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到院子里有车声才眉梢轻弄,回了神,转身往楼下走。
原本,他以为是宋庭君过来了,但走到楼梯脚,透过窗户,已经看到过厅上是她回来了,身边是席澈。
“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你好好休息。”席澈的声音。
好好休息?哪不舒服?
果然见她脸色不太好,寒愈眉峰轻轻蹙了起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购物袋上。
“寒先生,她身体不舒服,麻烦你多照顾。”席澈走前这么跟寒愈打招呼的。
听着这话,怎么也像他才是她的主,寒愈倒也温稳泰然,“我养着的女孩,自是差不到哪儿去,席少放心。”
嗅到了斯文的火药味,夜千宠捏着购物袋低了低眉,笑着跟席澈打了招呼就往里走,免得在门口“寒暄”半天。
寒愈双手放在兜里返身。
夜千宠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捧起杯子,从杯沿瞟着视线看他。
男人长腿迈开走来,挺拔玉立的身姿,自带一股闲云野鹤之气,可她怎么也没觉得伍叔此刻多悠然。
相反,他越是双手插兜,步履轻漫,越觉得有事,因为那双深眸将她扫了个遍,一刻都没挪开过。
盯得她是如坐针毡。
果然,他冷不丁的问:“换衣服了?”
夜千宠这才低头看自己,然后回过神,但一张脸也跟着迅速涨红。
她的样子,寒愈看在眼里,因着她脸一点点变红,他那双眸子里的黑色也越来越浓郁。
一个人好好的出去,回来却换了衣服,会发生的事情有多少种可能?
她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有点怕,软软的声音,“伍叔……”
“做什么了?”嗓音里隐约的压抑。
寒愈已然走到沙发跟前,却没落座,极致的居高临下,压迫感十足。
因为她在那儿发懵,又听到伍叔重复一遍,“他对你做什么了!”
在他眼里,她什么都不懂,倒是席澈全身上下没一根好骨头。
夜千宠这才摇头,有点难以启齿,“没……”
眼看着伍叔脸色那么差,她好像意识到他想到哪儿去了,“你想哪儿去了?是……”
她低了低头,终于才道:“是我来例假,把衣服弄脏了,席澈带我去买了新的。”
夜千宠的例假不太准,前后总会相差几天,今天出门的时候杯送财神调侃得她只顾着逃,也忘了做防护措施,谁知道吃完饭回来就血崩了?
她还补充:“席澈的车也被我弄脏了……他没计较,还给我去买衣服,又去买那个,顺便把新尺寸都改了,省了伍叔再跑了!”
原本以为,这样替伍叔省事了,他总该高兴一点?
谁知道面前的男人反而沉了脸,“他带你改尺寸?”
难怪衣服买得合合适适,岂不是对她全是上下大小尺寸了如指掌了?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男人略略的冷呛,冷峻城府的脸,与他此刻的酸溜很是不搭调。
夜千宠讪讪的一笑,“那倒不用,伍叔~”
她小心的伸出一个手揪了揪他袖子,“感谢不用,你不凶我就行了!”
寒愈绷着心软扫了她一眼,想把袖子抽回来。
她最近会来例假,满月楼提醒过他,家里什么都备好了,就算她把席澈车子弄脏了,又害人带着跑两趟买衣服、买卫生棉是辛苦活,可寒愈怎么都觉得那是在抢他的功。
毕竟,她第一次离家,是他买的卫生棉,数十个牌子,三五种用途。
第二次、第三次,乃至往后的任何一次,全是他,除了那两年。
两年?
寒愈薄唇抿得紧了紧,是席澈在学校帮她买?
夜千宠看他还板着脸,一双薄唇都快抿唇直线了,摇了摇他的手臂,仰着巴掌大的脸,狐狸眼里满是委屈。
她最知道怎么惹他心疼了,粉唇轻碰,“伍叔,肚子疼!”
瞧着他视线落了下来,又趁势加急,拉过他的大掌把小脸搭进去,“脑袋也疼。”
寒愈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我看你是皮痒!”
语气是凶巴巴的,可却握了握她的脸,“去给你煮红糖水?”
她嫣嫣一笑,“好,要特甜!”
“什么特甜啊?”门口,宋庭君迈进来,正好接话,还作势在空气里嗅了嗅,“你俩干嘛了这么甜?”
嗯,弥漫着一股爱情齁甜!
寒愈都懒得搭理他,直接进了厨房。
宋庭君笑着进了客厅,一眼也看出了她脸色有些白,“你嘬香螺嘬缺氧了?”
“咳!”寒愈回头看过来。
吓得宋庭君一改神态,“对了,老太太让你也和慕茧订婚,你怎么想?”
夜千宠一拧眉,“什么时候的事?”
她和席澈那是彼此心知肚明的装样子,他俩可以订,伍叔可绝不能跟慕茧订婚!
宋庭君微挑眉,“就下午。”
然后接着道:“为了不让你订婚,我去搅乔鸣,但为了不让你伍叔订婚,搅谁似乎也没用。”
太奶奶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不让伍叔订婚,那就去搅慕茧,双管齐下,总管用吧?”
宋庭君正喝着水,听到她说“双管齐下”差点喷出来,然后才语重心长,“乖,这词……别随便用!”
怎么了?
她一脸不解。
宋庭君没看到寒愈去而复返,清了清嗓子,道:“你听过十个男人偷看五个女人洗澡的成语不?”
夜千宠脑子里还装着刚刚的正事,哪有空跟他猜成语?
但是宋庭君已经“嗷!”的一声,抱头回身就见了寒愈立在身后。
只听寒愈脸色微赧,道:“明天你买辆车给席澈送去!”
宋庭君一脸懵逼,“为什么?”
“有意见?”男人薄唇一碰。
某人咽了咽喉咙里的心虚,一脸谄媚:“小的,想知道原因,可否恩准?”
寒愈轻描淡写,“千千把他车子弄脏了。”
“弄脏了洗呀!”宋庭君一脸冤枉,“我很穷的。”琇書蛧
男人还是那三个字:“有意见?”
宋庭君这才闭嘴,摇头,发誓以后在寒愈和千千都在的场面,绝对管住嘴不开黄腔!
几百大万的车啊,血淋淋的教训!
等千千跟他说了,是因为来例假把席澈车子弄脏,才让他给席澈赔一辆,跟阻止订婚根本不沾边,宋庭君就差跳起来:“靠!他吃醋让劳资去买单?”
夜千宠在一旁幸灾乐祸,“谁让你惹伍叔?”
“明明是你惹的好不?”他就是个替罪羔羊!宋庭君一想明天要送车就肝儿疼。
不过,人家给千千买个衣服,买个卫生棉,他就回敬一辆车也真是令人服气!
他的宝贝,莫说别人不能爱,照顾都不能照顾,全替她还回去了!真是够能宠的!这种男人谁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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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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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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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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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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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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