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池翌也抬起手弩,按下机关,不远处冲过来的雪狼“嗷”了一声,眼睛迸出鲜血,染红了雪地,同时刺激了其他雪狼,一个个凶狠的围上来。
但狼群凶狠,音盏两人更狠,手起鞭落,招招致命,地上很快堆了好几具尸体,其余的狼被唬住,不敢再上前,但也没有离去,只是忌惮地在远处观望。
“走吧。”
音盏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只要狼群不招惹自己就随它们去。
池翌将手弩重新折起来插回靴边,抬脚将死在面前的雪狼踢开,“不是要剥皮吃肉吗,这就走啊。”
音盏:“这里连个干燥的地儿都没有,你怎么生火烤肉。”而且因为银星的关系,她并不想吃狼肉。
池翌丧气道:“唉,看来只能饿肚子了。”
“也不一定,只要在天黑前找到雪涡蜂就行。”
“这里那么大,放眼看去全是雪,我现在连方向都弄不清了,怪不得那大婶说没有人带路找不到的。”
“虽然没人带路,但……”音盏下巴指向躲在山坡后观察他们的雪狼,“我们可以让狼带路啊!”
池翌一怔,继而激动起来,“对啊,这些狼群生活在雪山,肯定知道万兽楼的老窝在哪里,可是,要怎么沟通啊?”
音盏:“简单,直接问呗。”
说完,她便朝那雪坡走去,幸存的雪狼见状转身就跑,跑了一段距离见对方没追过来,便又停下来,继续用警惕而凶狠地眼睛盯着两人。
音盏则直接开口道:“问一下,你们知道这片雪山有住人吧,能带我们过去吗?”
打头的那只雪狼眯起眼睛,盯着音盏看了一会儿,忽然“嗷呜”叫了一声,似乎在回答她的问题。
池翌惊讶地说道:“这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啊?”
音盏道:“它在跟我们讲条件呢。”
池翌更惊讶了,“你能明白它的意思?”
音盏胡乱编道:“狼本来就是很聪明的,不然为什么被打怕了还不走,肯定有所求啊。”
池翌:“那也可能是想等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偷袭!狼的确聪明,还很狡猾!”
音盏脑海里浮现银星犯蠢的模样,这人有时候是挺聪明的,但和狡猾是完全不沾边,不过也可能他是例外。
“反正我们也不认得路,干脆试一试吧。”
音盏对着那头狼说道:“你带路吧。”
回应她的应该是这群狼的头领,身躯比其他雪狼要强壮,只是没有尾巴,褐色的眼睛盯着音盏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十分人性化地朝他俩扭扭头,示意跟它走。
“走吧。”音盏道。
池翌还有些迟疑,“真去啊,它们会不会把我们带到陷阱里。”
音盏看向他,“你怕啊?”
池翌扬眉,“谁怕了,我是不想耽搁时间,既然你都不急,那就走吧。”
于是,两人跟在狼群后面,朝着雪山深处走去。
越往前走,风就越大,空中开始飘起雪花,时不时能看到有黑影在上空盘旋,发出尖锐而苍凉的鹰鸣。
在这冰天雪地里待得久了,会让人产生一种浓浓的孤寂感,音盏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万兽楼的老窝会选在这样的地方。
狼群走得并不快,时不时还转头四处警惕着,两人跟着穿过一个又一个雪坡后,面前出现了道冰墙,从上方垂下很多冰凌,尖锐的那头指着地面,密集而狰狞。
只见走在最前面的雪狼一窝身,从冰凌缝隙中钻了进去,接着头狼低吼了一声,朝两人偏了偏头,示意他们进去。
池翌震惊了,“万兽楼的老窝在这种地方?”
“不是。”音盏回道,然后就朝着冰凌屏障走去。
池翌赶紧跟上,同时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音盏:“狼窝。”
池翌眼睛一瞪,“狼窝,啊!那我们……唉,你等等我!”
见音盏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池翌也只好跟上。
冰凌墙后面是个洞,头顶同样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冰凌,没有了呼啸的寒风,给人一种暖和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随着深入很快就消失了,黑暗和寒冷渐渐加重。
池翌用灵元包裹着自己,警惕地看着四周,忍不住问道:“它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音盏倒是淡定地很,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刚才说了啊,这是条件,帮它完成了心愿就带我们去雪涡蜂。”
池翌狐疑地看向她,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走在前面的雪狼发出“呜呜”的声音,声调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柔,惊得他连忙看过去。
只见前面不远处亮着微弱的火光,听到狼的叫声后,昏暗中缓缓竖起个黑影,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无尾,你来了。”
狼窝里面居然有人!
难道这些雪狼是被人养着的?
音盏和池翌对视一眼,均警惕起来,朝着里面走去。
洞的深处依旧阴冷,但很干燥,靠墙边生着火堆,火苗已经很弱了,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地上堆着着乱七八糟的杂物,破旧的衣服、单只的靴子、水壶护具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
雪狼低声“嗷呜——”,缓缓走到亮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亲昵地拱着脑袋,似乎在和人撒娇。
音盏心里震撼。
狼是非常骄傲的凶兽,轻易不会与人亲近,能让它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可见是把对方当成了非常重要的同伴。
“那个……我们是在雪山迷路的人,遇到狼群发生了点冲突,后来它就把我们带到这儿。”音盏顿了一下,思索着怎么开口比较合适,“冒昧打扰,这里是……”
闻言,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来雪山做什么?”
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这里已经是雪山深处了,连雪原镇的人都不会踏足,他们冒险进入只可能是冲着雪涡蜂来的。
所以音盏也没有隐瞒,直言道:“我二人想去雪涡蜂。”
那人立即问:“去做什么?”
音盏:“找一个人。”
“找人?”那人似乎有些意外,“找谁?”
音盏:“万兽楼的少当家,言雪衣。”
听到这个名字后,那人呼吸一下急促起来,声音也不由拔高了,“少东家!他还活着!你是他什么人?”
从对方的反应来看显然是认识言雪衣的,只是不知是友是敌,但也不重要,此人气息断续疲弱,命不久矣。
音盏便没有隐瞒:“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那人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如何认识的?”
音盏微微挑了下眉,从他们来到这儿就被对方质问,问了又不信,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雪狼突然冲音盏叫了一声,褐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亮光,似乎在提醒她之前说好的条件。
音盏与雪狼对视一眼,略作沉默,开口道:“我与言雪衣是去年初夏在东州认识的,当时他是为了追查梁宁……”
将与言雪衣认识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后,那人似乎放松了一些警戒,语气也柔和起来,喃喃道:“没想到雪衣那孩子终于交了朋友,好、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音盏心里愈发惊疑,听这人的话似乎与言雪衣关系匪浅,还很关心他,怎么会生活在这种地方呢?
“这位小友,你一定在想我是谁吧?”那人忽然道。
音盏点头,“你既然认识言雪衣,怎么会生活在这里呢?”
那人又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才道:“既然你是雪衣的朋友,又被无尾带到这里来,可见一切都是天意!你过来吧,我有事要拜托你。”
音盏看向雪狼,见它静静看着自己,轻轻点头。琇書蛧
原来所谓的条件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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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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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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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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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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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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