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走归不好走,但距离却比公路近了许多。/p
“我们这已经到哪里了。”李文天好像发觉了什么似的,抬头朝胡玉梅问道。/p
胡玉梅被问,便掏出了自己绘制的草图,认真地看了一会,再默默地计算一遍。“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我们已经是快到七十三号公路的第一个南军检查站。嗯,大约距离五个公里不到。现在我们已经离开公路,继续翻过这道山梁,或许能够避开他们。”/p
“的确是这样,既然情况改变。我们就先在这休息一会再走吧?”李文天望了一眼天空,大概判断了下时间,便建议休息。/p
之所以说是建议,原因是他已经自觉地让出了指挥权。/p
胡玉梅岂能不知道这厮又想偷懒了,白了他一眼后,也只能接受了。于是点点头,同意休息些时间。/p
不过,她并没有放过李文天,“大家先在这喝点水,休息一会,我和李文天班长到前面看看情况。”/p
“啊?!”李文天立即痛苦地叫了声,不带这么玩的吧?你不嫌累我累啊!这么多人,你干嘛单单选上我呢?/p
“对,对。两个去侦察侦察敌情!”而刽子手和猎人几个,则暧昧地起哄,坏坏地笑了起来。/p
这反弄得胡玉梅脸红了起来,率先跑向高处去了。/p
而李文天却装模作样地对虎子说,“要不,虎子,你去吧?”/p
“我去?我去干嘛啊,人家大尉又没喊我去!你能作主吗?”虎子那会上他的当,反而讽刺地回答李文天。/p
李文天讨了个没趣后,只得在众人的揶揄笑声中,灰溜溜地跟上去了。/p
“咦!检查站里面,好像没人?”先到的胡玉梅望了一会后,奇怪地错愕道。“难道他们撤离了?”/p
“撤离?这不可能!”李文天满脸惊讶反驳道,“这个检查站可是扼守咽喉所在。可控制着七十三号公路,而七十三号公路又是贯穿东南交通的要道。南军怎可能放弃这里?”/p
胡玉梅立即回应,“你说的没错。难道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p
“什么问题?”李文天急问。/p
“这个,现在还不能够肯定。”胡玉梅皱眉道,“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p
李文天也不是傻子,两个真来了一回“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你是怀疑我们的行踪被出卖了?”/p
“我们还是回去,跟大家商量一下吧。”胡玉梅没有下面回答。/p
两人很快就回来了,让他们都有些不相信,纷纷朝他们投去了疑惑的眼光。/p
“你们是说,我们行踪被南军知道了?”神枪不敢相信地盯着李文天问。/p
“这只是我们的分析判断。具体情况是不是这样,还不能最后确定。”李文天也是觉得事情太蹊跷了,按理,这个穿插过南军控制区域方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啊。/p
三人的分析说话声有点大,刽子手和猎人、铁匠几个老兵便走了过来。/p
胡玉梅突然抬头看向李文天,眼睛里有种他能读得懂的提示。/p
而李文天看了后,心里微微一颤,便朝神枪说道:“但是,如果真的能够平安通过这个检查站,倒是给我们省了不少事。尤其是在时间上。石班长,你的看法呢?”/p
还没等神枪开口,刽子手就抢先说道:“那我们不妨闯一闯,就可以试出来了吗?”/p
就连猎人和铁匠都一头赞同。/p
“那就这么定了。”李文天看到几个老兄弟都赞同,便确定下来。/p
看到神枪还在沉吟之中,便对大家说道:“我们也不是全部都去。一班的兄弟大都负伤,就先留在公路后的山坡上。刽子手,猎人,你们两个跟我在一起,在前面负责探路。胡大尉,铁匠,则负责两侧面的警戒。石班长留在山坡上,准备狙击火力掩护。虎子你们几个三班剩下的兄弟随后跟进。”/p
分配完各位的任务后,他又习惯地看向胡玉梅。/p
这回没人笑话他,只见胡玉梅抿着嘴轻轻地点了点头,便下达行动命令:“大家都给我机灵点,这是拼命的活儿。都听明白了吗?”/p
“明白了。”大家都严肃地回答。/p
只有神枪还没有想通,李文天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心里暗暗地叹息道,“三班的人真是一群疯子!”/pΧiυmъ.cοΜ
但他也没有闲着,提着自己的狙击步枪,去先找一个合适的狙击点。他们疯了,自己更应该冷静,得替他们掠好阵。/p
李文天带着刽子手和猎人率先离开山坡,来到公路上,便像南军的巡逻队一样,大摇大摆地向前面走去。/p
检查站的前面原本像是一个小村落。战争前,这儿明显是个繁华热闹的地方,沿着路边有候车站,加油站,小商店,酒吧等。现在早已废弃,连招牌都歪斜在一边。/p
候车站周边,用沙袋和带刺、铁丝网等围成了一个简易的防御工事,俨然是和检查站那边相对应。/p
李文天也不知道南军会不会认同自己的身份,十分警惕地端着枪。明地里看上去是大摇大摆,其实是小心翼翼地接近过去。/p
他们先接近了候车站,朝里面看去,里面果真没有人。/p
铁丝网路障被搬开一半放着,加油站旁边的小商店已经被劫掠一空,满地狼藉。/p
小酒吧里面,也是一地的酒瓶,有些还是装有酒,未曾打开过的原封装。/p
仔细地巡查了一遍之后,李文天他们三个互相地对视了一下,表示安全后。李文天才转身向后面的胡玉梅他们打了一个“安全”的手语。/p
“他们好像离开没多久?”刽子手随手捡起一瓶喝了一半的酒瓶,对李文天缓缓地说道。/p
李文天点点头,“看来两翼也没有什么异常,我们继续往前走,到检查站那边看看。”/p
于是三人又端起枪继续向前走去进。/p
快到检查站时,李文天突然想起老家伙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到了南军放弃的任何地方,你都要不要乱碰任何东西。都是和美军打游击出身的,善于使用某些非常规的战法。比如在撤离之前部署诡雷等等,千万小心在意观察。”/p
于是,他朝刽子手两个交待:“等下,我们不要碰这儿的任何东西。”/p
“知道了。”刽子手和猎人虽然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都点头应同了。/p
“好像有种什么味道?”猎人嗅着鼻子,对李文天他们两个说道。/p
“畜牲!他们一定是临走前,有人不愿意离开。”李文天很快就猜测到南军杀人焚尸。/p
想到这儿,他的脸色变了变,强忍住了恶心,再次骂道,“这帮人真是丧心病狂,连为他们提供服务的人都不放过。”/p
检查站的检查也很简单,因为已经没有人了。/p
“刽子手,通知大家都过来吧。这儿,暂时是安全的。”李文天眉头紧锁地朝刽子手说了一声,就带着猎人,开始对检查站的一个宽大房间认真检查起来。/p
先是胡玉梅三个到达。随后,神枪一班和虎子他们一起过来。/p
等所有人都聚在李文天他们检查过的房间之后,胡玉梅就拿出地图摊在桌面上,让李文天和神枪几个靠前。/p
“我们脚下的检查站应该在这里。而这里之后再往前面推进十个公里,依我的判断,情况也如这儿一样,南军肯定没有驻守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地形复杂,不便他们全歼我们。所以,这十个公里让我们快速通过,直接陷入南军控制区域的纵深区域。”她略顿了一下,接着指着地图,“这,这,还有这,都是开阔的平坦地势,没有很好的隐蔽地形,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将要面对更大的危险。”/p
“胡大尉,您怎就这么肯定南军是在花费这么的力气,就是为了我们这几个人吗?”神枪一直持着不同的意见,觉得这些都是她的过度敏感南昌臆想出来的。/p
“这事已经没有必要争论了。从这个检查站及邻近村子的情况,再就是他们杀人灭口烧焚尸体,都已经足够证实之前的猜测了。”这回,胡玉梅脸色阴沉,显然已经动怒了。/p
面对眼前的现实情况,神枪也不知道怎样来解释,于是就不再吭声,看着地图思考着。/p
“所以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弄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谁把我们的计划泄露给集团指挥部里的人?”/p
胡玉梅的话一说出,就连李文天心里都不免地颤抖了一下。/p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p
胡玉梅像是要从谁的脸上查出般,目光缓缓地从大伙的脸上扫过,“按理说,这件事也属正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向上级无意中透露了这个计划,也是难免的。但是我们是一个集体,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的隐瞒。现在我要找到这个人,目的就是想问清楚,究竟是泄露给谁了?”/p
“胡大尉,你难道连我们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都不相信吧?我们之中绝对没有这样的人!”刽子手不由地有些生气起来,忿忿不平地抗议道。/p
“你给我住嘴!”胡玉梅就像突然变成另一个人了。“我在行动之前就一再强调,保密,保密,绝对保密!可是,还是有人不听,偏偏有人要违背这个命令!”/p
李文天有点看不下去了,但又不好干预,只好讪讪劝道,“玉梅。既然你在乎是谁泄露,为何一定要找出谁来呢?再说,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省了我们很多的时间和精力,这岂不是好事么?”/p
“李文天。你是在责怪无事生非!是在小题大做对吗?”胡玉梅是六亲不认的冷冷喝道。/p
“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什么事情,我们兄弟们可以冷静下来说清楚。”于是连忙陪着笑脸解释道。/p
他娘的,这娘们发起狠来,竟然像只刺猬,谁也沾不得,老子今后岂不是有得受了?/p
“我是这么说过,这次是谁泄密不重要,但是泄密这种事是我绝对不允许的!”这娘们仍是一脸冷冰冰地说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你们根本就是些菜鸟。这就是我今天要强调找出这个人的目的,在任何的环境里,都会因为不同的利益造成了有意或无意间出卖了他人的利益!因为,只有我们这个小队的利益才是真正一致的。”/p
“也许是因为我们被跟踪了吧?”李文天仍然想解释道,“所以……”/p
“你也别装傻了。”胡玉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现在柬军的内部派系众多,仅最高层就有三派,而派系之间的相互倾轧也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如果我们这次行动都被其它人掌握了,那我们哪来安全的?”/p
胡玉梅再次看了一眼所有人道,“其实,这次我也有责任,所以我可以原谅这次泄密的人。但是我不能忍受的是,有人做了这件事却不肯承认。这是诚信问题。如果容忍一个这样的人在我们之中,早晚会害死大家的。所以我才坚持要他自己给我站出来。承认自己犯错,那么我们依然是一个可相互依赖的团队。”/p
“别说了,也许是我泄的密。”神枪不敢肯定地对胡玉梅说。/p
“怎会是你?”胡玉梅十分意外地,“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p
神枪有些扭扭捏捏地红着脸说,“是克妮娅医生问起过我,我就和她讲了个大概的去向。”/p
“是她?”胡玉梅又是一惊,好个叫克妮娅女医生,她还是有点了解的,而且在上次突围中,表现也很勇敢。/p
“昨晚,在我们商量完方案之后。她约我一起出去走走,就要分手了,我们也互相了解一些情况。最后,她关切地问我怎样走?我也没多讲,只是说我们是向东南部进发。”神枪仍然替克妮娅医生解释道。“也许不一定是她,因为,她也是和我们生死相处过一场的人。”/p
胡玉梅点头道,“这人我知道,她的父亲是……好了,这事就这样结束了!”/p
“什么意思,你还是不相信我么?”神枪误以为胡玉梅这是侮辱自己。/p
“胡大尉,我觉得石班长这是无意,呃,不,是不得已讲漏了嘴,再说那个克妮娅医生也不可能会出卖我们。”一班长连忙出来担保道,“这次的事情,可能真的只是一场误会。”/p
“你们也不要轻易地为任何人担保,因为你们都没有经历过轻信他人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胡玉梅不为所动地平静,“但,石班长我还是觉得你可以值得信任。只不过以后能吸取教训。”/p
李文天突然变了脸色,低声喝道,“有情况!”/p
欲知李文天又遇到什么险情,请看下回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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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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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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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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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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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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