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觉得,闫冯伟那次的遭遇的确有些怪异。
按照闫冯伟的形容和娄阿蛾的演示,可以想象,闫冯伟之所以一开门首先看到的是屁股,是因为孟珍当时是背对着厕所门撅在那儿,把头探到腿中间反着向后看。xǐυmь.℃òm
乍一听,这仿佛只是夫妻间的恶作剧。
但细想起来,不免让人细思极恐。
我算是阴倌出身,即便招摇撞骗那会儿,我也还是懂些道听途说的皮毛的。
把头藏在裤裆里反着看,那当然不是人正常情况下的视角。
在阴阳行当里,这种姿势,据说是能够看到鬼的!
我以为接下来闫冯伟会说出什么恐怖经历,可等他再开口,我却有些懵了。
他使劲搓着光头说:“也没啥,就是……老了。”
“老了?”干饭同样大跌眼镜,“什么情况?啥意思?”
闫冯伟咧咧嘴:“就是老了,一下子变得像是五十来岁一样。那个磕碜啊……
我当时很震惊,但也只是一会儿的工夫。
跟着,阿珍对着我笑……她平常就爱跟我各种逗闷子,基本上最后结果,都是我把她扔到床上,各种……
可是那一回,我是真没干什么。嘿嘿,或许是年纪大了,一个被窝里睡了几十年,嘿,反正就是提不起那心思了。”
“等等。”
袁七姑打断他,“你今年多大年纪?在一起几十年?那你们得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十来岁?”
闫冯伟摇头:“这就是最怪异的地方。我第一眼看到阿珍,当然是震惊,可是很快,不知道怎么,我就觉得,她就应该是那副模样。
我结婚晚,那会儿,我们才结了没几年,可我就觉得吧,我们在一起已经几十年了。已经是老夫老妻,她喊我老头子,我喊她老婆子了。
就天经地义该是那样。不光如此,我忽然还想起来,那屋子里头,不光只有我们老两口,还有别人。”
“还有什么人?”我问。
闫冯伟抬眼看着我,抿了抿嘴皮子:“还有我闺女,她刚满十八岁。”
我快速想了想,问:“当时你爱人的裤衩,是什么款式?”
闫冯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三角带镂空,还有蕾丝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我没做梦穿越未来,也没穿到前世什么什么的。阿珍的确老了,但她就是我老婆阿珍。
那婆娘平常看着不怎么打扮,其实是个闷骚,我敢打包票,就算到了七八十岁,她里头也还是能有多花哨穿多花哨,什么时髦穿什么。这要搁以前肯定不能够,这不现在有网购嘛。”
他把手在空中用力一划:“行了,别耽搁时间,先听我说完。
大致就是,我上了个厕所,出来后,就看见阿珍跟我闹着玩儿。孩子在,老太婆没溜儿,我得绷着。不然,我们老两口在孩子眼里成什么了?那不是老不修嘛。
我小声数落了老太婆两句,拉着她回到客厅。就见闺女已经歪在沙发里睡着了。”
“客厅?”我心里不禁又多出一个问号。
闫冯伟敏感的察觉到了我的疑问,又冲我打个手势,示意不要打断他。
他继续说道:“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没在国外,而是在我们家。
闺女孝顺,平常不玩物丧志,晚上经常是陪着我们老两口看无聊的电视节目。
周末,太晚了,她昨个又是熬通宵,撑不住睡着了。
看她那小模样,我是真心疼啊,还觉得……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看看看看,这可是劳资制造出来,亲手带大的。刚生出来的时候,比没毛的猴子还难看,从6斤3两,养到猫狗不待见的年纪,再养到现在的大姑娘……
瞧瞧瞧瞧,这两条大长腿,个头都快赶上我了,腿能不长吗?
再看她这一掐的小腰……
还有,那胸脯……白花花的……”
“你瞎说什么呢!”我立刻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是男人都免不了有某方面的幻想,可是如果对象错了还沉浸其中,那从根本上讲,就是道德上有问题。
一个父亲,再怎么疼爱闺女、为闺女感到骄傲,也不会用这样的话语来描述自己女儿的。
闫冯伟的反应出乎意料。
他表情有些木然,呆呆看着我,片刻,才艰难地说:
“问题就在这儿,我心里透亮,知道那是我亲闺女,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
我沉着脸,没有搭话。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闫光头,可能有双重人格,或许还有着更严重的心理疾病。
闫冯伟又看了我半晌,一咬牙,用力一挥手,说:
“总归接下来的十多天,我就像是着了魔。一门心思,都在闺女身上。你应该想到了,那不单是当爹的疼女儿。而是动了邪念。
刚开始我还只是动心思,后来越来越不受控制,就开始把对女人的那套,一样样用在了闺女身上。
都说男追女隔重山,那是小年轻。老男人哄小女孩儿……那实在不叫事儿。
具体时间我算不准确,但最多不超过两个星期。我就和闺女……”
“够了。”我脸已经快耷拉到鞋面上了。
闫冯伟苦着脸摇头:“兄弟,你哥哥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说了,那时候我就是着了魔障了!”
我正想说这事到此为止,不必再说,没想到王乾坤忽然开口道:
“你是怎么离开那幻境的?”
他问话的对象是闫冯伟,可没等闫冯伟反应过来,跟着就说:
“是不是每次行完苟且之事,就会后悔自责?时间久了,惭愧至极,但每每心火蹿出,就又难以自已?
最终,你和你闺女,双双承受不了自我带来的压力,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一起,死了?”
闫冯伟木然点头:“对……我买了毒药。下在红酒里。我以为丫头是不知道的,可等她喝了两杯,才对我说,她想到了。但她愿意,愿意下辈子还跟我在一起。”
王乾坤趴在干饭背上,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想我知道这妖石是什么玩意儿了。”
“是什么?”我问。
他却没回答我,而是猛地抬高声音,向闫冯伟喊问:
“一句话!那妖石有何妖邪之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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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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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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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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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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