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无双回过头:“你……真没事吧?虽然两头看起来都一样,可我没弄错,现在咱们面对的方向,才是真正的车头。”
“你弄错了。相信我,听我的。”我不容置疑,但没有解释,也不必要解释。
什么是鬼打墙?
如果刚一出现状况的时候,循着原来的朝向走,是有很大的概率走出去的。
可是,多数情况下,当人们突然发现出状况,肯定会踌躇犹豫。
在原地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被迷惑。
就好比如今的“铁娘子”,这一会儿的工夫,朝向好几个人对话,已经迷失了方向感了。
我想,眼下除了窦大宝,其他人的状况也是一样。
果然,林彤和潘颖也都提醒我方向错了。
闫冯伟嘿嘿一笑:“你们难道忘了,这打墙的鬼是听谁指派了?所有人都弄错,我这兄弟也不会弄错吧。”
说话间,果断的铁娘子已经转过了方向,按照我的指示向前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铁无双终究忍不住小声问:“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状况,里面会有什么?难道真有鬼?”
“身为公务人员,你应该坚持唯物主义。”
“那你呢?阴倌法医……当我听到这两个相悖的身份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我就觉得很荒诞。如果不是见到你本人,又看到这么古怪的场面,我真以为你是靠关系混入体制内的败类。”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和职业?”我也忍不住好奇。
铁无双身子顿了顿,不答反问:“你会算命吗?”
“你说。”我越发想要套她的话,“你想算什么?”
“我要找一个人。”
“找谁?”
“我不认识,也没见过,我托人在系统里查过,也查不到这人的名字、身份。”
“他叫什么?”
“三七。”铁无双又是稍稍一停顿,“我不知道他姓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他的真名还是代号。但是我一定要找到他。”
“有没有时限?”
“有,二十一年。”
我咽了口唾沫:“那还早着呢……”
铁无双道:“这个时限,是从我五岁那年开始计算的,今年我23了。”
“已经过去十八年了?只剩下三年?”
“对。”
“如果三年内找不到他呢?”
“如果找不到这个人,我可能会失去我最亲的人。”
“我不会算命,但是我有朋友会,回去以后,我帮你找他。”
“那我回头就请假,我跟你一起去见你的朋友。”
“到门口了。”
“嗯,进去吧。”说话的同时,我稍稍用力,捏住了铁无双的肩膀。
我非是占便宜,这么做,本来是想要保证无论出现什么状况,都不会跟她分开,但同时有了个意外的发现。ωωω.χΙυΜЬ.Cǒm
通过触感,我能觉出,这个女人的体质十分强悍,她应该是个“练家子”。
这样一来,我倒是少了几分担心,她起码有着一定的自卫能力。
然而,这种庆幸,很快就变成了不幸……
“咦,祸祸他们怎么进去就不见了?”
听到后方窦大宝的声音,我猛地一激灵。
也就在同一刻,只觉一股似乎有质无形的力量,就像是空气凝聚在一起形成的锥子,在毫无防备之下,抵住了我的前额中心。
我心道不妙,本能的咬住舌-尖,想要以疼痛令自己保持灵台的清明,保证不会被这股妖异的力量侵入。
但是下一秒钟,一个令我绝对想象不到的状况发生了。
我感觉搭着铁无双肩膀的手一滑,听脚步声,她像是转过身面向我。
没等我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被一只坚硬的拳头当正砸中了喉结。
这还不算,更损的是,这拳头砸中我以后,跟着向上猛地一抬。
我本来正咬着舌-尖,被这股力道一顶,上下牙齿一错,愣是把舌-尖给咬破了!
之前我不止一次用舌-尖血来应急,但自主的咬破舌-尖,和眼下可是两码事。
先前最多是咬个小口子,这一次被外力主导,竟差点把舌头尖咬下来。
巨大的痛楚令我想要嚎叫,然而喉咙先一步遭到了攻击,虽然不至于丧命,却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噗!”
我急中生智,将瞬间涌了一嘴的血朝着迎面喷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惊呼传来,铁无双明显惊疑不定,“你吐血了?受了内伤,还是怎么回事?”
听她这么说,刹那间我就明白了大概状况,单手向前一伸,一抓,左手捂着喉咙,也不管抓扯到的是什么,直接就地蹲了下来。
对方先是微微挣扎了一下,跟着也蹲了下来。
“呃……唔……”
听到我从喉咙深处发出的轻微声响,铁无双惊道:“你是伤到了舌头,还是嗓子?”
我没有做出反应,就这么蹲在地上,尽量用鼻子均匀地轻轻呼吸,努力缓和着伤痛。
这时,铁无双又微微挣了两下。
我稍许缓过来点,这才意识到,我所抓住的那一片布,只能是“铁娘子”仅有的两件贴身衣物之一。
我又吐了两口血,摸索着从背包夹层掏出一个药瓶,将整瓶子的白药全都倒进了嘴里。
这时我的口腔和咽喉部位,已经变得有些麻木,就连白药内的“保险子”是否被咽下去都感觉不到。
我丢掉瓶子,蘸着嘴角的血,摸索着在地上写道:你刚才被迷惑,打伤了我的喉咙,舌头破了,不能说话,不能出声。
“我打你?那怎么可能?”
我不理她,也没法直接回应,只能又换了块地,接着写……
“这是你刚才吐的血……我看不清楚。”
我欲哭无泪,最终放弃了和她交流。
现在我眼睛看不见,无法用语言传递讯息,这种情况下,我更需要把时间用在感应周围状况上。
之前前额的锥刺感已经不复存在了,但那并不意味着危机消除。
我又缓了一阵子,伸出手和铁娘子的手相握,被她拉着站了起来。
她也已经弄清了我现在的状况,果断说道:
“这节车厢和之前没太大区别,只是没有一个人。原先……原先这里是有三男两女五名乘客的。”
“唔~唔!”
我艰难发出两个单音节,从裤兜里摸出了竹刀扣在手心里。
“我肉眼凡胎,看不出别的状况。”
“要不……”
她还想说什么,我突然伸出手,凭借感觉,快速地将她下巴用力向上一抬。
“唔……”
一声闷哼过后,好一阵,才听铁无双含糊怒道:“你报复心也太强了吧?你都说了刚才我是被迷惑了……嘶……舌头咬破了……”
我没等她继续往下说,再次抬起手,先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缓缓向她伸出了食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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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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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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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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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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