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等他了。”她抱着包气闷的转身上楼。
进了自己的卧室,把包一扔,走到床头柜边将兜里的手机、彩糖盒都一股脑放了上去就去洗澡了。
脑子里想着,慕茧的确是不一样的,她是伍叔第一个正经找的女朋友,还是伍叔极少晚归陪着的女人。
这些都是例外。
不过,今晚慕茧确实只是个背锅的。
进会所前,她和寒愈偶遇,进了会所没一会儿,她就跟姐妹聚去了,寒愈没说让她陪着,她也不敢。
这个占地千平、分区娱乐众多的会所是典型的消遣之都,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秘密商谈、求财接物,这儿什么都有,可谓是南都十丈软红的标志。
但这样一个地方,却有个相当诗意的名字,叫“春江花月夜”。
满月楼这样的斯文人都一度觉得这名字真是矫情,偏偏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都喜欢到这里消遣,也包括他自己。
“最后一杯?”满月楼此刻给寒愈倒了红酒,不知道第几次重复台词了。
男人坐在沙发角落,看不清脸,包厢里有叫人放松的轻音乐流淌着,但他眉头一直浅皱着的。
满月楼对他的心绪是一目了然,抿了一口酒,看过去,“体检还没给结果?”
否则这男人不会这么心不在焉。
寒愈未搭话,直起身捻了酒杯,英峻的五官刚移出昏暗,转眼又倚了回去,一言不发的干喝酒。
满月楼继续道:“我去西关见过乔正了,身体没什么毛病,也不用费力气申请监外医疗,不过看样子,他们家想让你帮着调监。”
他微微挑眉,“别看乔正怎么也是豪门子弟,品行似乎不怎么样,进了监狱还不老实,四处树敌,换了两个监室都不安分,现在被针对得干脆要换监狱了。我看你少管为妙。”
帮这种忙就像捂豆腐,越捂越臭。
慕茧那些个亲戚只会得一要二,没个尽头。
这边正说着,杭礼敲门走进来,对着满月楼礼貌的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走向了寒愈,弯腰附耳的说话。
满月楼抿着红酒,视线看过去。
大概是错觉,看到寒愈听杭礼说完后握着杯子的手抖了抖,半晌没搭腔。
然后没有预兆的,忽然放下酒杯起身就要走了。
“去哪啊?老三还没来……”
“改天。”男人沉得气息不稳的丢下一句就走了。
满月楼握着杯子站在包厢门口皱着眉,这反应是知道那丫头还是处,还是已经不是了?
会所外,车子掉头没入夜色。
杭礼以为,寒总知道大小姐骗了他肯定会生气,但是从上车开始,后座的人一直很平静。
寒愈漫无焦距的盯了窗外半天。
他在听到杭礼说结果的时候竟然闪过浓重的失落,随之而来的才是平淡的欣喜和松快。
失落什么?
寒愈自己也不清楚。
但这总归是件好事,就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骗他,寒愈想了一路,最终没打算拆穿。
不知道喝多了还是某种激动的,到了寒公馆下车,寒愈脚下竟然相互绊了一下。
杭礼吓得赶紧上前搀扶。
男人拂开了杭礼,稳了稳身形后迈步往里。
夜千宠洗澡一个多小时,出来渴得要命,于是抱着杯子准备下楼。
然而,她刚到客厅口,正好见了沙发边的男人,看样子刚回来,外套还没来得及脱。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脚步,男人略抬眸朝这边看过来,目光沉定的落在她脸上。
四目相对,不到三秒,夜千宠冷哼一声后扭头就走,背影很是任性。
没大会儿,听到她“嘭!”一声重重的关上房门。
寒愈手里握着水壶,这会儿才接着把水倒进杯子里,然后出奇的发了会儿呆。
端起水杯上楼,往她的卧室走。
“笃笃!”他一手握着杯子,一手敲门,“千千。”
男人酒后的嗓音透着一股浓重的醇厚感,像经过发酵储藏的龙舌兰。
“开门,伍叔进去。”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所以脾气尤其的温和。
她本来想过去把门锁上的,可是还没挪步,伍叔就推门走了进来。
夜千宠瞥了他一眼,索性转身就往浴室走,这回终于把门锁上了。
“千千?”寒愈看着她把自己锁进去的,眉峰微蹙,水杯放在床头柜,转脚走过去。
他刚抬手要敲门,女孩气哼哼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不想跟你说话!”
寒愈站在门口,沉声:“你先出来,刚洗完澡闷在里头不好。”
她不吭声,也不配合。
男人薄唇微抿,再开口,难得温声道歉,“是伍叔不对,不该凶你,出来把头发吹干,嗯?”
里头还是没动静。
寒愈退了一步,“那我先出去,水在桌上。”
可他转脚并没离开,只是回到窗户边,等着她出来。
别的女孩寒愈不知道,但知道她一旦生气,而且隔夜,那就很严重,容易胡思乱想,越想越跟他生气,严重了还敢离家出走。
许久不见她出来,寒愈脱了外套,走过去挂在床头柜边的椅子上。
他喝了酒,脑袋略疼,口干微涩,想吃点什么解酒,映入眼帘的就是她随身携带的彩糖盒。
看到这东西,他会想到很多她小时候的事,心头越是柔了柔,盒子捻在指尖拨弄片刻,挑开盒盖。
见着只有四颗糖果的时候微微蹙了眉,觉得太少了,想着以后应该多给她备着,却还不自觉的捻了一粒放到嘴里含着。
甜滋滋的味儿刺激味蕾,倒是不腻,跟酒完全不一样,说不出口感,抿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总算舒服多了。
夜千宠在浴室,好久没听见伍叔再催,以为他真的走了,那时候她头发都半干了,开始犯困想睡了。
推开门,她探了一眼没见人就放心走了过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又不穿鞋!”倏然,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不悦,疼惜。
她脚步一顿,僵硬的回头,才发现他竟然倚在浴室门一侧墙壁上,正好出门视线盲区。
------题外话------
今日问答:吐真糖一共几颗,伍叔偷吃一颗还剩几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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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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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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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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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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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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