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君泽的手抬了起来,小太监内心一阵激动,对对就是这样,快动手,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小太监眼都不眨,呼吸都忘记了,眼见这韶君泽的手放在了少年的头上,他内心兴奋的要打鼓,莫非少主是要徒手捏碎他的头颅?好血腥、好暴力、好喜欢!
韶君泽的手又动了,轻柔又克制的在岚兮月的头上抚了两下,而后将脸微微靠近,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阿月,跟我走吧。”
小太监“咚”的一声昏倒在了地上,岚兮月下意识扭头,却被韶君泽的大掌捧住了脸,她看向他,“去哪?”
比赛结束了,他们肯定是要走的,不过她还是想知道韶君泽想带她去哪。
“去…”原本想说去哪都行,但是出口的那一瞬韶君泽顿时改了话语,“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岚兮月顿时起了兴趣。
不知是不是所有情侣都是如此,对于自己另一半的以前都要许多的好奇,想知道在两人未相遇的时候,他是如何度过的。
“好!”她答应道。
牵着韶君泽的手起身,刚要走,她忽然想起自己忘了点事,“哎等等,我去跟煜哥说一声。”
韶君泽十分不情愿的点点头,收回手,站在原地乖乖等她。
岚兮月跑了过去,“煜哥!”
倒是楚襄王先扭头了,“老七,这是?”他看着这少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逍遥王高深一笑,“我弟弟。”
楚襄王:“……”
几天不见皮痒了是吧?你是想告诉我父皇从皇陵里爬出来又给你生了个弟弟,好满足你不想做老幺的心思!?
岚兮月也不戳破,只是跟逍遥王道:“我有事先跟阿泽走了,过几天再来找你。”
逍遥王也只她只是礼貌性的通知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只道让她注意安全、玩的开心。
岚兮月笑着谢了,“煜哥,王爷,再会。”
接着便又跑回了韶君泽身边,刚放出金子,就听韶君泽道:“韶家有禁制,它飞不进去。让枭来吧。”
枭是黄龙的名字,接着一声龙吟响彻天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岚兮月觉得这黄龙真的非常合她眼缘,有种难喻的亲近感,不由得踮脚伸手想去摸摸它那金色的龙角。
怕枭脾气上来伤到她,韶君泽还没给它下命令,就见那只桀骜不驯的家伙竟然自己主动的低头贴了上去,不仅如此,还十分依赖和亲昵的去用头蹭她。
韶君泽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心。
“它好乖。”岚兮月喜滋滋道。
韶君泽拿下她摸枭的手,握进自己手中,对众人惊讶到惊吓的视线熟视无睹,“它不乖,你乖,不摸了,咱们走吧。”
枭闻言哼哼的吐了口气,而后将身体变得更大,等两人坐上去之后,又是一阵清澈高亮的龙吟,接着便身形一动,飞上了云霄。
“韶家在哪?”岚兮月靠在韶君泽怀里问道。
韶君泽眯眼看了看,伸手一指,“那座最大的岛就是。”
岚兮月起身去看,身后的韶君泽怕她重心不稳,赶忙搂住了她的腰。
那是一座极大的岛屿,顶得上几个城池加起来那么大。
岛屿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森林,青翠欲滴,看着就令人心情舒畅。
再往上,房屋与树林相间分布着,颇有一种隐居山林的样子。
最上面,则是一座巨大的宅邸,被云雾和玄力所笼罩,守护着整座岛屿的安定。
“很漂亮!”岚兮月得出结论,又靠回韶君泽的怀里。
枭飞的很快,吹起了岚兮月的长发,韶君泽将右手半弯,宽大的衣袖挡住了迎面吹来的风,柔声道:“很快就到了。”
真的是很快,枭俯冲过后一瞬,岚兮月就感到自己穿过了一层结界,接着那凛冽的风就被轻柔、带点潮湿和咸意的海风所取代。
枭欢快的扭了扭身子,而后轻车熟路的往顶上飞去。
“到了。”进了宅邸,枭便稳稳当当的落了下来。
韶君泽等岚兮月下来,便立即将枭收回了空间,完全不理会它的抗议。
“浮生阁…”岚兮月抬头看向门口的牌匾,“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浮生吗?”
韶君泽似有些惊讶,而后笑道:“阿月真聪明。这是爷爷起的,你们一定很聊得来。”
一眼就看穿爷爷给他起牌匾名的意义,韶君泽都有些期待两人的见面了。
“来。”韶君泽朝她伸出手,将她牵进了屋子。
浮生阁被打扫的很干净,也没有很多东西。
外间靠窗的地方有一张红木榻,躺下便可看到外面闪烁波动的大海,靠墙的地方则是一个大书柜,里边规整的摆满了书,再者就是一张桌椅,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就便没有其他。
岚兮月看了看,便躺在了红木榻上,“这儿风景可真好,有什么烦心事,看看外面也就舒畅了。”
韶君泽不回应,只是迷恋的看着她的侧脸,而后突然俯身关上了窗户,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欺身坐下,身子压向她,感受着鼻尖萦绕着她的味道,左手也不知何时抚上了她的脸颊,声音带了一丝沙哑,“阿月…”
“嗯?”岚兮月忽然觉得身边的气温都升高了,带着一丝甜意和暧昧。
韶君泽凑得更近,眼角都有些微微泛红,他的唇轻轻蹭了下岚兮月如玉般的耳垂,如愿的看到它慢慢变得粉红,轻笑一声,如妖精般勾人,而后低喃道:“好想你。”
耳边的热气和低语让岚兮月觉得身子都要软了,忙抓住他的衣衫,“阿泽…”
出声的时候岚兮月就觉得有些坏事,自己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软糯,让她自己听着都觉得羞人。
果然,韶君泽的眼立刻红了,喘息声也变得沉重了许多,他克制不住自己,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耳垂,最后竟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湿湿软软的气息让岚兮月的耳朵立刻变得通红,她有些慌,觉得再这样发展下去要坏事,“别。阿泽。”
她想要伸手推开他,接着便听到韶君泽轻轻的叹了口气,将身子退了几分,离开她的脖颈,而后将她拢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别怕,阿月。”韶君泽语气有些歉疚和懊恼,是他太心急了,没克制住,“别怕,我错了,不会了。”
他乖乖道歉,让岚兮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歹她的灵魂是开放自由的华夏人,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怎么到真正实践了,还只是亲亲耳朵,她就这么害羞了!
对不起!
给“开放自由”这俩词丢人了!
轻轻吸了口气,“阿泽…”
话刚开口,就听到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而后便听到小厮的声音:“少主,六长老求见。”
“不见。”韶君泽眉毛一皱,拒绝的干脆。
接着就听见小厮的脚步声渐渐远离,韶君泽搂着她的纤腰,“阿月要说什么?”
“我…”
许是今日运气不好,成心有人作对,她刚吐出一字,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小厮无助的劝阻声,接着“嘭——”的一声响,浮生阁的房门被狠狠推开。
韶六长老看着塌上相拥的两人,气的要倒仰过去,不可思议的指着韶君泽道:“少主!这…成何体统!”
背对着他的韶君泽眸中闪过烦躁和一丝嗜血,而后被他压下,温柔不改的放岚兮月出了怀抱,“去里间等我。”
岚兮月看看那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老头,仿佛丝毫没看到对方想要杀了她的眼神,笑着应了。
韶君泽牵着她手把她领进了里间,贴心的带好了门帘,再转身时,眸中一声冷意。
小厮站在门口低头认错,“少主,小的没用…”
“自己领罚。”韶君泽不看一眼,走到书桌前坐下。
小厮立刻苦了脸,“谢少主。”
而后便退下,往惩戒楼方向一步步挪着,心里快恨死韶六长老了。
少主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六长老非得来触霉头!他都说了不让进,还直直的冲进去!怎么,你是长老就能不听少主的命令了?现在韶家上上下下都以少主命令为尊,你一个外来人,不过冠了韶姓,就想拿捏少主?做梦!
想到往日韶六长老的行径,忍不住啐了一口,心里期望着他们少主一定要好好教下六长老,这“规矩”二字怎么写!
且说浮生阁,韶君泽入座,语气冰冷,眸光更是如刀一般割在他身上,“多日不见,六长老的架子是更大了。”
他此时的目光,让六长老想到了多年前的一幕,只觉得头上被浇了一头冰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赶忙行礼道:“见过少主。”
韶君泽不言,浮生阁内一片沉静,六长老不敢贸然起身,但老腰却有些坚持不住了,一咬牙站了起来。
见此,韶君泽讽刺一笑,让六长老面上有些挂不住。
他想到了自己的来意,咳嗽一声,气势变得凌厉起来,“少主,听说您去了四国大赛,并与一少年动作亲密。”
“六长老的眼线,真是遍布各地。”韶君泽冷笑一声。
韶六长老闻言一滞,忽略韶君泽的话语,继续质问道:“少主竟还将那人带回了韶家?韶家是什么地位,怎能任由人随意出入!此番,实在不妥!”
韶君泽不言,垂着眸子继续听他道:“再说了,少主您是什么身份,怎能、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这天下的女子,都任少主挑选,让一个贱…”
原本垂眸的韶君泽下巴一台,眸中的警告与嗜血让六长老赶紧吞回了“贱民”二字。
“让一个少年侮辱了您的身份,抹黑韶家的脸面,这是万万不可的!”六长老说的义正言辞,表情痛心,似乎韶君泽犯了弥天大错一般,“幸好老家主还不知道,否则一定会为少主的行径失望的!”
等了一会,见他不再开口,韶君泽问道:“说完了?”
六长老没料到他的反应,“完、完了。”
“退下吧。”韶君泽淡淡道。
六长老一滞,而后怒火涌上,上前一拍桌子,“韶君泽!”
韶君泽竟也没怒,只是慢慢抬头,吐出三个字,“苗唯友。”
六长老立刻僵住了。
韶君泽缓缓起身,讽刺又蔑视的盯着他,“怎么,六长老连自己的本姓都不记得了?”
他忽而冷笑一声,“姓了那么多年的韶,是不是有些怀念自己姓苗的日子了?若是如此,本少主自会成全六长老。”
“你…你敢!”六长老有些慌乱,“我的姓,可是老家主赐予的!”
“那又如何?”韶君泽平生最不怕威胁,“如今爷爷闭关,家主令就在本少主手上,六长老以为,韶君泽不敢?”
六长老后退两步,心里大惊,韶君泽不敢?说出去无人会信!
这天底下,只有他韶君泽想不想,没有他敢不敢!
“你应该知道,留着你完全是看在爷爷的份上。”韶君泽又懒懒坐下,气势却一分不减,“老实的当你的六长老,寿终正寝。再插手本少主的事,苗唯友,姓苗的滋味你不会忘记了吧,嗯?”xiumb.com
气势汹汹的来,心慌胆颤的走,说的也便是六长老这样的人了。
他一走,岚兮月立刻挑帘出来了,看着六长老不稳的步伐,问道:“这谁呀,管的那么多。”
一个长老都敢管到主子头上,不知道是胆子大呢还是没脑子。
“跳梁小丑。”韶君泽总结一句,朝她伸手,“阿月,过来。”
岚兮月算是发现了,只要韶君泽在,就绝得不会任她自己坐着,一定要将她揽进怀里。
独属于她的清香传进鼻中,才安抚了韶君泽的些许怒意,柔声问道:“晚膳想吃什么?”
“嗯…烤肉!”岚兮月想了想,眼神蹭亮。
“好。”韶君泽应了,蹭蹭她的额头,“阿月跟我讲讲这几日都做了什么吧。”
他从禁地出来就忙去了异境寻她,暗卫送来的消息也没来得及看,因而对于她近日的举动并不知晓。
岚兮月把玩着他如玉般的指尖,笑着应了。
于是便将从扶桑城到送走桃花再到前往秘境之后发生的时都娓娓道出,说到兴起忍不住咯咯笑出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清脆,让韶君泽的眼角眉梢都染了几分笑意。
“小白幸福了,但我们可就惨了!那薄玉尧不知从哪里惹了一只莽牛,还拿我们当了替罪羊,幸好你家阿月厉害,不然君泽少主就又成了孤家寡人咯!”这些称呼让韶君泽听得心里很是舒坦,但是这其中的内容却让他冷了脸。
岚兮月没有察觉,继续道:“好在有惊无险,薄玉尧之后的表现嘛,也还算让我满意,看在那块烤肉的份上,就勉勉强强放过他了!”
说罢还忍不住舔舔嘴角,像只贪吃的猫咪。
韶君泽敏锐的抓住一个字眼,“烤肉?”
“对啊。”岚兮月点头,小手比划了两下与他十指相扣,“虽然他是跟别人要来的,不过还是好好吃!吃了几日的干粮,再吃这滋滋流油的烤肉,简直太幸福了!”
韶君泽目光幽幽,突然将岚兮月抱起来让她站住,岚兮月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韶君泽“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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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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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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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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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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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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