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是玄明宗选拔内门弟子的加试,也算是玄明宗作为东道主给各大门派的观赏秀,自然是没他天宗刘大公子什么事。只是……
刘公英拨开蜂拥上来道贺的人群,朝着林天启用力鞠了一躬道:“师尊,弟子无能。”
林天启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变化,只转着手上的玉手球道:“罢了,你过来。”
“是。”
“为何在台上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刘公英附在林天启道耳边小声说道:“师尊,那个女子就是抢功法的人。”
林天启古水无波的眉头荡漾了一层涟漪,凝成了川字:“我命你一人护送,便是希望你不被他人注意,也是奇了,玄明境内究竟哪个弟子饿到要抢别人的肉包子呢?”
刘公英跪下道:“弟子无能,弟子不知。”
“罢了……”林天启大叹一口气,手上转着的玉手球停了下来:“天道时也,运也,命也。记得为师说过的话,接下来,就让为师来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胜过你。”
掌司手上的锣鼓响了三声,场上安静了下来。m.χIùmЬ.CǒM
玄天拓道:“我玄某,有幸请八方侠客,各位掌门,来见证我玄明内门弟子的诞生。我手上有一张上古功法残卷,名唤破炎,算是这压轴的彩头,只要你们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抓到我,便算第一。”
“破炎是什么?”“玄明宗拿出来的肯定是宝贝!”“你没听说只是残卷吗!”“要不要报名啊?”“玄天拓就是只老狐狸哪有那么好对付!”
破炎!李布依只觉得五雷轰顶。为什么又有一个破炎,那自己身上的这些布片究竟是什么?
可是周遭的支支吾吾想尝试又不敢试,放在李布依这里就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两份破炎必有端倪,但若能把二者收入囊中,必能见分晓。自从小勋去为千秋皇室效劳,已经过去了五年;自从火烧玄明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也许对于位高权重的人来说只是简单的二字:“误伤”,可是于她而言,那是不可磨灭的烙印。她时常恨自己弱小,天知道她有多渴望变强!
所有在百人大赛中胜出的玄明弟子都走到擂台上。这擂台与其说是一个台,不如说是一个宛如迷宫雕砌的土墙,他们白衣翩翩立在这弯弯曲曲的土墙上。玄天拓踏着虚空来到擂台中央。
掌司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开始!”
便燃了一柱香,一缕青烟袅袅上升。
没有人能看清他是这么动的,他们只能看见玄天拓的残影,他们感觉得到,玄天拓就在他们中间。有几个玄明弟子大胆尝试,却都落了空。
倏尔,空中飞来几枚小石子,接连几声惨叫,立在垒起的土墙上的选手们纷纷摔落在地上。那些个小石子就像长了眼睛一般一颗又一颗朝着参赛弟子们打来,仿若是一尊活的石头阵。
在所有参赛弟子中,最屏息静气的,只有两位。
一位,是功法比试时排行第二的姬韵,她乃是玄明宗药阁宗师的得意门生,有着雄浑真气,她的真气能施展一手银针真气暗中伤人,也能在不经意间调整石子攻击的方向,从而站稳脚跟。
再有一位,便是扎着一支高马尾的李布依。谁也想不明白,一个在玄明宗外门最边边药房里出来的女弟子,是怎么同玄明仅此一家的药阁里出来的女弟子相提并论的,方才人们都以为这半路杀出的黑马只是侥幸夺冠,但现如今再看,她怎么会有这么灵巧的步子。
在这密集石阵的攻击下,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听着石子来自四面八方,她铆足了劲一下一下扭转着身子躲闪,不过几下,她居然找到了破解这乱石阵的门道。
有些事情也许连李布依自己也说不清楚,比如说,她是如何能同草木说话的,这天赋好像生来就赋予她,而她似乎是它们中的一员;再比如说,遂霄凌空,或者说是目前第一重天的凌空舞步使用的真气经脉走向,为什么与她身体那么贴合,就像她天生就该拥有它一般。
她的步子越来越快,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像玄天拓的身影,她只觉得自己脚底很轻,好像踩在云朵上一般,只需要一点点的真气,便足以支持她浑身真气的运转。她不需要用眼睛看,风声就能告诉她玄天拓的方位。
但玄天拓霸着武林盟主的位置那么那么久了,身为一只老狐狸,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她抓着。李布依觉得她方抓住他的衣角,却像抓泥鳅一样马上从指尖滑走。
很棘手,但不是毫无办法。
她毕竟是个野路孩子啊,最会抓泥鳅了。
在旁人看来她的身影都要模糊得看不清了,她将腿一甩一勾,从天而降架住了玄天拓。
是的,她凭空跃起用她灵巧的腿架住了他脖子。从每一种意义上来讲她都算抓住了玄天拓,可是玄天拓没有停下,他的身影只是比之前更快!外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目力再难捕捉到两道残影。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移动的,只能说玄明宗主神功莫测,轻功天下独绝。他将她带回了观望台上,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早已把她从身上拔了下来。
玄天拓看着这个女孩儿,眼底里全是惊喜,他道:“姑娘,你叫甚么名字,是哪门哪派的人?”
李布依还一脸懵懵地道:“我叫李布依,姑且算是玄明宗的人吧。”
她看见绷了三天脸的玄明宗主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他仰天长笑道:“李布依,你若现在拜我为师,你就是我玄明宗内门弟子。”
“宗主,比武有诈!”偌大的擂台之上,有一女子动用真气之力把声音扩开,那是姬韵。她现如今总算明白她师父告诫她的“羽翼未丰,斩草除根”是甚么意思,她只恨自己在百人大乱斗时没能痛下杀手。
可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一击便能把自己击倒?
玄天拓眉头一皱:“哦?”
“禀告宗主,布依师妹暗中有高手相助,这成绩恐怕有几分水分,不能作数。”姬韵拱手道。
李布依闻此挑了挑眉,只道:“宗主神通广大,亲自监场,你可是在当众质疑宗主?”
玄天拓眼睛一眯。
“该死,那个人去哪里了?”姬韵四下寻找人证,却没有找到楚绍元的身影。
玄天拓转而不再看姬韵,笑脸盈盈地问道:“李布依,你可愿拜我为师?”
李布依一脸尴尬道:“可是我有师父。”
玄天拓道笑脸一僵,思咐了片刻道:“那便请你的师父入我玄明主峰当个宗师,你还是我玄明内门弟子。”
“玄明宗李布依,一举夺魁!”
这笔强要的买卖李布依是听不明白,但至少她知道了一件事,她那好吃酒的老顽童师父,很快就有喝不完的美酒了。
但对于玄天拓来说,他可能找到了一个,在他百年以后的继承者。
长路漫漫,神武狂风骤起,也许还有很多人都沉在梦里,却不知鸾凤已乘风而起,且试韶华,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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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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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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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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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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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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