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坏了坏了……”彩霞连滚带爬,惊慌失措地闯进内寝,待看清楚贵妃的模样,她彻底愣住:“娘娘,您这是……”
薛婉君挑起丹凤眼看向她,眼波流转,明媚一笑道:“本宫这模样,可好看?”
“好…好看……”彩霞整个人呆滞地道,任她小聪明再多,也闹不明白是什么状况,但外面形式很急,容不得她多想。
她惊慌道:“娘娘,外头不好了,那些要来救咱们的人,他们,他们意会错了,现下犯了天大的事儿,只怕会连累咱们……”
“呵,救?连累?”薛婉君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独自笑得开怀。
彩霞怔住:“难道,难道您让奴婢传出去的消息,不是让他们来救咱们么?”
自那次被薛婉君敲打一顿再给一箱银子收买后,彩霞老实了很多,为了表忠心,她日日跟外头来送膳送东西的人谄媚献殷勤,终于打开缺口。
在向外了解到后宫的情形有所好转,所有后妃们的禁足解除,后宫恢复往日平静这些消息后,她立即向薛婉君禀报,那时的薛婉君也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是时候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彩霞当时没有意会到,但后面薛婉君让她向外传递消息,消息用的密语,她看不懂,但她以为是让以前那些依附薛婉君的妃子想法子救他们,所以格外积极。
此刻看薛婉君的反应,彩霞本能觉得不对,她脑子彻底乱了,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千头万绪理不清楚。
薛婉君拿着一把小铜镜不住欣赏这身打扮,笑意盈盈,道:“本宫就知道,只有皇后的服饰,最衬本宫。”
彩霞抬眼望去,如遭雷击,一下子意识到问题所在,惊恐地瞪大眼睛,尖叫道:“娘娘,您这是僭越,这可是要……”
“聒噪!”前一刻还笑着的薛婉君,下一瞬陡然凌厉起来,脸上阴云密布,抬手将小铜镜砸向彩霞,砸向这个打碎她幻想的人。
“噹”的一声,彩霞猝不及防,被当头砸个正着,“啊”地大叫一声,捂着额头畏惧地缩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她隐隐觉得外面那些事,兴许是薛婉君指使,而自己正是把薛婉君意思传递出去的人,只怕自己先前是被骗了。
想到这个可能,彩霞心神全乱,要事实真是如此,事情败露,兴师问罪的人很快就会上门来,到时候……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壮着胆子重新看向薛婉君,猛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事情,要是那些人看见薛婉君头戴凤冠身着国母翟衣,整个华庆殿的人都得陪葬!
彩霞慌得直哆嗦,额头上的疼痛不算什么,她更怕的是对后面下场的恐惧,一想到她可能会死,便怕得瑟瑟发抖。
她爬过去劝道:“娘娘,脱下吧,趁着没有外人发现,咱们把这些东西烧了埋了,外面那些事跟咱们无关,只要没有证据便奈何不了我们。只是娘娘,您身上的衣袍得脱了啊,娘娘,娘娘啊,奴婢求求您了,脱下吧……”
一边说一边跪爬过去,抱着薛婉君的腿不断劝说。
薛婉君阴冷了看着她,抬起脚狠狠踹下:“滚出去。”
彩霞被踹倒在地上,但很快她又重新爬起来抱住薛婉君的腿,涕泪横流地哀求道:“娘娘脱下吧,奴婢不想死,奴婢不想死……”ωωω.χΙυΜЬ.Cǒm
“不想死?”薛婉君哈哈大笑,满脸戏谑地看着彩霞:“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对本宫忠心耿耿?陪本宫死难道不好?仅仅让你死,本宫倒觉得是便宜了你。”
说到最后面上已满是轻蔑不屑,用尽全力一脚朝着彩霞心窝踹去,将彩霞整个人踹翻滚到一旁,撞到一人。
彩霞只觉得胸间剧痛,豆大的冷汗顺着面颊而下,缓了好一会儿才没那么痛。
待稍一好转,她惨白着脸想爬起来,却当先看见一双鞋,抬头顺着鞋子往上看,看见一张平凡的脸,垂着眸冷漠地看着她,此人正是如隐形人一般的彩琴。
一腔怒火从心底升起,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彩霞恶狠狠盯着人,厉声道:“是不是你挑唆的娘娘,是不是你?啊!我杀了你!”
说着拔出头上簪子,拽住彩琴衣裙,疯狂向上扑去!
苍澜院主殿内,莲花靠在圆椅子上挺着个肚皮,扁着嘴闷闷不乐,她旁边是个新搬来的鹰架子,上头站着个缩成一团的苍鹰,头上的羽毛新上了药,有点湿濡和杂乱,这是她新封的骠骑将军,一只年岁很大的老鹰。
她的对面不远处,是用完膳在歇息消食的皇帝和齐嬷嬷,二人十分有闲情逸致地在下棋,有来有往,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莲花跟骠骑将军瞪着眼珠看着那两人,一人一鹰显得格外孤独寂寥。
莲花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奈何二人就是不理她,扮可怜没有用,装狗腿没有用,扯着皇帝跟齐嬷嬷的袖子摇晃撒娇哄人一条龙,也没用!
往日好使的法子,在今日通通都失效了。
用膳时分,她给他们夹菜,他们也吃,他们也会给她夹菜,但只要她一跟他们说话,他们就跟没听见一样不理她,让她十分郁闷,打她一顿都没这么难受。
这一定是在做梦,莲花如是想。
她望向那两人,灵光一闪,眼珠子转了转,有了!
莲花支棱起身子,清了清嗓子,试图吸引注意力,当然还是失败了,不过没关系,下面的才是重点。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一点,才起身走到两人旁边,站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可怜巴巴地道:“爷,奶奶,我错了,我改,我以后一定改,你们不要不理我。”
说着揪着衣摆,转着一双扑闪扑闪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这个看看那个瞧瞧。
这招是她小时候拿来对付她娘亲的,很管用,她别的招数都用光了,两人都没理她,那兴许是她犯错了也说不定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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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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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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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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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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