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好,天色才刚微明,左贤王还在吃早饭的时候,外面的卫士就进来禀报,说是使者已经顺利回到了匈奴营地,期间也没有被冒顿的人发现,左贤王一听大喜,赶紧下令立即召见使者,又在见面后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蛮子皇帝答应我开出的条件没有?”
使者的神情明显有些不对,犹豫着回答道:“回禀大王,蛮子皇帝不肯接受我们开出的条件,他开出了另外一个条件,要大王你帮他做一件事,说是只要大王你只要帮他把这件事办成,他就保证释放我们的部民返回草原,从今以后不但与我们和平相处,互不侵犯,还会开放边禁,低价卖给我们粮食、盐巴和布匹。”
“有这好事?”没敢提出这个条件的左贤王听了无比惊奇,忙问道:“蛮子皇帝要本王替他办什么事?”
使者神情犹豫,迟疑着说道:“大王,你听了可别吃惊,蛮子皇帝要你和右贤王联手,杀掉我们的大汗平分草原。”
“什么?”左贤王这一惊非同小可,惊讶说道:“蛮子皇帝要本王和右贤王一起杀了大汗,然后一起平分草原?”
使者点头,然后又拿出了一道书信,说道:“这是蛮子皇帝写给右贤王的书信,听他说内容是告诉大王你也悄悄和中原军队缔结了盟约,叫右贤王放心和你联手干掉我们大汗。”
勉强认识几个汉字的左贤王赶紧抢过书信,见信上的内容似乎和使者的口述一样,左贤王不由更是吃惊,脱口说道:“难道右贤王真的已经和蛮子军队悄悄缔结了盟约,准备杀了大汗分裂我们草原?”
“听蛮子皇帝口气,好象是这样的。”使者如实回答,又赶紧补充道:“还有,蛮子皇帝还威胁说,你可以不接受他开出的条件,但是你如果敢把这道书信交给大汗,他就会把我们的部民全部杀光,以后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左贤王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黑着脸盘算半晌后,左贤王突然灵机一动,忙向使者吩咐道:“快,随我去见大汗,把这道书信交给大汗,当面向大汗禀报你的出使经过。”
“大王,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使者大吃一惊,忙说道:“蛮子皇帝可是威胁了,说你如果敢把这道书信交给大汗,他就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部民。”
“本王如果不把这道书信交给大汗,大汗如果下定了决心扔下我们的部民直接退兵,蛮子皇帝会放过我们部民吗?”左贤王很是理智的冷笑反问,又冷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主动向大汗说实话,把这道书信交给大汗,向大汗表明本王对他的忠心,然后大汗才会替我们考虑部民的安全,不会听右贤王的蛊惑扔下我们的部民直接撤退。”
使者醒悟,忙连赞左贤王英明,左贤王则是再不迟疑,赶紧一抹嘴就领着使者直接赶来拜见冒顿,还一见到冒顿就伏地请罪,老实把自己私自派遣使者去和汉军交涉的事情说了,冒顿听了当然是又惊又怒,拍案怒道:“左贤王,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以中原人的狡猾,肯定会明白我们已经打算扔下部民直接撤退了!中原人提前有了准备,我们撤退的时候付出的代价肯定会更大!”
“兄长恕罪,小弟知错了。”左贤王赶紧换了一个称呼,又顿首说道:“但是小弟也是为了我们草原部民才这么做的,还有,小弟这次私自派人和中原皇帝联络,还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关乎到兄长你的性命的重要情况!”
“什么意思?仔细说!”
冒顿马上听出不对,左贤王也这才呈上了项康写给冒顿另一个异母兄弟匈奴右贤王的书信,还有向冒顿禀报了和项康联系的经过,以及书信的大概内容,冒顿听了大惊,忙喝道:“快,把通译找来。”
卫士依令去找翻译,冒顿则赶紧又向左贤王的使者问起出使详细,左贤王使者一一如实回答,说是项康的口气极象右贤王确实已经背叛了冒顿一样,早就对右贤王颇有疑心的冒顿听了难免脸色更是阴沉,然后再当翻译赶来把书信译成了匈奴语念诵给冒顿听后,听得信上内容确实是项康让右贤王放心相信左贤王,冒顿顿时气得又一拍面前案几,怒吼道:“来人,马上去把右贤王给本汗叫来!”
兄弟阋墙的好戏很快就此上演,不一刻,当右贤王依令来到了冒顿的面前后,冒顿劈头盖脸,直接把项康的书信摔到了他的脸上,要求他做出解释,然后再当翻译小心翼翼的把书信念诵给了右贤王听后,右贤王当然是顿时魂飞魄散,赶紧趴在地上连连顿首,赌咒发誓说绝无此事,还有破口大骂项康的无耻陷害,冒顿则咆哮问道:“那你的部落悄悄和中原人做买卖,用低价向中原人购买粮食盐巴的事,你怎么解释?还有你悄悄调集牛羊,通过你边疆上的部落和中原人做买卖,转运到单于庭赚取高价的事,你又怎么解释?”
右贤王呆住,半晌才回过神来,也不得不赶紧顿首请罪,老实承认自己利欲熏心,确实暗中纵容麾下部落和汉地暗中贸易,又赌咒发誓道:“大汗,臣下在这件事上确实对不起你,可是臣下真的对你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和中原人暗中勾结准备害你啊。”
“那你为什么拼命怂恿大汗放弃我们的部民,削弱我们东草原的实力?”左贤王开口了,冷笑说道:“依照我们单于庭的规矩,你是排名第二的单于继承人,削弱了我这个左贤王,大汗如果再有什么意外,单于的位置空了出来,草原上还有谁争得过你?”
“你……,你胡说!”右贤王彻底急了,红着眼睛吼道:“你胡说八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劝大汗赶紧撤兵,是想保全我们的军队,绝对不是为了故意削弱你!”
“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有你自己清楚。”左贤王冷笑,又转向冒顿说道:“大汗,谨慎起见,臣下建议最好还是暂时收回右贤王的兵权,改由右谷蠡王暂时统领右贤王的军队,然后再慢慢调查右贤王究竟有没有暗中出卖你。”
“你做梦!”右贤王勃然大怒,忙冲着冒顿说道:“兄长,你千万不要听左贤王的一派胡言!为了证明小弟的清白,小弟是可以交出兵权,可是现在大敌当前,我如果把兵权交了出来的话,右谷蠡王一旦镇不住我麾下的军队,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啊。”
大敌当前,雄才大略的冒顿当然不会干出临阵换帅的蠢事,只是阴沉着脸继续盘算,然后也是凑巧,恰在此时,帐外飞奔进来了一名斥候,向冒顿行礼奏道:“启禀大汗,中原蛮子出动了一部分军队北上,正向我们这边急行赶来。”
“出动了多少兵马?”冒顿赶紧问道:“有没有探清楚蛮子军队的主将是谁?”
“回禀大汗,中原人出动了大约八万军队北上。”斥候给出了一个让冒顿等人十分意外的答案,然后更让冒顿等人吃惊的是,斥候竟然又这么急着补充道:“北上的中原人军队主帅,就是中原人的皇帝项康!”
“中原人的皇帝亲自统兵北上,还只带来了八万军队?”左右贤王全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然后左贤王还迫不及待的追问道:“探清楚了没有?真的是中原人的皇帝亲自统领八万军队北上?”
“回禀大王,探清楚了,确实是中原人的皇帝。”斥候如实回答道:“中原皇帝乘坐六匹马拉的彩车旗上,还举着他的龙旗,绝对不可能探错!”
左右贤王听了更是大惊,赶紧扭头去看冒顿的反应,冒顿则是神情异常冷静,片刻后才问道:“中原皇帝带来了多少骑兵?”
“回禀大汗,没有骑兵。”斥候立即回答道:“只有几千辆马车,车上都拉着军需武器。”
冒顿盘算着缓缓点头,然后吩咐道:“继续再探,多派斥候,严密监视中原蛮子的后军营地情况,一有动静,立即向本汗禀报。再有,吹号,升帐,召集所有将领来这里议事。”
命令传达后,号角立即吹响,然后没过多少时间,兼职将领的匈奴贵族就纷纷赶到了中军大帐拜见冒顿,冒顿则十分冷静,先是耐心等到了众将到齐,然后才把项康亲自统领八万军队先行北上的情况向众人公布,结果匈奴众贵族听了当然都是无比惊讶,全都诧异说道:“蛮子皇帝疯了?放着四十多万大军不用,只带这么一点军队北上,他想做什么?”
“安静!”冒顿开口大喝,先是制止住了众人的喧哗,然后才无比平静的说道:“中原皇帝没疯,相反,他还十分狡猾。他放着主力大军不用,故意只带八万军队北上,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引诱我们出兵和他交战,缠住我们的军队,然后再出动他的大军,和我们打一场全面决战!”
“如果我没料错的话,蛮子皇帝肯定已经猜到我们准备撤退避开决战,所以他才故意兵行险着,用他自己当做诱饵,来引诱我们和他打一场决战。”冒顿又无比冷静的说道:“也是时候做出决断了,你们说,我们是应该立即退兵撤回草原?还是抓住这个机会,和中原人打这一场决战?”wWW.ΧìǔΜЬ.CǒΜ
冒顿的话音未落,利益关系巨大的左贤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向冒顿行礼说道:“大汗,臣下认为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和中原蛮子决战,蛮子皇帝只带了八万军队北上,我们只要抓住这个机会把他的前军干掉,也把他本人干掉,他的后军就算兵力再多,也只会是一盘散沙,绝对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早就知道左贤王会是这个答案,冒顿也不理会,只是把目光转向了匈奴的二号重臣右贤王,右贤王会意,赶紧在心里盘算道:“怎么办?这一仗打不打?应该打,蛮子皇帝只带了八万步兵北上,我们的三十万铁骑只要抓住机会把他干掉,剩下的仗就肯定好打了。而且我们都是骑兵,就算不能干掉蛮子皇帝,也可以在中原军队抵达前迅速撤退。”
考虑到这点,还有考虑到项康的一再卑鄙陷害,还有冒顿已经对自己生出的疑心,右贤王便一咬牙一横心,向冒顿拱手说道:“大汗,这一战应该打,半天岭距离蛮子大营有五十多里,就算蛮子收到斥候探报立即出兵,也至少需要半天多时间才能抵达半天岭,我们有的是时间把蛮子皇帝生擒活捉!”
冒顿缓缓点头,也多少消除了一些对右贤王的疑心,其他的匈奴贵族也纷纷附和,无不认为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和汉军的前军决战,争取直接干掉项康一战定乾坤,臧荼更是用生硬的匈奴语大叫道:“大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干掉了暴君项康,整个天下就都是你们的了。我们的军队足足有三十多万,就是一个人吐一口口水,淹都能把暴君项康淹死!”
周叔提出的抛玉引砖之计也确实厉害,尽管已经一眼看出项康的无耻用意,心里也一直都在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这场决战,可是考虑到直接干掉项康的诱人后果,巨大的兵力悬殊,还有潜意识里希望能够保全部民的念头,冒顿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一锤案几吼道:“打!全力争取直接干掉蛮子皇帝!”
觉得稳操胜券的匈奴贵族一听大喜,赶紧纷纷主动请缨担任前锋,主动南下去找项康亲自统领的汉军前队决战,冒顿却是狰狞一笑,说道:“急什么?蛮子皇帝想要缠住我们,就肯定会直接北上到我们的大营门前,让我们的军队在营前列阵,以逸待劳,等蛮子皇帝主动上门送死!”
依照冒顿的命令,三十余万匈奴军队很快就出动集结,在自军大营门前排列庞大到近乎恐怖的战阵,而情况被汉军斥候报告到项康面前后,陪同出战的陈平倒是建议项康立即给周叔去令,让周叔马上率领后军主力出营北上,项康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急,等我们的军队到了匈奴大营门前再说,后军主力出动过早,如果冒顿又突然改了主意直接溜了,我们就彻底的前功尽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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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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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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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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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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