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听的清楚,那女饶声音竟像是由神像发出的!
素裙女子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显得十分欣喜,一下跳起来,向着外面跑去。
徐洁拉着我就要往外走,看着神像,我心里猛地一动,反手拉住了她。
看着她有些茫然的眼神,我从背包里拿出了那块凤凰石。
徐洁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现在变成这副样子,你还愿意要我?”
“呵,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都是最初见到的那个女骗子。”我将凤凰石挂在她颈间,最后朝着无眼神像看了一眼,拉着她向外走去。
走出大殿的时候,我似乎又听到神像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但我和徐洁都没有回头去看。琇書蛧
素裙女子从旁边一间房子里跑了出来,欢快的朝着庙外跑去。
再看那间屋子,供桌上已然摆放着一男一女两个刻了名字的木偶。
走出神秘的庙宇,素裙女子连同棺材和那些木偶全都不见了,墓室中一片被扫『荡』过的狼藉。
石门外,山洞中,也只剩下那个损毁的青年木偶。
这时再看这木偶,我和徐洁都已经大致明白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于木甲术,我之前毫无概念,但此刻也知道,那是一门古老传承,胜似鬼斧神工的木工机关术。
很多事都是听上去匪夷所思,但却切切实实的发生过、存在过。
素裙女子的阿哥或许早已离世,却利用一些常人闻所未闻的方法,将魂魄与木甲人糅合在一起,以另一种方式重生,默默的陪伴守候在自己的爱人身边。
素裙女子在老死的前一刻,终于知道了这件事,毅然选择以同样的方式‘重生’。
然而,当她放弃了轮回,甘愿为了感情而‘沉沦’的时候。却被一伙贼,一伙该死的盗墓贼毁灭了她的全部。
徐洁看着损毁的木偶:“魂灵和木人糅合,木人被毁,他是真的永不超生了。”
“不应该这样……他们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我喃喃道。
人变成木偶固然耸人听闻,但更恐怖的是,甘愿放弃了一切,却仍然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我替素裙女子和青年感到不甘,决定哪怕只是自我安慰,也要尽我所能的做一些事。
我将徐洁揽到身后,咬破指尖,在对着木偶的虚空中大开大合的画了一道符箓。
“地人鬼神,六道归一,三界让路!”
我大声念出了素裙女子和青年的名字,双手扣起法印,“阳世鬼道徐祸,开地门渡魂!敕令!”
‘敕令’两字出口,我猛然就觉得胸口像是被铁锤狠狠砸中,喉头一甜,“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紧跟着,意识开始迅速模糊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缥缈的声音:“徐祸,回来!”
这声音就像是一个讯号,下一秒钟,我感觉脑子文一下,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声音像是『潮』水般同时灌入了脑海。
“福,回来,快回来!”
“祸祸,醒醒,你别吓我!”
“祸祸,你不能死,你阳间的饭还没吃完呢!”
……
我竭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一样,无论如何都张不开。
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在江水中,身体不断的向下沉去。
就在我再无力抗争,想要放弃挣扎的时候,忽然,感觉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
“不要走啊,你还要把我的朋友带回去呢!”一个口齿不清的稚嫩声音在我耳边道。
“茶茶?!”
我仍然无力睁开眼,却发觉我似乎能够用另一种方式感应到自身所在的环境。
我发觉自己真的在水里,四周围一片黑暗,但在黑暗当中,却漂浮着两个的身影。
其中一个拉着我的手,留着大背头的屁孩儿我已经很熟悉了,是茶茶。
另一个……
看着那个通体透着水晶般幽幽蓝光的孩身影,我不禁有些『迷』茫。
茶茶看了那孩儿一眼,竟有些鬼头鬼脑的凑到我耳边,声:
“她叫阴月,四{是}在船上长大的。我和她打了好久了,她打不过我。她已经同意了,只要你带她走,她就可以放过这里所有的人。”
“什么跟什么啊?”我一头雾水。但孩儿身体透出的蓝光还是让我不自觉的想到了一点。
在鬼船浮出水面前,江面上曾冒出一个蓝『色』的火球,难道这孩子就是鬼船出现的关键?
“我可以带她走,可我现在在哪儿?”我下意识的问茶茶。
茶茶没有回答,而是扭过脸,朝着蓝『色』的孩儿“嘿嘿嘿”坏笑起来。
“徐祸!你醒醒!”
一个最为熟悉的声音猛然在我耳边响起,一时间,周围的黑暗竟迅速的消退。
感觉身体开始上浮的同时,我‘看到’上方渐渐透出一抹暖『色』的光亮。
茶茶拉着我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温热柔软的手。
被这只手握住,我终于奋尽全力睁开了眼睛。
徐洁的脸孔映入眼帘,竟然恢复了我熟悉的年轻模样。
“我靠,你终于醒了。”瞎子抹了把脑门,气喘吁吁的道。
这时,我才发现不光是他,窦大宝、静海、赵奇、郝向柔,还有那个莫名出现的女白领,以及桑岚、季雅云,甚至是肉松都在一旁。
而我所置身的,却是那间有着赌桌的船舱。
“刚才……我一直在做梦?”我恍然的问。
女白领眼神古怪的盯着我看了一阵,摇了摇头:“不完全是梦,是我用通灵术,把你和你爱饶生魂带到了灵识结界的中心。你现在应该找到结界存在的源头了?”
“结界已经破了,赶紧离开!”赵奇用同样怪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窦大宝一边招呼着往外走,一边对静海:“跟着你走八趟了都上不去甲板,这次有没有准谱啊?”
“放心吧,这次一定能上去。你没感觉到,这里的气势和先前不一样了吗?”
听瞎子我才知道,两拨人分开后,他和窦大宝跟着静海一路寻找,却怎么都不能上到甲板。
后来三人一狗遇到了赵奇和郝向柔,对方竟也是一样,所有人都在船上『迷』了路。
我顾不上再想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脚下的水已经漫到腿了。
船就快彻底沉没了。
赵奇和郝向柔打头,一行人并没有遇上『迷』路的状况,而是很顺利的沿着船尾的楼梯上了甲板。
郝向柔看了赵奇一眼,拿出手机似乎是想拨号,看了看屏幕,却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没信号?”
赵奇没话,眼珠转了转,扭脸朝着船头的方向看了过去。
顺着他目光一看,所有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甲板上竟多了几十个形态各异的鬼魂,正在飘忽着往这边走来。船上的各个位置,竟还有更多的鬼魂不断的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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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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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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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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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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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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