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这常家是不会跟我们傅家善罢甘休的了。如今这节骨眼上,若是你跟封小姐把婚事办了,对我们傅氏来说,也是稳定人心的一件好事。你说,是不是?”
卓雅夫人语调缓慢,但是句句皆带着压势,凌厉的目光看着傅寒川,等他的表态。
傅寒川薄唇抿着,墨黑瞳孔不见丁点波澜,几秒后他开口道:“母亲,我不希望我的婚事,再沾上任何的利益关系,也不想带给封小姐任何压力。就算结婚,也是要等傅氏完全稳定下来再说。”
说完,他便抬脚往屋子里走去。卓雅夫人看他的身影还想再劝:“寒川——”
傅寒川未再做停留,也没再做回应,卓雅夫人沉着气,看他不带任何停留的进入屋子,那果决的模样,不容任何人置喙。
转眼间,院子里已收拾干净,老何走过来请示道:“夫人,这边都已收拾好,只是这个……”
珠宝盒内放着的是那串翡翠项链,一直放在桌上。
卓雅夫人皱眉看着那串项链,今天此举,无疑跟常家是正面撕破脸了,这项链就更显讽刺了。她冷冷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在我这儿放着也不合适。既然名为海的女儿,还是物归原主吧。”
“去,找一盒上等燕窝,合着这项链一起送去常家,就说谢谢常小姐的心意。”
老何手捧着首饰盒:“好的,夫人。”这便退下办事去了。
卓雅夫人看了一眼老何背影,心里没来由的觉得一阵烦躁,一天的好心情全坏了。
傅寒川进到屋内,封轻扬站起来对着他使了个眼色,这人情他可欠大了,傅寒川只当没看到,踱步走到沙发坐下。一会儿卓雅夫人便也进来了,看了看两人,对着封轻扬道:“封小姐,刚才幸好有你,不然这常家人,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封轻扬笑笑说道:“常家来势汹汹,我都被吓到了。夫人沉着应对,以后还要好好跟夫人多学习学习。”
又一番闲聊之后,封轻扬才找了借口脱身,傅寒川送的她。
车上,封轻扬长长的吁了口气:“这半天下来,感觉我少活了几年,阳寿都短了。”
傅寒川知她心思,终于开口道:“封小姐今日恩情,以后一定偿还。”
封轻扬终于得到这位大爷一句承诺,扬了扬眉毛,还没得意起来却听他道:“以后若是封小姐看中了什么人,我定鼎力相助。”
封轻扬虽然不受封家器重,但是她的身份,将来要嫁人更是受到家族约束,要想自由恋爱结婚是很困难的,免不了又是一场家族联姻。封轻扬对此深恶痛绝,闻言气怒道:“乌鸦嘴!”
却不想,傅寒川一语成谶,封轻扬为了摆脱封家付出多大代价,此又是后话了。
傅寒川微勾了下唇角,似乎是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不跟她毒舌,封轻扬想也知道他在高兴什么,看他一眼凉凉说道:“今日常家上门来,不管是卓雅夫人还是常家,这是彻底没了戏,你真不觉得遗憾?”
傅寒川冷冷一勾唇道:“时时受到制约的婚姻要了有何用?”
强强联合看起来画了个大饼,可封家的那俩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常妍那种性子的,受了点儿委屈就回去哭诉的话,他可没那个耐心哄着捧着。
不管是常家,还是卓雅夫人,决裂的彻底才好,不然,他找封轻扬来演戏是无聊打发时间的吗?
封轻扬看他那表情,撇了撇嘴吐槽道:“是啊,你最好就是希望苏湘那种,事事谦让着你,任由你搓圆捏扁了的欺负。最好还有个混蛋哥哥,这样她的依靠就只有你,娘家都回不去,是不是?”
呵呵,虽然不清楚他们的具体事情,但是光看那些外界传闻,再加上近日来的观察,她也能拼凑出一个大概。
可惜,把人欺负狠了,小哑巴铁了心的一去不回头,不然还能见着人家跟祁令扬去新西兰了,连想都没想的立即就跟了去么?
傅寒川横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只说道:“说真的,今天要不是你出场,还达不到这个效果。不过从今天开始,估计你在常家人的眼中就是眼中钉了。”
封轻扬的手指卷着耳边一撮短发说道:“我一个无名小卒怕什么,再说了,我这不是已经找到靠山了吗?”
她斜了一眼傅寒川:“这你可得负责。”
常家要报复起来,不会只针对傅家,封家定然也会受到影响,若是搞不定的话,她可没法对封家那几个交代。
傅寒川道:“以我们要启动的那个项目来看,以后封家会更上一个台阶,这么大一块蛋糕还不够你吃的?”
封轻扬挑了下眉梢没再说什么,倒是她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下来道:“说到眼中钉……刚才我看到那常小姐的眼神,可是很不友好啊……”
……
常家别墅,常妍看着不久前傅家下人专门送来的那一串翡翠项链,一双眼阴沉无比。
她紧握着那吊坠,不顾坚硬的边缘将她的手骨膈得疼痛入骨,似乎要将那疼痛深深的刻入骨髓里。
原本,她还想做最后一番努力,再去做一下挽回,希望两家还能重修旧好,这样她便还有机会,可是,那个女人居然也在,坐着她曾经的位置。
封轻扬,彻底的取代了她!
她竟然敢讽刺她,说她没有做当家主母的魄力?
常妍阴狠的眯了下眼睛。吧嗒一下,翡翠周围镶嵌着的珍珠配饰在她手中生生的被捏断,一颗颗珍珠掉落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无声无息的滚了滚才停下。
常妍看着那些散落四周的珍珠,一口气慢慢的沉淀下来,唇角挽起一抹阴狠的笑。
……
机场,苏湘跟祁令扬走出机场,祁令扬单手抱着珍珠坐上一早就安排好的保姆车,苏湘坐定后便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约莫非同询问情况,但是刚拿出手机时就被祁令扬阻止了。
他道:“先不要找莫非同。”
“为何?”
祁令扬对着司机先吩咐道:“去盛熙酒店。”
苏湘皱了下眉:“不是回湘园吗,怎么去酒店?”
祁令扬看了眼马路上掠过的风景,开口道:“如果苏润一直昏睡不醒另有原因,那么莫非同跟苏丽怡挑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决定给苏润转院,必定是有他们的计划。”
“我们出去一天就立即赶回来,若是让那个人知晓了,恐怕会生出疑心。那人做事那么谨慎,若猜出那是莫非同设的局,还会动手吗?”
苏湘一听,沉了口气道:“我没想到……”是她太心急了。
祁令扬看了看她,拍了拍她手背道:“先耐心等着。莫非同这一招是要扰乱对方阵脚,应该很快就会露出马脚的。”
“嗯……”苏湘点了点下头,攥紧了手指让自己先平静下来。
……
老城区的一栋旧楼内,蓝理好好的在床上躺着当咸鱼,突然就被莫非同一通电话给挖了起来。
她懒洋洋的把她舒服的珊瑚绒睡衣换成黑色打底衫白色花纹裙的装扮,再顺手套上一件红棉袄,这便出了门。
楼下,莫非同靠着墙,等得百无聊赖之时便点了根烟打发时间。
他的面容俊秀,又是有着一副高大好身材,穿着也很有品位,这模样让来往小区的人看到他时回给他超高的回头率。
莫非同早习惯了这样的注目,但因有事在身便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看了下腕表,正打算再打个电话催一下,这时一个中年大妈拎着菜篮子走过来,笑眯眯的道:“小伙子,以前在这小区没见过你,在这边等人?”
莫非同看她一眼,点头道:“是。”
大妈上下看了看他,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满意:“小伙子,有对象了吗?”
楼梯上,蓝理正慢吞吞的走下来,莫非同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转头一瞥,冲她抬了下下巴:“喏,来了。”
大妈抬头看了眼蓝理,笑容尴尬了几分:“哦,原来是蓝校长的孙女,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便一脸遗憾的走了。
蓝理不知道他们在楼下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走下来时瞅了瞅已经走远的大妈,对着莫非同道:“在说什么?”
莫非同道:“那位大妈大概是要给我做媒。”
他一转头,看到蓝理那一身打扮上下看了看,她的这身衣服,跟上次见面时别无二致,他道:“我说,你这身新衣,打算穿一个新年?”
蓝理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衣服好好的,又不脏,怎么就不能穿了?不都是这么穿的吗?
她翻了下眼珠子,转身就往楼上走,切,她又不是模特,干嘛要天天穿新?
莫非同一把揪住她的手臂,把人拖了回来道:“行了,反正也不是来看你穿什么的,上车。”
医院停车场,一辆路虎停下,车上下来一个男人,随后,一个穿着白裙红外套的女人也跟着下了车。
苏丽怡自己搭了出租车过来,看到蓝理时,眼睛里多几分幽怨。
莫非同没看她什么表情,搂着蓝理径直的往医院大楼走,苏丽怡跟了上去。到了病房,正好赶上护士来给苏润测体征。
莫非同开口道:“你说昨晚苏润醒来,他跟你说了什么?”
苏丽怡面色悲愤,她道:“我爸只是醒来了一小会儿,他说,有人趁着他不能动,想要杀他,叫我救他。”
“别的呢?”
苏丽怡捏紧了手指,眼中透出凶光,咬着牙道:“他说了一个名字便又昏过去了。”
莫非同看她一眼:“名字?谁?”
护士已经测量好了数据,在做最后的收拾,苏丽怡咬住了嘴唇,看了眼那护士,再转头看了看透着玻璃往内看的保镖,对着莫非同摇了下头。
莫非同微扬了下眉,两人视线交换了下,似乎在达成某种默契。
莫非同慢悠悠的道:“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只要你说出那个人是谁,我便答应你,随时可以转院。”
“好,我只要我爸能够活命。”
等那护士离开后,苏丽怡便马上恢复了本来神情,她问道:“莫先生,我们演这出戏,真的能找出那个对我爸做手脚的人吗?”
“你确定,你的这一剂猛药,不会给我爸带来危险?”
莫非同看她一眼,视线落向门口走廊。他道:“就是要逼得他们完全乱了阵脚,接下来,就看过会儿的戏了。相信刚才那些话,很快就会在医院流传起来,只要你演的逼真不掉线,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苏丽怡看他笃定的神情,咬了咬牙道:“好,我相信你。”
她紧绷了会儿,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蓝理,皱了皱眉恶声恶气的道,“我们在做事,你又何必一直带着她来?”
莫非同对着蓝理招了招手,蓝理一走过去他便搂住了她的肩膀对着苏丽怡道:“防你。”免得一直被她纠缠,他可不愿被这心机深沉的丫头以身相许。
……
安全楼梯内,一名护士握着手机,言辞激动的说着话。
“……没有,我敢肯定,苏润绝对没有醒来过,我已经加大了药量,他不可能有机会告诉苏丽怡的!”
电话里冷冷的声音传来:“既然你肯定没有,那你这么着急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让你做的事情马上做了,现在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那是一条人命啊,我、我从来没有做过……”护士慌得手机都快拿不稳了,蹲在角落痛苦不已。
“你没有做过,我也没有做过,这不都是被逼的吗!按照你说的,他们随时就要转院,下一次换药的时候,你必须得听我的,不然,你就让你儿子等死吧!”
……
到了下午的时候,一辆救护车停在医院大楼楼下,随时就能把这里的病人转到别的医院去。
护士推着推车如往常一样的往病房而去。
莫非同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苏丽怡在收拾物品,一件件的装入到行李袋内,转院手续都已经办妥了。
护士推开门,看到床头柜上装满的一只大行李包,面色微动了下。她走上前道:“该换药了。”
苏丽怡看了看她,说道:“那就换吧,小心点儿,别把我爸弄疼了。”
“小苏小姐请放心。”护士说着,先走到苏润头部,拆开他脑袋上缠绕的纱布。
苏润的头像是个缝合起来的皮球似的,皮肤红肿,上面布着缝合线,蓝理看着忍不住的做出作呕的动作,莫非同抬手一捂,把她的眼睛捂住了说道:“谁让你看了。”
蓝理瘪了瘪嘴没敢吭声,缩在他怀里,莫非同搂着她,一双视线紧迫的盯着那护士。
她打开了药瓶,先拿酒精棉重新擦拭了一遍伤口,然后敷上药物,在最后拿着干净棉纱要将伤口包裹起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微微的颤了下,神色也更加的凝重。
在那纱布就要缠上苏润脑部时,一只突然大手伸出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那护士吓了一跳,整个棉纱卷从她手指落了下去,她的神情变得惶恐不已,瞳孔剧烈的缩了缩:“怎、怎么了?”
莫非同看她一眼,冷冷道:“慌什么。”
护士力持镇定的道:“我没慌,这不是莫先生您突然吓到我了。”
苏丽怡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一卷纱布说道:“掉地上了,弄脏了。”她往推车上看了看,“还有吗?”
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苏润的主治医生进来,院长进来,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傅寒川。他冷厉的眼神一扫病房内,开口道:“我一再要求你们,积极救治苏润,务必让他尽早醒来。看来,是我给你们开的薪酬太低了才不肯拿出真本事来,是吗?”
院长连忙说道:“傅先生,我们一直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事,从没敢懈怠。”
“是吗?”傅寒川的目光刀子似的在院长跟那主治医生脸上刮过,转头看向苏丽怡,“可是苏小姐一再坚持转院,连转院手续都已经办好,利和医院的救护车就停在我们楼下!你让我,怎么在她面前做保证!”
那院长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脸的郁闷,病房内全部寂静无声。
傅寒川看了一眼苏润的头部,目光在推车上扫了一眼:“这是在换药?”
就见那护士哆嗦了下,苏丽怡道:“刚换好药,正要给我爸包扎,等结束了,我爸也该离开这儿了,楼下医护人员都已经准备好。”
傅寒川走上前,拿起推车上的药瓶看了看,转头看向主治医生:“这药是最好的?”琇書蛧
那医生看了眼道:“这是帮助伤口愈合的,已经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药。”
傅寒川扫了一眼苏润:“那,怎么人还不见醒?”他的目光阴冷一瞥,“该不是做手术的时候,把他脑子给弄坏了吧?”
“傅先生,这不可能!”那主治医生也是个有骨气的,当被人质疑他医术的时候,立即反驳了。
他是脑科专家,还不能判断手术成功与否吗?
主治医生皱了皱眉,在傅寒川颇具压力的注视下再上前掀开苏润的眼皮检查了下,拿着床头挂着的病历卡翻看一遍道:“按说,早就超出醒来的时间了。”
傅寒川冷冷看一眼站着的护士,再看向了苏丽怡开口道:“苏丽怡,你是苏润家属,要求转院我也不能强行阻拦。只是你这一转院,伤的是我古华医院的名誉,这医院里,这么多名人在这里看病吃药呢。这样吧,在你转院之前,可否再让我检查一遍?”
苏丽怡板着脸,看了一眼收拾妥当的行李包犹豫了下道:“那好,也不耽误这一时。”
傅寒川摆了下手,让人把苏润带走去再做了一遍全身检查,连同推车上的药物,那卷棉纱也全部带走。
一番忙乱之后,除了主治医生以外,所有人还在病房守着,只病床上的苏润被几个新进来的护士拉出去了,病房内雅雀无声,安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格外沉郁,就连一直作为局外人的蓝理都神色凝重,她看了看莫非同,再看了眼傅寒川,想起了什么事似的,只觉这一幕有些熟悉。
不过没等她细想,走廊上又一次的响起了脚步声,一会儿苏润便被人推着回来了。
主治医生开口道:“我已经再给他做过一遍检查,苏润先生的身体正在康复中,数据显示他并无其他病变。”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可问题还是要回到他为何不醒的这事儿上。
医生接着道:“我取了苏润先生的伤口细胞组织拿去化验,再等一会儿便会有结果了。”
话音落下,莫非同凉凉的看向那护士道:“你抖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护士面色惨白,一脸的冷汗,双目飘忽的不敢看向任何人。
当那么多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崩溃的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哭着道:“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看我……”
院长奇怪的看她,走过去想把她扶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赵院长。”傅寒川叫住他,莫非同对着门口的两个保镖淡淡道:“还不把人给扶起来。”
他转头,跟傅寒川交换了下视线,一起看着保镖一边一个的拎起护士胳膊把她控制起来。
院长跟主治医生皆是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莫非同对着那护士冷声道:“之前,我跟苏丽怡在这里谈话的时候,好像也是你在给他做检查?”
“那么那些话,你该全部听到的。苏润的事情在医院里早就传开,可他醒来这件事这么大,外面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冷冷嗤了一声:“我以为,会是别的什么人,原来就是你——”
所以,在她换药的时候,他才会格外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不是有意的!”护士吓得嘶喊了起来,满脸是泪,“我要救我儿子的命啊!”
“是她,是她说……只要这个男人昏迷不醒,她就有办法帮我解决一切问题……我只是、我只是一时糊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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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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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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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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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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