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一直在暗中支持着他,若不是有郭家的银子开路,那老匹夫能走到如今的高位?
何况那老匹夫还养了……
郭能想到这里,不敢再想下去,一拳捶到走廊的柱子,越想越愤恨,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真够憋屈的。
那老匹夫有言,这段时日内卫司查得紧,警告他无事不要找他。
他知晓此时若是大张旗鼓直接过去,恐他的那老匹夫不会见他,何况此事在那老匹夫眼里,他的事并非什么大事,便是见了兴许也只是打发他走,不会帮他。
不妥不妥。
不若再过几日,正好要送一笔账过去,不如到时再伺机说说,看在银子的份上,他的姑父应当不会不理的吧?
在郭能左右惊慌纠结之时,一行人骑着马,拿出令牌进了城,当即朝着皇宫而去。
当头的那人面白无须,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眼神却冷冷的。
这人便是曹德。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马都跑废了不知多少匹,终于顺利回到京中,这一趟耗费时日不短,几经周折,终于回来了。
他此时浑身难受,黏黏糊糊的,肩头还有伤,却不顾上梳洗往皇宫赶去。
沐浴后,皇帝走进内室,就见他的小妃嫔鬼鬼祟祟的,坐梳妆凳上,伸着脑袋翻看绣篮,脸都埋绣篮里去了。
皇帝心下了然,他的小妃嫔怕是在偷偷瞧备给他的礼。
备着的什么,他早知晓,而他的小妃嫔也并非会藏东西的人,那么大个绣篮,东西堆得鼓鼓的,当谁看不出来呢。
给了那么多时间,却还藏不好,他的人儿啊,真是有趣。
最妙的是,临时似乎是找不到盖住的东西,慌忙之下最上头盖的是她的一件粉色披风,不能再显眼了。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齐嬷嬷也不提醒,恐怕也是对她的藏法不抱希望,干脆放弃了。
他的人儿,真有意思,可爱极了,总能不经意间愉悦到他。
他攥着拳放在唇边,咳了咳,提醒人他回来了。
莲花一惊,回头就瞧见万岁爷依然在身后,她慌慌张张起身,一不小心将绣篮打翻了,针线布和在做的衣裳全部翻倒在地。
她大急,用娇小的身躯挡住掉出来的东西,干笑着道:“爷渴不渴,到小厅里用盏茶呀~”
皇帝忍不住想发笑,使劲忍了忍,他的小妃嫔怎么这么笨,笨的可爱,让他止不住想逗她。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皇帝眼里满是笑意,面上却一本正经地道:“朕不渴。”
又不动声色地道:“囡囡,这篮子里的物件掉了一地,你别动,让朕来捡,你身子沉不好捡。”
说着作势要过去。
莲花一把挡住去路,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爷您是九五之尊,怎能劳动您大驾,您坐一坐,我自己来。”
哎呀呀,送爷的生辰之礼,想给爷一个惊喜,怎能现下就让爷发现了,等到那日给爷瞧才算惊喜。
何况若是衣裳做不出来,爷不知道,那便当没这回事,爷也不会失望。
上回香囊那事,就是早早告诉爷了,最后却弄不出来,太不好了,虽然爷没说什么,可她心里不得劲啊。xǐυmь.℃òm
此次是万万不可让爷知晓的,她已经想好了,用张总管挖断铲了的那块石头再备一个礼,以备不时之需了。
说来也是神奇,张总管是个有福气的,当初碰断铲子的那块石头,长的模样还挺有意思的,像一座云雾缭绕的小仙山,当时挖出来后,她让人给收了起来,正适合当个怪石摆件呢,她再加工加工,弄个托底就成。
“真的不用朕?”皇帝语气不甚确定的问道。
莲花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用,我好着呢,身子一点也不沉,您瞧瞧,我这不是捡得好好的么?”
人说着就蹲下去,开始扶正绣篮,将掉出去的东西胡乱的捡起来往里扔。
说来倒霉的,她方才闲着无事,就想看看今日的成果,只是想不到刚翻开才看几眼,爷就回来了,她还打翻了篮子。
皇帝又好心地道:“若囡囡有需要,便随时叫朕。”
“嗯嗯。”莲花胡乱点头,已顾不得说什么了,因为被她捞起的线缠作了一团……
皇帝别过头去,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绷不住的笑意,他的小妃嫔这模样,又好笑又娇憨,真惹人怜爱。
怕她太慌张,弄伤自己,皇帝很厚道地走出内室去到厅了,特地背过身去,嘴里嘱咐她慢一些,再顺手将她的那个丫头叫进来帮她。
说来神奇,他小妃嫔身边的人,个个都有点奇特之处,像她那丫头,不知吃了什么,那个头是一月窜一截,此时窜得跟男儿一般高大,成了她奴才里最高之人,看这势头估摸还得再往上拔。
等重新收拾好,已过了一盏茶功夫。
皇帝进去,莲花已将绣篮盖得严严实实的,连一丝缝都不曾有。
她叫皇帝进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爷,您方才瞧见了什么么?”
说着紧张地揪着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帝。
她很担心被发现了,毕竟撒了一地,除了张总管那样眼神不好的,估摸别人都能瞧见。
皇帝一挑眉,刹那间想明白了她在想什么,想让她相信他没看到给他备的礼,恐怕不能说什么都不能瞧见,那样漏洞太大,她不会信。
他斟酌了一二,假装回忆一番道:“当时顾着瞧你,不曾注意旁的,不过看到了你的粉色披风,怎么放到绣篮上,是划了口子要缝补?”
至此莲花松拍拍胸脯,了口气,这么说万岁爷确实没瞧见她做的里衣呢,好险啊。
她看看粉色披风,顺着附和道:“嗯嗯,没错的呢。”
就是这样,否则她怎么会放披风在绣篮上盖着呢,爷这么解释,果然很合乎常理。
这么说,她歪打正着,没有让爷多想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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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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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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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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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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