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师弟,你这阴阳先生可真没白干,你还能算出我怀几个?这事儿老郭都还不知道呢,他没跟我去医院。我艹,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孩子他爹呢!”
我差点被她一巴掌拍的坐地上,一来是这师姐实在太‘生猛’,再就是静海的能耐未免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我想了想,对齐珊说:“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另一个职业吧?”
齐珊看着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表情却不屑一顾。
“徐主任,我知道你除了是法医,还标榜是阴阳先生。你该不是想说,我被鬼附身了吧?”齐珊口气中带着鄙夷的问。
这几天黑天白日的连轴转,我也没多少好心气,掏出随身的证件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我现在用法医的身份跟你说,入行的时候,我的老师就告诉我,法医不单单是一个和死人打交道的职业……”因为被嘲讽,我多少有些激动。
马丽捏了捏我的肩膀,对齐珊说:“市局和平古那头,没人不知道徐祸的另一个职业,但是他还是能坐在主任这个位置上。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因为什么?”
齐珊面向她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像是鼓足勇气似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从来都是唯物主义者。我一直都很好奇,法医机构是最讲究严谨求实的,为什么会允许这样一个神棍留在警队?还提升到主任的职位……”
“因为他尊重生命!”
马丽猛地打断她,沉下脸缓缓的说:
“我和你聊过很多次了,知道你对你恩师的教导记得滚瓜烂熟,可那仅仅只是你记住了法医的教条,却没有真正理解这一行的本质!
徐主任针对的永远是人,而不是案子和尸体。更从来没有把怎样完成工作当成取悦上司、赢的上司好感的台阶!
我的师弟,我了解。他不是没脾气,他现在还能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是因为尊重;同时他也不希望你白受了那么多年教育,像张辉一样,遇到一些不能理解的事就临阵脱逃!
最后,我还要告诉你。你可能听说过徐主任、徐阴倌,但你一定还没听说,昨天夜里,他徐祸在没有任何抢救设备的状况下,毫不犹豫的替一个大脑死亡的产妇实施剖腹手术!
你的老师可能教会你所有他认为你应该掌握的东西,但却忘了告诉你四个字——人命关天!”
齐珊完全被马丽的气势镇住,涨红着脸,呼吸急促,却根本开不了口。
马丽的情绪并没缓和,反而加重了语气:
“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无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管你配不配合,我都明确的告诉你:你的个人考核,我会慎重考虑。因为法医的队伍里从不缺乏专业知识,而是缺少专业人员!”
不光是齐珊,我在旁边也完全听愣了。
和马丽认识的时间不算短,我还是头一次见她发火,或者说……是认真。
听她训话,我居然感觉像是回到了学校,面对林教授的训诫一样。
“你还愣着干什么?”马丽猛一拍我肩膀,“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回过神,下意识看向郭森。
郭森面朝窗口,双手用力搓了把脸,眼神很有些忧郁和欲哭无泪。Χiυmъ.cοΜ
我朝还在盯着我的马丽点点头,扭脸对齐珊说:
“现在不管旁的,我必须先想法让你的伤口愈合。”
见齐珊两眼发红,似乎还有些委屈,我冲窦大宝扬了扬下巴:“帮她把眼睛蒙上。”
齐珊像是木了,并没反抗。
趁这个时间,我把马丽和郭森拉到旁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郭森听完,看向马丽。
马丽顺手从旁边拿起一把剪刀,‘咔嚓’剪下一绺头发递给我:“还以为你想干什么出格的事呢,不就是要头发嘛,早说啊。够不够?不够我全剪了给你?”
我点点头:“够了。”
接过头发和剪刀,交给窦大宝,“帮忙,有多碎剪多碎,然后加米醋和童子尿拌匀。”
窦大宝垂下眼皮:“童子尿倒是好找,米醋就难了点儿……”
一切准备好,郭森问我:“要不要我们回避?”
我摇头:“不用。”
看了一眼坐在电脑椅里,被蒙着眼睛,肩膀luolu的齐珊,我压低声音说:“这会儿要是你俩都回避,我铁定就是流氓罪了。”
回过头,我又走到一旁,低声和某位大爷确认了几句。
再次走到齐珊身旁,齐珊似乎有所感觉,声音颤抖的问:“你……你想干嘛?”
“没事儿,替你拆线,然后重新敷药。”
我嘴里说着,已经麻利的剪开了她伤口的缝合线。
见我用手指撑开伤口,窦大宝端着个小碗走过来,低声问我:“真要这么干?”
我点头。
“你不怕老秃驴阴你?”
“他不敢!”
我嘴里说着,猛地将伤口撑大,同时从碗里抓起一把混合了头发碎的腥臊粘液,一咬牙,将这一大把全都塞进了伤口里。
“你轻点儿……她……她疼啊!”马丽刚说了一句,就被郭森连拉带抱的‘挟持’到了一边。
没想到,这时齐珊突然开口道:“丽姐……马主任,我不疼!徐主任,我就问你一件事……”
“说。”
“你昨天是不是真替那个植物人接生了?”
“是。”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因为你是阴倌?不得不做?还是因为……因为你是法医,你怕担责任?”
“我不怕担责任。”我仔细想了想,才回答说:“我的责任是让我在乎的人活的太太平平、安安定定。除此之外,全看自身!”
“张开嘴!”我接过窦大宝手里的碗,另一只手掰开齐珊的嘴,“把这碗东西喝下去,喝完你就没事了。”
“是什么?”齐珊执拗的从嗓子眼里问。
“头发碎、米醋,和……”
我看向窦大宝。
窦大宝一低眼,看着自己的肚皮:“百分百是童子尿……”
“什么?!什么童子尿?”
齐珊像是刚反应过来,我却等不及她有任何动作,硬抠开她的嘴,把大半碗混合了黑色毛发的粘稠液体一股脑灌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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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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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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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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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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