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初不由得拧紧了眉结,沉默了下来。
不太可能,真的不太可能。
他在昏迷当中,怎么会叫她的名字?
在那一场爱情中,是他放弃了她的。
如今她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没有把他当仇人看待,在他病重时,还去探望他,无非是想还他一个人情罢了。
顾晴天这么一说,顾若初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要避嫌。
因为她是陆泽川的女人,是陆泽川的妻子,陆泽川待她那么好,她绝不能在自己身上给他带来污点。
她爱他,她要把最完美的自己都给他的。
“若初姐,你在听吗?”
“嗯,在听,晴天,我知道你很担心江远恒,要不,你进病房去看看,昨日江父江母见过你,应该不会把你拒之门外。”
“可是若初姐,他想见的人是你……”
顾晴天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不该说,可是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江远恒难受,“我知道你怀着孕,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让你跑一趟会很麻烦,可我还是想求你,求你来看看他吧,其实他……”
顾晴天觉得自己差一点控制不住的想要跟她说江远恒当初放弃她,不是因为爱上了顾若兰,而是太爱她而要保护她的。
“晴天,对不起,如果是这样,我更不能去,我是有夫之妇。”
顾若初无法说服自己,她是不会去看江远恒的,不是因为她心太狠,而是她爱陆泽川,她不会跟别的男人有任何的纠葛。
抱歉,我不能去
“可是若初姐,他想见你,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叫你的名字,如果你来看他,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顾晴天着急的恳求着顾若初。
可是顾若初真的很难决定,她根本不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见江远恒。
“晴天,抱歉,我不能去。”
顾若初慌乱的挂了电话。
顾晴天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着急的要命,顾若初不肯来见江远恒,他心里一定很失望吧,这时,医生过来,进了病房。
一脸苍白江远恒还在不停的喊着顾若初的名字。
江父着急地问医生:“医生,他现在在梦呓,是不是会醒过来?”
医生替江远恒简单的检查了一番,说:“病人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他现在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应该是病人迫切想要见到的人,如果他能听听这个人说话的声音,能感受到这个人想他早点醒来,对病人的苏醒是有好处的。”
江母拉住江父的胳膊,难受地说:“这可如何是好?”
医生并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问题,说:“你们可以把他想见的人找过来,一直在叫那个的名字,听着应该是个女孩子,想必是他的心上人吧。”
江母心里慌乱极了,顾若初可是个有夫之妇,又是陆泽川的妻子,怎么任由着江远恒惦记,况且江远恒曾经跟她的妹妹顾若初订过婚。
医生走了之后,江母着急地说:“老公,你看这可怎么是好?”
江父叹了一口气,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陆泽川的太太呀,那不是一般人,岂是他们想叫就能叫来的。
“远恒这个样子,我们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之前顾若初不是来看过他吗?他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情?”
江母一心只想着儿子早点好起来,心一横,便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去找顾若初,求她来看看我儿子。”
说着江母就往外走,在门口处被江父给拦住了。
“不能去,真不能去。”江父还是要顾忌着面子。
这不是一般的问题。
顾晴天看到江父和江母出来,赶紧走过来,急地的看着他们说:“伯父伯母,还记得我吗?我是那天跟若初姐一起来看过江远恒的。”
江父江母当然都认得她。
尤其是江母,听到她说跟顾若初一起的,赶紧握住了她的手,笑着说:“你认识顾若初,是吗?”
顾晴天点点头。
实在是太庆幸了,江母瞬间心情好了很多,拉着她到了一边,“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顾晴天。”江远恒的母亲,顾晴天跟她说话,还略微有些紧张。
“顾晴天?你也姓顾呀,你跟顾若初是姐妹?”
顾晴天赶紧摇摇头,说:“不是的,只是同姓,又刚好认识而已。”
“那你们关系是不是很要好?”江母渴求的看着她。
“应该还算不错吧,她对我挺好的。”顾晴天觉得顾若初还是一个很热心肠的人。
听她这么一说,江母算是放下了心,赶紧问:“那我能不能找你帮个忙?”
江父意识到江母肯定是想通过顾晴天找顾若初来看江远恒,拉着江母说:“不要乱说话。”
江母瞪了一眼江父,“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着江母拉着顾晴天走到了一边,江父知道她肯定是要跟顾晴天说顾若初的事,却也没有那么坚定的心要拦着她,毕竟他也想儿子能早点醒过来。
江母感慨地说:“顾若初来看过我们家远恒,他们应该是要好的朋友,远恒曾在梦里叫着她的名字,想必是想见她,我跟顾若初不熟,也没有联系方式,你能否帮忙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来医院看看远恒。”
顾晴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母了。
她已经跟顾若初打过电话,顾若初都不肯来的。xǐυmь.℃òm
她若是应下来,顾若初还是不来,她便是失信于江母。
思来想去,顾晴天只好说:“伯母,你先别着急,我联系她试试,毕竟她腿受着伤,行走不便,又有身孕。”
“是是是,那天我也看到了,只是远恒这个情况……”
“伯母,我都明白的,你先去照顾江总,我去联系她。”
“麻烦你了。”
顾晴天走到走廊的尽头,再一次拨打了顾若初的电话。
顾若初看到是她打过来的,想必又是会提江远恒的事,这个电话,她不是不想接,是觉得自己不能接。
陆泽川已经亲自陪她去看过一次了,她若是再去,总归是觉得对不起陆泽川的。
她不能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失望。
一直到电话挂断,顾若初回了一条短信给顾晴天。
“晴天,对不起,你清楚我的状况,我已经是有丈夫的人,对于前男友,我觉得还是要避嫌,望理解。”
顾若初心里很乱。
原先是因为江远恒抛弃了她,而她也爱上了陆泽川,他们之间再无感情的纠葛,去探望他是个人情。
她不想让陆泽川知道江远恒昏迷着在叫她的名字。
她不想让陆泽川误会的。
顾晴天知道说不动顾若初,她是因为很爱陆泽川才会这样的,叫不动顾若初,江远恒若是心如死灰,一个病情很重的人,没有了求生意识,活下去的机会是很渺小的。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远恒出事,心一横,决定去找陆泽川。
她答应过江远恒不能跟顾若初说,她说给陆泽川不算是违背承诺吧。
顾晴天打车去了陆氏集团。
她没有陆泽川的电话,想见总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好一直守在公司外面等着,只求着能够等到陆泽川。
下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顾晴天越来的紧张了起来。
终于看到陆泽川从公司里出来,她飞快的跑上去,气喘吁吁的站在陆泽川跟前。
“是你?”陆泽川认出了顾晴天。
“陆总,很抱歉,打扰到你了。”顾晴天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没事,我不会跟若初的朋友计较的,你找是有事吗?”陆泽川的语气还是比较温和的,从他的字里行间,顾晴天也听得出来,人家陆泽川是多在乎顾若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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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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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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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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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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