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对方这明显调笑的话,珊瑚先是愣了愣,接着迅速反应过来,面色骤变,怒喝道:
“不必与我来这套,你只需回答我,是!还是不是?”说着,手腕轻轻一动,威胁般的将剑锋又往对方的脖子里沉了沉,瞬间……一抹红丝闪现。
珊瑚见状,眼神一闪,手下的动作却是不由顿了顿,可惜……对方却是毫不领情。
只见东方不败眉锋一挑,尖细的下巴微微一侧,脖子上的红痕便又加深了一层,但他面上依旧毫无异色,脸上的笑容也不曾下,嘴上的弧度甚至更加往上上扬起了几分,薄唇微张,轻吐出言:“瑚儿,其实……只要你问,我便会答,又何必……”低头斜睨了眼压在颈前的长剑,悠然道,“如此大动干……戈!”
最后一字将将下,珊瑚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接着便听得“铮!”的一声,手腕顿觉一麻,一股内劲袭来,她整个人便犹如被人狠狠一撞,弹了开来,手上的剑也顿时移了位。
这一振一退,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珊瑚反应不及,顿时踉跄而退……她现在的身子实在太过孱弱了些。
正当她脚下不稳即将倒地之时,腰上骤然一紧,一双铁臂已牢牢护住了她,同时,耳朵一热,一声轻笑在她耳畔响起:“大病初愈,瑚儿还是床上休息的好,如何经得起这般——”
“刷!”的一声,银光一闪,珊瑚手腕再翻,长剑直刺,将将拦下了东方不败下面的话。
袖袍一甩,东方不败轻而易举挡下这抹剑锋的同时,另一只手再次伸出,意欲一举擒下怀之人。
此时此刻,珊瑚的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镇静,手握长剑,身子一压,整个人便如同一个陀螺般旋身而起,在摆脱桎梏的同时,再拦下了对方伸出的一掌,同时手腕再转,剑锋接连一横再竖,斜划了个十字,招式又快又急,令人目不暇接,此一招可谓一举三得。
在这毫无破绽的一招下,东方不败眉头一挑,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诧异,却也不敢贸然用肉掌接下这凌厉的一剑,脚下瞬移而出,一息间便再次退至几步开外。
站定,长袍飘荡,带起秀发渺渺,东方不败身上仍是毫发无损,而他对面的珊瑚却已气喘吁吁,面色更白。
不等东方不败再有动作,珊瑚便先一步身子一矮,已半屈膝跪下,一手扶墙,一手用剑身勉强撑住了身子没有倒下。
然而,即使如此,她眼的锋芒却是丝毫不减,一双黑眸定定的盯住他,哑着声音道:“你……果然是魔教之人?!”脸上既惊且怒,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懊恼。
若早知如此……她当日便不该接受……白白欠下这等人情。
再想起这些日子这人对她的各种莫名关怀与特殊照顾,珊瑚仿佛都找到了理由,却原来……这竟都是对方计划好了的!
至于目的……珊瑚猜测,也不外乎是想从她这华山大小姐身上打探些他们五岳剑派之事,又或者……是想借由她的手打入内部!m.xiumb.com
想到这,珊瑚顿觉心有余悸,幸好她一向口风紧,否则……还不知要被套去多少派内之事。
想到这,珊瑚脑转念再一想:若果真如此……那么……
珊瑚忍不住对眼前的人扬声质问道:“你……当日你于郊外救我之事,你是否早已知晓那人的意图,或者……还有意推波助澜?!”
对面。
看着珊瑚横眉冷对的脸,东方不败不知为何,心下却兴奋了起来,然面对珊瑚的质问,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否决,却也没有承认,只反问道:“即便真是如此,但不论我是何身份,我于你的救命之恩却是事实,昨日又费心费力帮你祛毒,瑚儿~你这般将我用过就扔,可不是正道所为。”
“你!你是故意的,这……这便不算。”说是这般说,但珊瑚这些年所受的教育观念却让她无法理直气壮的拒绝,只能虚张声势般的喊了两声,好似为有些心虚的自己加油打气般。
“如何不算?”东方不败脚下轻迈,却瞬间被对方发现了意图,见珊瑚意欲强行起身,他顿时止步于前,嘴上却是不停,悠悠道:“不论原因为何,我都确实救下了你,且你我虽身份有别,但我与你却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之前更无交集,委实谈不上对手,加上现下我与你有恩,你便更没有动手的理由了,难道便因着我出身日月神教,你便要忘记我于你的恩情,进而刀剑相对吗?”
“你……咳咳!”
听到对方这话,珊瑚眉头顿时紧紧皱起,面上也踌躇起来,犹豫在眼一闪而过,但很快,她的神情更坚定了,她道:“你无需如此花言巧语,也不必转移话题核心,我问的,是你这般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可是为了其他目的?”顿了顿,她又低语道,“当然……现下我已肯定,你必然有所他图……”
耳朵一动,听到这话的东方不败心下一笑,暗道:啊~他还真有其他意图,至于是什么……
看着前面快要坐倒在地的人,他那看似平静的黑眸下,暗藏着的却是如潮的锐利……和志在必得。
不过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只看对方脸色,他便知道……对方已是强弩之末。
方才的那一式倒确实令他惊讶了一下,也是他大意了,想着昨日刚刚祛除毒素,现下她的身子怕是连起身都难,不想竟还有那惊艳一击,且若他没有看错,那一招可不是华山剑法,却不知是他许久未下山不知何时起华山新创的招式,还是……对方所创之式。
看了看眼前的人,东方不败心里却更愿意相信后一个猜测,虽有些令人难以置信,毕竟创出剑法招式已是难道,更遑论这般无缺的一招,便是他也没法在第一时间相出应对,只得避让,更何况……看了眼对面人那稚嫩白皙的脸颊,东方不败心下叹道:更何况还是如此年少之人。
但这或许便是事实,如此年纪便能贯通一派剑法,并创下如此新招,该说……果然不愧是他看的人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
而他的猜测也很快得到了证实。
随着房内僵持的继续,珊瑚的呼吸越发沉重了,渐渐的,她只觉手上越发酸软,右手更是几乎连剑都要握不住了,浑身发软的同时,头上更是昏沉了起来头,雪上加霜的是,她只觉眼前也渐渐泛起花色,最后……
伴随着“彭!”的一声,长剑地,她整个人也面朝地面,迅速滑下——却没有预料的地面撞击。
鼻尖一软,珊瑚面上一热,整个人……便埋进了一片温热。
有些硬,又有些软……
在彻底昏睡过去之前,珊瑚脑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这味道……好好闻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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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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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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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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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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