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也和项家子弟的自身原因有很大关系,其实凭良心说话,除了楚霸王项羽和穿越者项康之外,不去比较个人的武力,项家子弟的才干能力都并不是很强,即便是仅次于项康和项羽的项庄,指挥作战也有发挥极不稳定的重大缺陷,普遍都是二流武将的水平,难以挑起重任,更别说是独当一面,成为项羽的左膀右臂。
此前在项康帐下的时候,因为有项康卑鄙诡计的加持,只管依令行事,该拼命的时候拼命,该装孙子的时候装孙子,项家子弟的这个弱点倒是没有暴露出来,还因为耳濡目染,经验积累,都获得了不小的成长,即便还是挑不起太重的担子,项庄、项冠、项悍和项睢等人单独统兵应对县兵级别的战斗也已经没有多少问题,如果能在项康帐下继续成长下去,日后未必没有希望跻身一流将领之列。
依然还是项伯害了项家子弟,听从了弟弟项伯的挑唆,项梁在收编少帅军后,为了削弱项康对楚军的影响力,也为了加强项氏家族对楚军的控制力,拔苗助长把几乎所有的项家子弟从项康身边调开,安插进楚军之中担任要职,又不顾项庄发挥不够稳定的弱点,让还在学习独当一面的项庄自成一军,然后又立即让项庄率军尾随项羽和刘老三发起北伐,没有再给项庄循序渐进的成长机会,也导致北伐失败后的项庄逐渐走向平庸,变成只能会被动接受命令的平常将领。
其他的项家子弟更惨,被强行安插进楚军各部的重要位置后,项家子弟的待遇倒是直接提高了一大截,身份地位也立即显赫了许多,再加上楚军众将看在项梁的面子,都对项家子弟礼遇有加,凡是有点危险的任务都轻易不敢交给项家子弟,导致项家子弟在安乐环境中裹足不前,好不容易在项康帐下成长起来的能力甚至还有些退化。
后来的项羽比项梁更不会用人,只是尝试行的用了一下项家子弟,发现用起来既不顺手,效果也很是不好,项羽便干脆把自己的兄弟们束之高阁,一味只是把清闲有油水的差事交给自家兄弟,什么管理粮草军需,负责武器钱粮的发放,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接收粮仓钱库,好事基本上都给项家子弟,脏活累活却全都交给别人干,项家子弟只管喝着美酒搂着美女享受,再不用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拼命,当然更没希望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这些客观原因也直接导致了项家子弟在项羽面前逐渐失去了话语权,虽说看在手足亲情的份上,项庄、项冠和项悍等人都劝项羽不要手足相残,通过谈判对话解决关中问题,可项羽却从来没有听从他们劝说的习惯,再加上范老头和曹咎等人建议对项康斩尽杀绝,也的确是为了项羽的未来考虑,所以项羽根本就不搭理自家兄弟的劝说,仅仅只是答应饶项康不死,将来给项康一个富家翁的生活。
项伯也在其中除了大力,项羽扣押郦食其彻底与项康撕破脸皮的当天下午,项庄倒是又替项康求一次情,现在项家辈分最高的项伯却果断召集项家子弟,以长辈名誉要求项家子弟不得再反对与项康开战,必须无条件支持项羽讨伐项康,除了大义凛然的怒斥了项康的大逆不道一番,让项家子弟知道项羽是师出有名,又无比露骨的这么说道:
“你们长兄项羽决定大义灭亲,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阿哥项羽是怎么待你们的,你们难道心里就没有个数?只要是有点什么好事,你们阿哥那一次不是首先想着你们?高官厚禄,珠宝美女,钱粮赏赐,你们项羽阿哥那一次少了你们的?等他拿下了天下最富的关中,你们可以捞到多少好处,难道你们心里就不想一想?”
“你们项羽阿哥这么对你们,项康那个小孽畜又是怎么对你们的?在淮泗打仗的时候,什么苦活累活不是你们干,什么好处不是归外姓人?他是叫你们管过粮草,还是接收过廪库钱粮?现在他打下关中了,有没有说一句话,写一道信,叫你们去关中和他一起享福?关中的什么好处,还不是被他分给了那些外姓匹夫?吃里爬外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想给他说话?”
被安逸的生活泡软了筋骨,项家子弟都不敢反驳和项羽站在一起的项伯,也不得不承认,在待遇和利益的分配方面,项羽对项家子弟要‘公道’得多,项猷也乘机站出来说道:“各位阿哥阿弟,都听项羽阿哥的吧,反正事情已经定了,覆水难收,阿哥又答应绝对不会杀项康阿弟,我们也不用为项康阿弟担心,就都别说了吧。”
项家子弟纷纷无奈答应,项伯也这才转怒为喜,说道:“那就都别说话了,尽快辅佐你们阿哥拿下敖仓,然后进兵关中,讨伐项康那个大逆不道的小孽畜,别再拖你们阿哥的后腿,他拿下关中,对你们只有百理,没有一害!”
也是凑巧,项伯亲自出面摆平项家子弟的次日下午,反秦联军才刚刚基本做好强攻敖仓的准备,统领赵国军队围攻荥阳的陈余也派人送来消息,说是赵国军队也已经做好攻城准备,决定在第二天发起全面强攻,力争一战拿下荥阳城。项羽闻报大喜,也马上传令全军,同样决定在第二天向敖仓发起全面进攻,并要求楚军主力和各路诸侯务必要在第二天一举拿下敖仓,彻底解决反秦联军进兵关中的粮草供应问题。
决战的时刻很快到来,第二天清晨,敖仓战场上的反秦联军一口气出动了七成兵力,气势汹汹的开抵至被山梁三面环抱的敖仓战场,决定以主力重兵正面强攻位于北面山口的秦军营地,以偏师冲击敖仓西面和南面的山梁,彻底歼灭困守敖仓的秦军司马尽(尸加二)所部。司马尽闻报自然不敢怠慢,立即组织军队死守营地和仓城,与反秦联军做殊死一搏,为了激励士气,鼓舞军心,司马尽还毅然离开了位于山顶的仓城,亲临第一线的山口阵地指挥这场决战。
在正式开战前,双方都做了相当充足的动员准备,为了激励士气,项羽再次许下承诺,答应谁能率先统兵杀入位居山口的秦军营地,就封谁为侯,食邑千户。司马尽则是语气悲沧,大声向秦军将士说道:“将士们,贼军终于来了!我们已经没有援军可以指望,能不能活下去,就看我们能不能守住敖仓,坚持到六国贼军粮尽自退了!望你们奋勇作战,守住敖仓,也守住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不要指望投降就能活命!前些天从洛阳逃来的大秦将士,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六国贼军是怎么欺负侮辱我们秦国降卒的!投降了六国贼军,我们同样是死路一条!与其窝窝囊囊的被贼军欺负杀戮,不如坚决死战到底,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
司马尽绝望的怒吼在秦军营地中回荡,秦军将士也是个个神情凄然,紧握武器,纷纷做好必死的决心。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些从洛阳和河南战场逃来的秦军降卒,把反秦联军如何对待秦军降卒的情况告诉给了敖仓秦军,敖仓秦军上下也早就知道,自己即便放下武器投降,落到反秦联军手中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敖仓的秦军将士,也只能是决定死战到底,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愿投降受辱。
彻底走投无路之下,抱定了死战决心的秦军将士,还不约而同的唱起了那首著名的军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兵,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嘹亮的军歌中,反秦联军迫不及待的发起了进攻,齐国军队从南面登山,直接强攻位于山顶的仓城,燕国军队从西面冲击山梁,楚军则再次催动秦军降卒为前锋,正面冲击敖仓北面山口的秦军营垒,兵分三路同时抢攻,最大限度发挥兵力优势,逼迫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秦军分兵而战。琇書網
待遇多少有些改善,这次项羽又派了长盾手和弓弩手上前放箭掩护填壕,秦军降卒的士气明显有了一些提高,担土挑石前进间,速度明显要比以前快上一些,可是在敖仓秦军的密集羽箭面前,秦军降卒依然还是不断倒下,牺牲在关外大战即将结束的最后时刻,也是在牺牲了超过千名士卒之后,才好不容易填平秦军的外围壕沟,帮着楚军拿下了第一道壕沟后的秦军羊马墙,打开了楚军直抵秦军营垒的道路。
项伯极力怂恿项羽继续拿秦军降卒当炮灰,先填平了秦军营外的第二道壕沟再发起进攻,好在范老头和曹灸都还算知道汲取教训,坚持主张立即投入军队,一边攻营一边填壕,以此安抚辛苦填壕的秦军降卒,项羽也违心的接受了范曹二人的建议,命令秦军降卒迅速夷平秦军外围的羊马墙后,立即派遣桓楚率领四千军队上前,强攻秦军营地并掩护秦军降卒填壕。
战事的激烈程度也因此立即就直线上升,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和战鼓声中,交战双方的羽箭在天空中来往不绝,地面上,反秦联军人头似蚁,携带着各种攻坚武器和填壕土石大步冲锋,冲杀至秦军营外的壕沟处填壕开路,攻打秦军营外的第二道羊马墙,抱定了必死决心的秦军将士顽强抵抗,与楚军在壕沟羊马墙防线上厮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因为秦军抵抗过于顽强的缘故,足足激战了近一个时辰,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楚军才勉强突破秦军的第二道壕沟和羊马墙混合防线,摸到秦军夯建的坚实营垒,秦军降卒也辛苦了填平了多段壕沟,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项羽立即轮换军队,撤回已经伤亡惨重的桓楚所部,命令自己的爱将柴武率军上前,继续攻打秦军营垒。
与此同时,燕国军队也成功冲上了敖仓的西面山梁,与山梁上的秦军厮杀得难分难解,齐国军队虽然受阻于敖仓的坚固仓城,却也让仓城里的秦军无法腾出手来增援其他战场,所以总的来说,反秦联军的攻坚进展其实也算相当顺利,一举拿下敖仓大有希望。
不过反秦联军的顺利进展也到此为止,在高厚堪比城墙的秦军营垒面前,楚军将士遭到了最为猛烈和顽强抵抗,不管楚军将士如何冲击攻打,秦军将士就是死守在营垒墙上寸步不让,一次接一次的打退楚军的猛烈攻击,把楚军将士杀得尸横遍野,死伤惨重,激战至未时过半都没能冲上秦军营垒,也让项羽气得哇哇大叫,不得不撤回锐气受挫的柴武军队,轮换英布率军上阵,继续强攻秦军营垒。
多次的实战锻炼之后,曾经在睢阳战场上要靠少帅军保护的英布所部,已然历练成了项羽麾下的一支王牌军队,在与章邯主力的决战中屡立战功,极得项羽的信任与重用。可是这一次,英布军却遭到了空前顽强的抵抗,不管如何的舍命冲击,同样无法攻上秦军营垒,每一次都是最多能有几个士卒冲上营垒,马上就被秦军将士给杀了下来。
当然,秦军将士也为此付出十分惨重的代价,为了不让楚军士卒在墙上站稳脚根,很多士卒干脆是抱着冲上来的楚军士卒滚下营墙,与楚军士卒在乱军之中同归于尽!
面对着如此顽强的敌人,那怕是英布亲自率军上前发起蚁附,也没能突破秦军的营垒防线,依然还是被抱定了必死决心的秦军将士牢牢挡在墙下,死活冲不上垒墙。
与此同时,秦军的预备队也已经登上敖仓西面的山梁,帮助友军杀退了臧荼率领的燕国军队,化解了西线危机,齐国军队更是在敖仓城下寸步难进,三个战场同时陷入了僵持局面。
见此情景,项羽的脸色当然是十分难看,向面前的楚军众将问道:“谁敢接替英布,替我拿下暴秦军队的营垒?”
都看到了秦军将士的顽强抵抗,也都知道越晚出手,攻营得手的把握最大,包括勇武不逊于英布的季布都没有吭声,反倒是出了名没有野心的冯仲抿了抿嘴,站出来拱手说道:“末将愿往。”
“很好!”项羽满意点头,说道:“冯将军,看你的了,如果你能象在河南县一样,率先杀入暴秦营垒,本将军立即封你为侯,食邑千户,绝不食言!”
“末将不要封侯食邑!”冯仲大声答道:“如果末将能够率领本部军队杀入暴秦营垒,末将只想求前将军答应末将一件事。”
“去吧!”项羽果断一挥手,喝道:“只要你能率先杀进暴秦营垒,本将军什么事都答应你!”
还怕项羽会问自己要他答应什么事,没想到项羽没有半句废话就一口答应,冯仲大喜下赶紧拱手道谢,立即飞奔至自己的军队面前,组织自己的本部人马出击。倒是项伯眨巴眨巴了精明的小眼睛,若有所思,暗道:“这个匹夫,该不会是想替项康那个小畜生求情吧?是也没关系,老夫就不信了,就凭你一个个小小的泥腿子亭长,真的能第一个杀进暴秦军队死守的营垒!”
这一战开始前,不断补充兵力的冯仲所部已经壮大到了七千余人,为了确保一举杀入秦军营垒,冯仲把自己的所有本钱全拉到了前线,在秦军营地的弓弩射程之外排开阵式后,冯仲先是安排了两支千人队负责弓箭掩护,又安排两支千人队担任攻营先锋,然后向自己余下的三名千人将问道:“前军上去后,我要亲自率领一支千人队上阵杀敌,你们谁敢我去?”
“末将愿往!”
三名千人将全都抱拳领命,冯仲满意点头,先挑选了一支最靠得住的千人队,然后向那千人将大声吩咐道:“立即归队,你带头,叫你麾下的士卒全部解甲!与我一起赤膊上阵!”
大声说完,冯仲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头盔,当众脱去盔甲和上衣,还顺手扯去了自己的发髻,精赤着上身披散头发,握紧武器准备上阵杀敌,他的部将见了无不大惊,纷纷惊叫道:“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住口!这一战对我十分重要!”冯仲的眼角已有泪花闪烁,又冲那名被自己挑中已经被吓傻的千人将大吼道:“怎么?不敢去?不敢去我换人!”
那千人将涨红了脸,也不说话,只是向冯仲拱了拱手,大步冲回自己的队伍,还一边走一边脱去自己的衣甲,披散了头发,冲回自己的队伍传令,他的麾下将士也个个效仿,迅速解甲赤膊的同时,那些冯仲的麾下将士还唱起了战歌,“悲天下之流离兮,哀余心之独苦;王不失其驷辇兮,庶无弃其原野;于偏隅之苟安兮,处欣欣兮乐康……”
收买军心得到了项康的真传,冯仲严重低估了自己对将士的影响力,看到他做得这么壮烈,他余下的两支千人队,竟然也纷纷主动解甲脱衣,抛弃头盔披散头发,做好有去无回的决死准备。负责担任先锋的两支千人队,还有负责弓弩掩护的千人队,也是想要效仿,好在那四支千人队的千将及时阻止,大吼道:“不准脱!我们是前锋,要负责缠住暴秦军队,不准脱!我们只有缠住暴秦军队,后军才有破营的机会!”
吼叫阻止间,那四名千人将还流下了泪水,他们麾下的将士也是个个泪流满面,紧攥着武器准备发起决死冲锋!
见此情景,远处营垒上的秦军将士当然是个个目瞪口呆,无不明白自军将要面对一场什么样的恶战。而项羽则是在楚军旗阵中一跃而起,兴奋大吼道:“看到没有!这才是我们楚国的真正勇士,你们都给我学着一点!”
战鼓敲响,弓弩交织中,两千冯仲军将士就象下山猛虎一样,义无返顾的冲向尸横遍地的秦军营垒战场,呐喊着把一架接着一架的飞梯搭上秦军垒墙,毫不犹豫的踏梯而上,营墙上的秦军将士虽然也拼死抵挡,却怎么都挡不住冯仲军将士的冲天杀气,很快就被冯仲军拉入近身苦战,同样抱定了必死决心的冯仲军将士也很快就陆续冲上了墙头,虽没能成功打开局面,却也前仆后继,给秦军方面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见时机已经成熟,冯仲毫不犹豫,马上就向自己的副手徐次吩咐道:“我上去以后,你负责统领后军,有机会就上,千万不能犹豫!”
言罢,冯仲提刀就往自己之前挑中的那支千人队走,不料徐次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冯仲的手,奋力把冯仲甩向冯仲的亲兵卫队,冯仲的亲兵会意,立即死死把冯仲拉住,徐次则是面无表情,快步冲到了被冯仲挑中那支千人队面前,举刀一挥,那支千人队会意,立即发足冲锋,在徐次的率领下,赤膊迎向秦军将士疯狂射来的羽箭。
无数的羽箭洞穿了冯仲军将士毫无保护的身体,很多士卒倒在了冲锋路上,可不管秦军将士的羽箭多么猛烈,都没有挡住冯仲军敢死队的冲锋脚步,前方的冯仲军将士也一边流泪,一边拼命挥刀杀敌,一边拼命放箭,尽最大努力为自军的决死勇士分担压力。
血肉横飞中,冯仲军敢死队冲上营墙的时候,第一面楚军旗帜也同时冲上了秦军营墙,楚军上下欢声四起,秦军队伍却是一片大哗,士气陡然受挫。冯仲大喜,正想率领剩下的两支千人队发起冲锋,不料项羽却领着范老头、项伯和一队骑兵,高举着他的帅旗飞马来到了他的面前,大声说道:“冯将军,干得漂亮!马上给我上,冲进了暴秦营垒,不管你求我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冯仲一听更是大喜,正要向项羽抱拳道谢,不曾想项羽又补充了一句,“但我有言在先,不能和项康那个逆臣有任何关系!”
冯仲呆住,还顿时全身如坠冰窖,项羽旁边的项伯则是面露奸笑,心道:“老夫就知道,你这个臭草民这么卖力拼命,就是想给项康那个小畜生求情!”
…………
同一时间的秦军营墙上,率军死守敖仓的秦军大将司马尽,也远远看到了项羽的帅旗来到了交战前线,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项羽的帅旗,双目喷火间,司马尽突然灵机一动,劈手抢来两柄强弓,将一支箭搭在了两根弓弦上,使出了全身力气,奋力同时拉开两把强弓,吼叫着把箭放出!
“逆贼,受死!”
羽箭破空飞出,带着呼啸风声,带着秦军司马尽(尸加二)的无尽愤恨,也带着秦军将士对项羽的切齿痛恨,在天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抛射向项羽帅旗所在的位置……
…………
还是同一时间,见冯仲呆住,已得项伯提醒警告的项羽把脸一沉,瞪着冯仲喝道:“还楞着干什么?战机难得,还不快上?”
冯仲嘴唇颤动,抖动着正想说点什么,却又突然看到,一支突如其来的羽箭从天而降,就象是长了眼睛一样的,直接钻进了正在抬头的项羽右眼眼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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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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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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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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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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