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珊瑚睁眼醒来,入目的却是满眼的湖绿色。
不是婚嫁专用的大红色,也不是绣有百子千孙图的罗帐,而是清新淡雅的湖绿色帐幔,帷幔一层叠着一层的缠绕在床架上,随着清风悠悠荡起,拂出了更为浪漫的波浪。
珊瑚:“……”
这是哪?我是谁?她不是又穿越了吧?
扶着一阵涨疼的脑袋勉强坐起身后,珊瑚脑子里一大串的问题便迅速冒了出来,这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凝神沉思,直到捋顺了记忆,顺道确认了自己身体没变的事实后,她这才有了心思打量周围,同时紧急呼叫了许久没联系的系统。
像是早就等着她问了似的,这回珊瑚还没开口,熟悉的电子音便迅速蹿了出来,666道:【主人,这里是李宅,就是当初你给方嬷嬷钱,让她安置冷清韵两夫妻的地方,位于京城以北五十公里的郊区,占地——】
“停!”珊瑚摆了摆手,及时止住了666的废话,“好了,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那请问……我是怎么到这的,或者说,是谁把我挪到这的?”
“是目标人物。”因着听出了珊瑚话里的烟火气,666赶紧甩锅道:“是宫九乘着主人昏睡之际给您喂了药,接着再命人将主人你偷运到这里的,这间666可什么都没干啊。”所以要找麻烦也别找它。
“……所以你为什么什么都没干呢?”揉着仍有些晕的头,珊瑚禁不住咬牙问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
想说绑架的珊瑚忽然想起了昨晚自己立的flag,禁不住噎了噎,她昨晚守在新房的时候,666就曾同她探讨了番当天会不会被那人强拖着来场绑绳play,她还不信,不想今天就真被“绑了”,新郎半夜绑架新娘……也是有够奇葩。
“……罢了!”珊瑚深吸一口气,暗道是她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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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牢牢眼周围,她却是一点也不紧张自己现在的人身安全,因为她自信那人不会做什么对她有害的事,甚至于会比她自个更重视她的安全,不然……也不会费心将她挪出战圈。
是的,当她知道自己所在的那一刻,再联系之前的一切消息,珊瑚便已大致猜到了那人的心思,左不过是不放心将她单独留在太平王府里,毕竟那王府里还有一个继王妃,而依着她从前得来的情报来看,这个继王妃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若单?g只是个单纯的后宅妇人,事情还倒简单了。
对于那人口对继王妃身份的推测,珊瑚倒是十分的认同,也是在那一刻,她才明白他在外为何有那样的名声,不过是强权之下无奈的妥协罢了。
皇室里,同室操戈被视为常态,兄友弟恭反倒成了遮羞的帷幕,而身为当今皇上的胞弟,那人的父亲太平王能手握兵权却仍享盛宠数十年如一日,除开太平王确是骁勇善战,外加圣上也真有那么一些手足之情外,更多的……只怕是因着皇上早已将他的弟弟太平王牢牢的握在手心了的缘故,有谁能想到,堂堂太平王府竟遍布皇上的眼线,甚至连两任太平王妃……都出自皇上之手,明面上,两位王妃都是太平王自己看的平家之女,甚至皆是他自己不顾地位差距主动进宫请旨求来的,圣上还很是劝导了一番都没用,最终宠溺弟弟的圣上只得应下。
但实际上……不过是有心算无心罢了,甚至于第一任太平王妃的死……都掩埋着许多的秘密与纠葛,而最终致其丧命……怕便是因着她的孩子太平王世子吧。
若说当今圣上对自己的同胞弟弟还有些手足之情,那对于隔了一辈的侄子,便没那么手软了,更何况还是出生自他那卑贱之身的手下血脉,至于动手的理由,无非是为了皇权巩固想名正言顺的收回太平王所有的一切罢了……而有什么是比绝嗣后夺回一府权势更为简单快捷的方式呢,当太平王血脉断绝,那承接的人选……便只能是与太平王府血缘最为亲近,也最为尊贵的皇子皇孙了,百年后,煊赫一时的太平王府最终仍是尽归圣上血脉所有。
这便是当今圣上的心思,如此的冷血无情,如此的精心算计。
而这些信息里,大多都是珊瑚借由666提供的数据平凑出来的大半真相,而另一半,则是她亲口同宫九口得来的,她对皇家动手,是为家仇,而宫九随她动手,她却是不信里面没有丝毫私心的,甚至于在最后,珊瑚还忍不住脑补了下原剧情里太平王终身只得一子的缘故,要知道,这世根据666提供的信息,太平王早在宫九出生之后便被原太平王妃下了绝育药,授意的人是谁已是一目了然,也因此,现在这位继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太平王的,而当数年后剧情开始的时候,宫九对那个身为郡主的妹妹毫无血脉之亲便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依着宫九当时的权势力量,怕是早就查明了王府里的一切,那么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本就不是好人的他自然更不会对那所谓的妹妹有什么感情,也便不会有诸多维护,至于说后面一系列阴谋谋反的动作……珊瑚猜测这里面除了那人寻求刺激的本能外,怕也有许多报复的成分存在,毕竟……前世里他怕也是自小了皇家的阴招。
不然依着古代早婚早育的习性,前世里那人身在宗亲,又是那么个身份,即便在楚留香等人眼仍算年轻,但按常理怎么着也该有个一儿半女了吧,而看原剧情里的情形,那人除了在海岛里养了个情妇,身边怕是再没人了,这里面的缘故……
想着想着,珊瑚禁不住眼睛一眯,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那人不会是银枪蜡头……不行了吧~→_→
就在珊瑚坐在床上脑补得越发深远之际,突然,屋外传来了一阵哀嚎的声音。
因着声音离着屋子有些远,加上又隔了门,哀嚎的话语珊瑚倒听不真切,却恰好打断了她的想入非非。
心神一定,她轻咳一声,朝门外唤了一声:“外面有人吗?”
“吱呀!”一声,门外早已候了多时的众多丫鬟应声推门而入,接着齐齐来到珊瑚身前,躬身行礼道:“王妃吉祥!”
话音刚,领头的一个红衣丫鬟便紧跟着又近了珊瑚一步,带着十分的小心与恭敬道:“王妃醒了,可要奴婢们伺候您洗漱?”
看了眼身前这一众陌生的脸孔,早有预料的珊瑚脸上倒没什么异样,只一脸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很是自然的吩咐道:“扶我起来吧!”
昨晚被那人摔了一跤,腰上怕是有些青了,这般想着,珊瑚面上却是愈发的镇定了起来,将手轻轻搭在那个领头的丫鬟手上,默不作声的咬着牙,站了自来,接着便是一系列做惯了的洗漱流程。
而珊瑚如此一番镇定自若的模样,却是实在让周围伺候的丫鬟们心下暗暗心惊,本来在来之前教授她们的嬷嬷便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安抚好可能会突发状况的世子妃,不想她们这般准备了许久,对方实际却是这般冷静的模样,最为震惊的是领头的红衣丫鬟,因着身份,她比其他小丫鬟知道一些更多的情况,也因此,她更显得纳闷与心惊,这位世子妃的表现可实在不符合她心的预期,同时也让她打了许久的草稿没了用武之地,特别是她眼睁睁的看到优哉游哉洗漱完毕后的世子妃,紧跟着一个人用掉了一桌的早膳,几近光盘,这十足的好胃口……让她忍不住腹诽了下世子妃精钢般坚强良好的心态。
但若说她一点也不关心世子,却也不是,因为当她吃完最后一个水晶饺,筷子放下之际,她便开口了:“世子现今何在?”
红衣丫鬟:“……”可算想起来自己还有个相公了。
眼见着珊瑚将目光对向自己,红衣丫鬟再顾不上小心思,依旧端着十分的小心,躬身回道:“望世子妃恕罪,世子的行踪……奴婢们不知,但世子曾有言,若世子妃问起,便回说有事要办,让世子妃安心在此等候便可,无需担心任何其他。”
说完,丫鬟低头等了一会,却迟迟没能等到回复,而当她忍不住想抬头偷偷看一眼的时候,对方终于开了口。
只听得一声轻叹后,一道带着温婉与清柔的声音悠然响起:“既如此……那我便在此安心等他吧~”
话,便又是一阵无声的寂静……
丫鬟眉角一抖,心下却是莫名的越发紧张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珊瑚很是认真的贯彻了某人交代的话,安安心心的在这座小庄园里生活了起来,因着借着系统这外挂早便清楚了庄外稳如磐石的护卫,加上外面局势不明,珊瑚便也懒怠去自找麻烦,因此不用人提醒,便自顾将自己的活动范围限定在了小庄园里,好在庄园也不算小,加上里面还自行栽种了各种果树,又时临季,因此珊瑚倒也好好的过了把农夫丰收的瘾,很是跳脱了一番。
在这里,衣食住行是不用愁的,被圈养在这方寸之地的珊瑚,唯一需要烦恼的怕便是用什么来打发时间了,本来这是周围伺候的丫鬟们需要烦恼的问题,因为她们早被人这样耳提面命过了,然而事实再一次磕了她们一脑崩,因为珊瑚完全不用人提醒,就很能给自己找乐子了。
每天安适起床,洗漱过后便是一顿美美的早膳,接着便是放松精神的散散步,插插花,累了就歇下来喝喝茶,再欣赏一下自己插的花,偶然来闲了还可以拖着丫鬟婆子们打打牌,唠唠嗑,再兴致来的时候便去祸害下庄子里仅剩下的几颗果树,一天天下来,花样可谓多不胜数。
珊瑚的这番表现,又一次刷新了她在下人们眼的认识,至于心下是否认可,又是如何想的……却是完全不关珊瑚的事了。
而对于丫鬟们的小心思,珊瑚只在心下腹诽了句:谁还不会玩哪~
当然,在外人眼里,她是真的很认真的在玩,在打发时间,但只有珊瑚自己清楚,她没有一刻放松过对京城的监视,谁让她有系统这个外挂呢。
也因此,这么点大的庄子,在她眼所有事便也是一目了然了。
所以,她知道在庄子里的最南面的暗室,关着冷清韵和方嬷嬷母子两,当日她醒来听到的那声哀嚎便出自冷清韵之口,而借助666的道具,珊瑚也看清了两人现今的模样,狼狈已不足以形容了,尤其是方嬷嬷,被人挑断了所有的手脚筋,动弹不得,而唯一能帮忙的女儿却嫌弃她如今的模样,即便同在一间暗室也不肯靠近她,以至于全身都浸透在血污里,还要加上因着无法自理而满是肮脏的下半身,现在也不过余下最后一口气没咽下罢了。
至于冷清韵,珊瑚觉得离疯也不过一步之遥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珊瑚是一点没想插手的想法,先不说前几日冷清韵对她做的事,只单?g是方嬷嬷的身份,便已注定了她不会出手,没井下石边上算好的了。
或许是老皇帝用惯了的招数吧,即便镇南王府只剩她一根独苗了,那老皇帝也不忘继续监视他们,而方嬷嬷便是他深扎在镇南王府里的一个眼线,一枚棋子,只是当这枚棋子离主子太远的时候,便也生出了自己的心思,她会开始为自己暗敛财,会开始暗为自己的女儿谋划,而也是在后来,珊瑚才查出自己这具身子的母亲,镇南王妃的死……便有这方嬷嬷的手笔,毕竟……少不更事的女娃娃总比个大人更好掌控。
为此,珊瑚才会隐忍不发,因为让方嬷嬷死很容易,但接下来的牵扯却很多,与其让上面的人怀疑再另派人来,还不如就留着这么个眼线,为她向上面传递消息呢。
至于现在的情形……那人怕只是想从方嬷嬷口多得出些上面的消息罢了。
借由系统看到方嬷嬷母女两的模样,珊瑚已能看见两人最终的下场,便也没了继续动手的心思,因此她没声张,只作不觉,继续过着自己悠闲的小日子。
第七日,两具尸体被人连夜送出庄子,去向……不明。
…………
半月后,庄内正房里。
夜幕已下,早已上床的珊瑚却仍倚着枕头靠坐在床头,静静凝视着地面上那随着烛火不停晃动的黑影,面上一脸的沉思之色。
“轰隆隆!”
一声巨响突的打破了夜里的宁静,炸雷般的声响如同在耳边响起,直将人的耳朵震得发麻,窗外更是飞沙走石,树冠飞扬,以至于屋里的黑影越发的缭乱起来,仿佛群魔乱舞,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呼啸着,电闪雷鸣间,豆大的雨滴随之下,一场暴雨突袭而来。
然而,无论外面有着何等的动静,珊瑚仍是一脸安然的坐在床头,敛着眉,木着脸,望向地面,仿佛要将整个地板都盯出来个窟窿般,很是专注,直到……
“刷拉拉!”
窗外,雨水敲打在地面的声音依旧,而房内,却不知何时起,响起了一阵异样的声音。
“滴答!”
“滴答!”
是水珠地的声音,然而……她的房里怎会……
珊瑚睫毛一抖,终是抬起了头,将目光……对准了站在房的那道身影。
微湿的发,浸透的衣摆,雨水从衣摆垂,“滴答!”一声,从半空坠下,砸在了结实的地板上,洒出了一株株水润的梅花。
见到人,珊瑚先是一愣,接着便迅速掀开被子起了身,趿着鞋子就迅速来到那人身前,顺手就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对方眉上的水珠,带着些埋怨的语气道:“怎的淋了雨?都不知道让人撑把伞挡挡吗?还有,伺候你的人呢?”
说到这,见人依旧毫无反应,珊瑚忍不住,扭头望门外喊了几声。
也不知道是被雨声隔绝了还是其他缘故,她一连喊了几声,门外却仍是毫无动静,没办法,珊瑚只能自己动手,将人拉到了里间,同时开口道:“怎么着也得先将湿衣服脱了,你先用被子裹一下,我去让我给你准备热水——”
“瑚儿~”
一声低哑的轻唤打断了珊瑚喋喋不休的话,也是在这时,珊瑚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反常了,但她一时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其他话题,毕竟………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个木质的精美盒子递到了珊瑚眼前,这一幕……虽早有准备,但珊瑚心下仍不免带了些黑线,但她面上却是露出了明显的疑问,尤其是看到盒子上满满的雨水浸透的模样,她带着明显嫌弃的问了句:“这是什么?”
“聘礼!”
“??”
看着珊瑚满头的疑问,宫九突然很是开心的勾唇笑了笑,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从前的笑容,干净而纯粹,同一时间,他手上一动,已拉开了盒子的闸门,盒子里的东西也在瞬间映入了珊瑚的眼帘。
珊瑚:“……”
她觉得自个现在的脸肯定是一脸扭曲,毕竟……任是谁半夜看到一颗人头直愣愣的递到眼前,脸上的表情怕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然而实际上,在宫九眼,身前这个低了他一个头的人只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便抬头望向了他,一脸疑惑的问道:“这是谁?”
这满满疑问的语句,让宫九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拿到了颗假的人头,低头确认后,才发现问题所在。
他一把撩开盒子里那一头浸透了雨水的头发,露出了人脸后,再次强调道:“聘礼,真正的聘礼!”
“……”
看着眼前这颗死不瞑目的人头,珊瑚沉默了许久,接着,没有抬头,便自顾道:“三皇子不是说了,要留着他还有用嘛!你……怎么得手的?”m.xiumb.com
“三皇子死了,约定自然作废。”
听到这话,珊瑚终于抬头望向宫九,只这回,眼眶里泛起的红却是再也掩盖不住了,她有些魔愣的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我杀的。”
“……”
抖了都唇,珊瑚仍问了句:“为什么?”
“碍事!”
“……他……碍你什么事了?”
“你说呢?”说着,宫九还掂了掂了手上的盒子。
再一次无言的珊瑚:“……”
然而,看着眼前这个轻描淡写亲手弑亲的家伙,珊瑚只觉喉一堵,再说不了其他。
眼见着珊瑚继红了眼后又红了脸,宫九笑了笑,带着明显温柔的语调道:“这份迟到的聘礼……不知夫人可是喜欢?”
“……自然……喜欢~”
一声仿若无声的呢喃过后,迎向宫九的,是一个热切的拥抱……和火热至极的热吻。
“啪!”是重物地的声音。
但房的两人却是再无理会的心思,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珊瑚的背绷得很直,因着身高的差距,脚上甚至掂了起来,手上更是拥得死紧,牢牢箍住了宫九的脖子,压得他不得不顺势低头俯向她的方向,当然,他心里也很是乐意。
宫九的手也紧紧抚在珊瑚的腰上,背上,整颗脑袋更是深深的埋了下来,唇贴着唇,舌绕着舌,早已分不清是谁主动,是谁被动,或是两者皆有,总之……两人已如连体婴儿般扭在了一起。
唇齿相依间,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又不知是谁先迈的步,伴着一片片,一堆堆下的衣服,慢慢往床上移去,或飘逸,或湿漉的衣料下,留下一溜的水汽,然而,即便脚步踉跄,两人也不曾有片刻的分离,便这般维持着紧咬着,紧贴着的动作,晃晃悠悠的……扑向了大床。
当最终肌肤相贴之际,珊瑚被对方身上的那沁人心骨的凉意刺激得抖了下,但很快,便迅速湮没在一重又一重的滚热浪潮了。
火热的唇慢慢舔过珊瑚的整张脸,噙着那浓浓的□□气息从额头直接舔舐到她的耳畔,最终仍是在了她的红唇之上,继续噙着轻咬,含着轻碾,最后……深陷其内。
同时,他那双炙热的手掌温柔却不容置疑的抚过她的全身,所过之处,仿若勾火燎原般,带起了她起伏不定的曲线,和口偶然泄出的细碎吟哦。
“啊~”
一声惊呼破口而出,同时响起的还有男子沉闷的哼语,接着……便是迅猛而起的起伏冲撞,和那仿若痛苦又似欢愉的嘶哑哼叫……与无力呻/吟。
床下,早已一地狼藉。
而床上,湖绿色的帐幔震颤不已,罗帐纷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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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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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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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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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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