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淡淡的笑,倒也稍微摆正了姿态,但目光还是看着她,“我就是我,你不一直都认识么?就当做你的小跟班好了,没什么改变。”
可夜千宠摇了摇头,“既然你跟我祖奶奶有过联系,肯定知道她这么安排的用意,你没什么异议么?”
埃文嘴角弯起来,“能陪在你身边,就算上刀山下油锅都无所谓,为什么要有异议?”
她也笑了一下,但也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
才道:“我在这个位置,就不会再把你当做我手底下的组员,你对我的意义也就不一样,而我对你的态度,也会变,你懂我的意思?”
埃文微微挑眉,“……不太懂。”
夜千宠稍微吸了一口气,道:“你不要觉得我说话凉薄,但我想说……我并未觉得,你已经喜欢我,喜欢到可以上刀山下油锅的地步,你说呢?”
埃文这才微微蹙眉。
她的意思,是他并不够爱她,说那番话明显就虚伪了,而真正的目的,也不过是她这个人所有用的身份和地位。
“确实不太好听。”埃文稍微坐回沙发里,嘴角有着一丝丝苦涩的味道。
“但也是事实?”她笑看着他。
可埃文安静的看了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目光偏深。
夜千宠被他这目光看得不自在,毕竟,他以前可不会这么看人。
“介绍一下吧。”她打破沉默。
刚好,林介走回到了她旁边,“老女王的电话。”
她笑了一下,拿了手机,“祖奶奶!”
“人来赴约了没有?”那头问。
夜千宠点了一下头,“嗯,到了,只是……我在怀疑您是不是安排错人了?”
老太太笑了一下,“这么大的事,祖奶奶怎么能安排错?……既然到了,那你们先聊着,温西性子不错,和你年龄也相仿,你们应该很聊得来!”
她微蹙眉,看向对面的埃文,“温西?”
挂了电话,她也是这么看着埃文的。
才问:“你不叫埃文么?怎么叫温西了?”
埃文倚着沙发,目光淡然含笑,“我是叫埃文,但也可以叫温西。”
夜千宠并没有说话,而是等着他继续把话说完。
埃文略扯了嘴角,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富贵门中,不经常有那种私生子、离家出走、剔除家姓等等的戏码么?我就算是不幸中招了吧,你这么理解就好。”
“所以,你是私生子?”夜千宠道。
埃文却皱眉,“谁是私生子?你这就不尊重我了吧?”
她微微耸肩,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埃文稍微瞥了她,才继续道:“相反,我才是名正言顺的温西家族的儿子,只不过,中途出了点事,所以我脱离了家族,对外介绍只叫埃文,不再带着姓氏温西。”
至于出了什么事,埃文也懒得细说。m.χIùmЬ.CǒM
夜千宠稍微点头,“懂……只不过,你既然不属于这个家族了,那就不可能被我祖奶奶选上。”
“我荣归家族了!”他言简意赅的表示。
呵,“是么?”她浅笑。
好一会儿,埃文都感觉她在盯着自己,终于问:“虽然很久没见,也不用这么盯着我?”
夜千宠摇了摇头。
然后又轻轻眯起眼,仿佛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忆。
将近两三分钟才忽然看了他,“……我终于想起来你长的像谁了。”
“我?”
她点头,柔唇微弯,“引资部的温西部长,跟你是什么关系?”
刚刚,夜千宠还仔细的在想,这么好听的姓氏,她听过的,但是一下子理不出来了。
等一想起来温西部长这号人物,她就瞬间想起来,当初第一次见温西部长为什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她记得,她当初还问过温西部长【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当时温西表情变化不大,但现在想回去,他是很囫囵的就把她的问题带了过去,明显是知道她在问什么,只是不方便谈而已。
埃文语调略微不屑,“如果非要扯一点关系,那就算是兄长吧。”
就算是?
听到他这种语调和说辞,夜千宠觉得他当初从温西家族出来,肯定跟那位部长有关系。
“既然身份都探究完毕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好好的聊一聊了?”埃文隔着桌子望着她,“今天,可是我们俩的相亲,不谈公事,可以吗?”
夜千宠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公事能跟他谈的,如今药联那边很多事都交给了埃文,a把关,她现在重心在自己的事和使馆上面。
不过,这个话说完,埃文又竖起食指,“暂时收回一下我刚刚那句话,我先说一件事,之后咱们就不谈公事了。”
她淡淡的一笑,“你说。”
“rlv这个药物,从纽约出去的各个国际关口基本都通了,但还是需要你签字的,尤其一些重要城市,比如南都。”
“现在南都方面的销路还没开放么?”夜千宠稍微有点意外,“我记得早就签过文件了。”
埃文摇头,“还没。”
今天是不是多了些?嘻嘻!
埃文蹙着眉想了想时间,“……我还真记不起具体日期了,有几天了。”
她眉头紧了紧。
夜千
宠微微蹙眉。
“怎么在这儿?”在他们的桌边双腿支地,垂眸看她。
“我之前就给你发了文件让你千字的,我以为,虽然不知道今天来的是我,但你应该带在身边?”埃文问。
想到这一点,她不由得有些头疼。
末了,又侧首朝埃文看过去,埃文微微一笑。
寒愈一身不算特别正式的私服,没有系领带,西装纽扣也散开着,露出昂贵、低调的皮带,简单又别有一番味道。
“南都这个城市情况特殊,需要的程序就多了两道,主要是,南都那边的制度和管理问题,对方最高药检部要求很高,而且在议会方面被驳回了一次,所以需要再走一道程序。”
因为最近几天,她的手机都不在身边,但手机上的邮箱是开着的,而她的手机密码,想必那个男人也能猜到。
她坐在最后一排靠后的桌位,虽然桌号之间隔着屏风,但也能大致看到走过来的人。
夜千宠闭了闭目,她在想,如果真的是伍叔阻止药物入境,也偷偷动了她的文件,那她是该动怒的,此刻能坐得住是很不错了!
她忽然抬头,“他在这儿?”
男人最后的视线又回到她脸上。
她想起来,南都现在改制了,之前是有总?的,但就算改制,最高管理层里,最有力的人物应该还是跟寒家关系颇深。
是寒愈跟她作对么?
“没事!”可
夜千宠却一脸狐疑,“你给我发了文件了?纸质?”
林介略弯下身,声音比较低,“寒先生也在这儿。”
“阁下?”林介见她神思不定,明显不舒服,低眉看了她。
很不巧,她的话音落下,寒愈几乎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之前是不是有人猜对过埃文?加鸡腿!~~mama!
看起来,就好像今天来相亲的是他,穿得随性而不随意,而且很有一股矜贵中亲民的味道。
“是南都最高管理者不同意rlv入境是么?”埃文拐弯说了那么多,她就听出来核心了。
埃文:“邮件啊。”
她几乎是眉心微凛,“什么时候?”
男人双手别在兜里,走过来的时候目光就落在了她脸上,一双眸子一如既往的深邃,但似乎算不上阴暗。
夜千宠微微卷起手心,胸口稍微压了一缕说不出的沉闷。
所以,是寒家不容易入境?
埃文笑了笑,“就这个意思。”
什么?
“怎么了?”看得出她的脸色不太好,埃文看着她。
------题外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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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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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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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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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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