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南慕雄是那代皇室子弟中修炼成就最高的,曾代表南乐皇室参加大陆最高赛事夺得头筹;还在对战东水国入侵时,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挫败对方大将军,赢得了最终胜利;先皇故去后,他便顺理成章的坐上皇位,之后再没有出过手,也没那个必要了,反正什么事都有人愿意替他去做。
南慕雄的五官和太子有五成相似,但线条更硬朗一些,眼睛也没南慕痕的温和,看人的时候威仪尽显,分外凌厉。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花燮依旧面色不变,将珍珠鸡放回去,才懒洋洋地对南慕痕道:“皇伯伯问你话呢。”
南慕痕一怔,心道明明是在问你,但被他这么说,也不好不做声,便起身道:“回父皇,易之在和儿臣讲虚实之道。”
“哦。”南慕雄笑了起来,威严依旧不减,看向花燮道:“你倒说说,什么是虚实之道。”
“我哪懂什么虚实之道啊。”花燮对太子的甩锅很不满,完全忘了是自己先把锅甩过去的,“是太子皇兄问起那些市井谣言,我说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罢了。”
南慕雄故意板着脸问:“你又弄出了什么市井谣言,真是半点不消停。”
花燮无语,“怎么会是我弄出的,谁会给自己造谣啊。”
南慕雄笑了起来,“那先说说,到底是什么谣言,让大伙给评评理。”
花燮:“那么多谣言,您指哪条?”
南慕雄抬手指点了点他,一副“拿你小子没办法”的样子,加重语气道:“你和太子说的是哪条就说哪条。”
“哦。”花燮又转向南慕痕,“那还是你说吧,我不记得了。”
南慕痕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道:“是关于易之前些日子新收了两个人的传闻。”
说完,有意无意地瞥了音盏一眼。
这么明显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南慕雄的注意,也扭头看过来。
见是个身材单薄的少年,模样普通,唯有一双眼睛十分清澈灵动,一点不怕地看着自己,想到不久前听到的事,他眼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意味,问花燮,“这就是你新收的人?”
花燮:“是,我挺喜欢她的,所以这次赴宴也带来了。”
我挺喜欢她的。
这话说的暧昧,但音盏没有自作多情会错意,知道花燮这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南慕雄点点头,目光不经意扫过右相,突然话音一转,“听翟将军说,王家那孩子能够找回来,还多亏了你的人,莫非和这少年有关。”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就变了。
昨夜发生的事尚在调查没有公开,但在座的显然有自己的情报渠道,早就听说后半夜京兆尹、顺承王府和右相府急急忙忙出城去了岁寒寺并找到了失踪人口和真凶,只是具体细节不清楚,闻言纷纷将目光投视过去。
反应最大的是右相夫人,她浑身一震,从魂不守舍的状态中回神,猛地看向音盏,“是你发现的司乔?他当时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到底什么情况你……”
她的语气太过急迫以致有些尖锐刺耳。
“夫人。”王京连忙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抚道:“你别急,这事京兆尹在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听到这个声音,音盏浑身一颤,拳头又握紧了几分。
“还查什么!”王夫人甩开他的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激怒,红着眼睛怒道:“儿子都那样了,要不是京兆尹那帮废物,司乔就能早点被发现,怎么会……会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里,呜呜……还有你,你也是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不能救我的司乔,他好惨啊……呜呜……”
她情绪说崩溃就崩溃,让人措手不及。
王京几次试图打断她都没成功,还被当众数落了一番,脸色又尴尬又难看,偷偷瞥见皇上面色不愉,心中骤慌,不得不求助地看向翟天临。
作为王夫人的小叔,翟天临对她不分场合的口无遮拦非常不悦,但考虑到她儿子现在的情况,也能理解几分,这才没有出口斥责,开口道:“筱梨,司乔的事自然会有人查明,你急也没用,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吧。”
翟筱梨,是王夫人出阁前的名字。
说完,翟天临又朝南慕雄行礼,“微臣这侄女为儿担忧,情绪不太稳定,这才出言无状失了身份,希望皇上不要怪罪。”
南慕雄摆摆手,语气比刚才温和许多,“朕理解,既然如此,那就先行回去休息吧。”
“谢皇上。”
翟天临行礼后,对王京使了个眼色,后者刚要去拉王夫人,她就从座位走出来,到殿中央噗通跪下,道:“皇上,臣妇的儿子虽被找到,但大夫说他已油尽灯枯,撑不过……两日,今日臣妇前来,就是恳请皇上做主,彻查真相为我儿报仇,让他能……走得安心一些。”
说到后面,王夫人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哪怕平日嚣张倨傲,此刻的她也只是个即将失去儿子的母亲,这番含泪请求让不少人都为之动容。
连皇后娘娘都捏着手帕抹了抹眼睛,开口道:“作为一个母亲,本宫非常能理解王夫人的心情,幕后真凶残害无辜,泯灭人性,人人得而诛之,皇上,一定要彻查到底,为那些受害者讨个公道。”
旁边的岚妃也是一脸忧心,看似很同情对方,眼底却有些难以察觉的幸灾乐祸。
南慕雄严肃道:“这是自然,朕已交代下去,要京兆尹将此案前前后后都调查清楚,只是听说那个制造怪物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
“一定还有同党!”
不等皇上话说完,王夫人就情绪激动地说道:“此案还有很多疑点,为什么那个人会掉进水塘就死了,他是怎么藏到岁寒寺的,还有之前我儿的失踪,没有人配合的话不可能悄无声息的人就不见了!”
她一声声的质问,简直说到了音盏的心坎!
本来还在苦恼怎么顺理成章地开始行动,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得顺利多了,什么都没做就有人主动提起这件事,把案情引入了最关键的地方。
她不由看向王司涵,此刻他哪里还有之前的风轻云淡,明显有些坐立不安,神色渐渐被凝重代替,数次偷偷抬手拭汗,余光不住往他爹身上瞟。
王京却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暗自神伤地看着夫人,眼里有无奈、伤痛、隐忍,将一个爱子性命垂危、爱妻情绪崩溃、作为一家之主无能为力看着的形象诠释得淋漓尽致。
要不是音盏知道王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估计都要被这个演技给迷惑了。
但今日,这副虚伪的面具就要被撕破了,相信一定会让很多人震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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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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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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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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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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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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