刀为碑,为你送行。”问天羽一呼,只见北凉刀的刀面之上,镌刻一行字。
长兄天海尧之墓,愚弟问天羽所立。
待刀碑而成,天穹之上,却是劫云而起,汹涌而至。
“当年,你没问的事,我替你问。”问天羽看着那一处刀碑,继续说道:“若是他有错,我替你杀他。”
这一席话,便是说给“盘洞祖师”的苏月关而听。
跪一人为师,是机缘还是祸根!
萧问道一瞥苍穹劫云,却知苏月关定在那劫云之后,如父望子吧。
天问仙山,一日渡两人!
便是整个万海仙域,也不曾见过如此场面,鬼神不惊,山海难泣。
紫云覆天,雷劫而动。
问天羽堪堪席地而坐,面容淡淡,不屑一顾,闭眸而不望天劫雷罚。xǐυmь.℃òm
一劫,破皮肉。
二劫,破真体。
三劫,破元府。
一劫而出,一劫而落。
堪堪八道雷劫,硬生生将问天羽劈成血人,似是一团血肉,盘膝而坐。
他抬眸而望,眸中含着一抹聚灵之色,却又几分空洞。
第九道雷劫,似是末世一般。
便是问天羽毫发无伤,足有十成修为,只怕也难破虚为仙。
萧问道的指尖捏着一粒“化神丹”,本是为了医治纳兰蝶衣而用,可看着天道欺人,心中动了恻隐之心。
雷劫蓄势之时,便是“化神丹”入口之际。
“问天羽···好一个人渣···。”
一道破空之呼,自百丈之外而来,众人皆是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貌美的妇人,身着一袭脂虎衣衫儿,座下骑着一匹独角青牛。
问天羽呢喃一声,仰天苦笑:“她···终究还是来了。”
萧问道蹙目一看,这女子目如雌豹,咬牙而来,却看着问天羽这一团血肉,悲从心来。
一息之间,泪流满面。
“我从没见你哭过,你为何要哭。”问天羽颤声一问。
“你可知···我爱你了六万之年。”那女子一呼,皱了一下鼻尖:“朝暮而思,日夜为念。”
那女子啜泣之声,眸中一定,却从口中吐出一粒珠子,看着问天羽。
问天羽一惊之下,眸中大怒:“不可。”
集一世修为的“大乘丹”,此女之心性,着实令人钦佩。
“吼。”
一刹之间,问天羽破空而去,以血肉之躯,迎着九道雷劫而去,落下缥缈之声。
“而我爱你,足有八万载了。你舍一命,吾难逃轮回···此生,我足矣了。”
“你不要这大乘丹,我便替你挡下此劫。”
那女子淡声一呼,化为一道寸芒,紧随问天羽而去,雷劫而落。
一刹间,天地而明。
天问仙山,还是一地砾石,那柄曜灵剑还刺在地上,那刀碑的字样,历历在目。
可问天羽与那女子,便在雷劫之中,荡然无存。
萧问道将那一枚“化神丹”,放回须弥戒中,却见苍穹白云之间,一行白鹤而过。
白鹤之上,落着两人。
忽尔,那女子骑着的青牛,踏云而上,消弭在云阙之中。
泓泓清流,鸳鸯神仙。
一刹之间,天问山下的道人,皆是跪拜在地,独有一人而立。
问天羽与那女子破虚为仙,萧问道饮下了那一杯凉透的花茶。
忽尔,平地之上,擎天巨山,破地而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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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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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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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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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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