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言雪衣会用这种绚丽的招式,不错,在她看来这一招挺酷的,就是……这些碎尸味道太特么臭了,连她都受不了,只怕言雪衣更不好受。
果然,收手走过来的言雪衣脸色不太好看,本来就寡淡的唇色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消耗太大还是给熏的。
音盏连忙走上去问道:“你没事吧?”
肩上的小梦小影也关切的看着他。
言雪衣轻轻摇头,似乎不想说话。
他不想说,那边的面具人忍不住了,骂道:“我靠!你特么是炸了粪坑吧!太臭了,呕——”
音盏不想笑的,但忍不住,肩膀刚耸了一下就见言雪衣看向自己,于是立即控制住表情,轻声对他道:“你看出来了吧?”
言雪衣垂下眼帘,道:“嗯,你挺高兴的。”
音盏:“……”
高兴什么?不是,她问的不是这个啊。
“我是说那个人。”音盏朝他眨眨眼睛,“别告我你没看出来他是谁。”
言雪衣轻轻哼了一声,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冷意,淡淡道:“除了他还能是谁。”
接着又道:“你要过去吗?”
“啊?”音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去哪?”
言雪衣看着她,深海似的眼眸沉沉的,一眼看不到底,“到他身边。”
音盏露出疑惑地表情,“我现在是你师妹啊,为什么要过去?”
一瞬间,深海似乎透入了一道光,沉沉浮浮地透出丝许光亮来。
言雪衣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微松,轻轻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声音也柔和下来,“那我们走。”
音盏虽然好奇花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眼下不是询问的时机,何况她已经没有身份去问,当即点点头,一行人朝前走去。
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和前面的两拨人面对面对上。
音盏不想在面对花燮时露出破绽,只好尽量不去看他,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另一拨人身上。
能闯过生死回形阵,又在死路杀出重围,必然不是普通的冒险队。
从站队的位置来看,领头的应该是那个黑袍人,身边还有七八个手下——
突然,音盏感觉到一道锐利的带着杀意的目光,迅速转眸,却只来得及看到个侧影。
那是个身材瘦小的人,在一群高个壮汉中尤为明显,同样穿着宽大的黑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露出的半截手指上缠绕着绷带,此刻紧握成拳,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某种情绪。
音盏眼眸微微眯起。
她是近期恢复的容貌,见过的人不多,见过同时又与她有仇的,怎么想都只有那么一个答案。
是巧合,还是她想多了?
正琢磨着,面前突然出现张青面獠牙的脸,音盏猝不及防被吓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就听对方道:“怪不得言少当家对付几只地龙还杀鸡用牛刀的使出大招,原来是孔雀开屏臭显摆呢!奇怪,你不是一向不近女色,怎么改性啦?”
言雪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倒是李修有些弄不清状况,当即喝道:“你是什么人?敢这样对我家少当家说话!”
面具人身侧的人顿时不干了,“你又是什么人,敢这样对我家公子说话!”
李修上下打量着两人,突然道:“你们根本不是炎塞国人,到底是什么人?”
先不说口音问题,炎塞国人一般不用“公子”这个称呼,故而李修产生了怀疑。
但言雪衣知道对方是谁,并且处于某种私心不愿在此逗留,淡漠开口道:“他人之事与我等无关,走吧。”
他虽然是一贯的冷漠,但花燮习惯了,也不当回事,用刚才拦住黑袍人的姿态拦住了言雪衣,手指捏着发尾的流苏,语气玩味儿地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他相信言雪衣认出了自己,应该也听出他是什么意思了。
言雪衣面色如初,淡漠道:“你要我回答什么?”
花燮将流苏往音盏方向一指,“第一次在你身边见到女人,不介绍介绍?”
言雪衣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师妹。”
“师妹?”花燮踱步到了音盏面前,随意瞥了一眼,目光落在她肩上的纸灵身上,笑了,“言少当家,你撩妹都是用同一招么。”
想到对方用同一招套路过那女人,花燮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语气难免带上丝嘲讽。
言雪衣视若罔闻,根本不搭理他。
音盏见花燮偏头看着言雪衣,压根没注意到自己,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失落,这家伙之前一直说她丑,仿佛非天仙不娶似的,现在见了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呵,男人。
“你谁啊?别拦着路,我们要走了。”
她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言雪衣和花燮同时转头看向她。
“想知道我是谁?”花燮手里把玩着流苏,道:“那你先告诉我,你和这冰山雪莲啥关系?”
师兄师妹男才女貌的……一般都会滋生出那啥那啥不可告人的关系,只要他拿到实锤,就能让那女人死心,以后别总去找言雪衣。
此刻花燮还不知道面前的师妹正是自己准备套路的女人,无知无觉地开始作茧自缚。
音盏哪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现在说话的语气说不出的轻浮,当下不喜,板着脸道:“我对你没兴趣,请让开。”
“哦。”花燮一手托着手肘,另一手抵着面具边沿,笑道:“那你对谁有兴趣,你师兄吗?”
言雪衣本打算强行离开,闻言一僵,注视着音盏的眼眸微闪,心里一时不知道是期待多一些还是紧张多一些。ωωω.χΙυΜЬ.Cǒm
音盏瞪了花燮一眼,道:“我对谁都有兴趣,反正不是你!”
花燮:“那就好,我也有了在意的人,咱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看着言雪衣的。
两人目光在半空交接,寸步不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男人间才懂的硝烟味。
音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道两人幼不幼稚啊,明明是名动天下的青年才俊,一碰面就针锋相对,若是切磋实力也就罢了,偏偏是为一些不知所谓的小事,莫名其妙。
言雪衣眼眸微眯,突然道:“你还没回金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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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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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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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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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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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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