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野郎中本来就是养鬼人,『毛』灵芝多半是他养的鬼帮他弄来的。
不对!
纵鬼行凶是养鬼饶大忌,如果野郎中还活着,那昨晚五宝伞里的鬼又怎么会出来肆虐?
瞎子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搭着我的肩膀:
“我不是阴倌,野郎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可是我知道,过了今晚,这里的气势就走尽了,不光活人待不下去,就连鬼也站不住脚。而且我敢保证,牛眼沟到底有怎样的秘密,今晚一定会揭晓答案。”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和衣在炕上躺了下来。
虽然喝了酒,可心里的疑『惑』让人无法安睡。
我就这么闭着眼睛,半『迷』糊半清醒的等着即将发生的状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有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
我假装打着鼾,微微侧身,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缝顺着感觉偷眼看去。
果然就见原本关闭的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黑暗中,一只闪着幽光的眼睛正在透过门缝往里窥探!
大约过了一分钟,那只眼睛才消失。
我没敢动,用足耳力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却只能听到外面的雨声和瞎子的呼噜声。
又过了一会儿,我刚想起身,猛然间,那只眼睛又出现在了门口!
这一次,足足有五分钟,那只眼睛都在看着屋里的情形。
等到眼睛再次消失,我后脊梁已经满是冷汗。
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眼睛第二次出现的时候,眼中分明透『露』着绝杀冷狠的凶光。
toukui那人竟是对我们动了杀机!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我似乎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
我以为是错觉,把耳朵贴在炕上仔细听。
没错,的确是发动机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摩托车。
我一下想起了头一次带我和赵奇来的那辆挎斗摩托,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极度的寒意。
声音渐渐远去,我连忙翻身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瞎子也打着哈哈坐起了身。
原来他也没有睡。
两人下了炕,来到外屋,瞎子大咧咧的点燃了油灯。
我快步走到对面的偏房门口,推开门,屋里没人,只有满屋的酒气。
“不用看了,想死的和不想死的都走了。还有时间,先抽根烟再。”
瞎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出烟点了一根。
我没听他的,而是走到正屋的钟馗像前,拿出手电打亮。
下午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神像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我打着手电,从下往上仔细检查面前的神像。
当我借着手电的光看清神像的眼睛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瞎子问。
我跳上供桌,用手指在神像的眼睛上抹了一下,凑到鼻端闻了闻,回过头:
“鬼王爷的眼睛被人用黑狗血封住了,去帮我接碗无根水。”
瞎子连忙掐了烟,跑了出去,不大会儿就端了一碗雨水回来。
我接过碗,边用袖子蘸了雨水帮神像擦眼睛,边对瞎子:
“去看看还有没有酒。”
瞎子从偏房提出那个塑料桶,咋舌的:
“乖乖,二十斤的地瓜干子酒就剩半桶不到了,这俩老头是酒桶啊?”
我一言不发的帮神像擦掉眼上涂抹的狗血,拿出朱砂,用『毛』笔蘸了在神像两只眼睛的眼仁上各点了一下。
跳下供桌对瞎子:“我现在可以肯定,那个就是野郎郑”
“他真没死?”
我摇了摇头,把碗里的水泼了,接过酒桶倒了碗酒,端端正正的摆在供桌上。又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的朝神像拜了三拜,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瞎子也拿了三支香,等他上完香,把香『插』进香炉,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
瞎子回过头瞪圆眼睛看着我,压着嗓子:“碗里的酒没了……”
我心里一激灵,急忙又拿来几个碗摆在供桌上,倒满后把桶里剩余的酒都泼在了神像前。
“鬼王爷,这里的气势走尽了,您老喝完酒也赶紧挪窝吧。”
瞎子又朝神像拜了拜,回过身冲我一摆手,“走!”
到了门口,我忍不住回过头又朝神像看了一眼,似乎看到神像的眼睛竟然闪了一下。
我也顾不上想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转过身跟着瞎子冒雨走了出去。
出了门,刚要朝一个方向走,忽然就听屋后传来一下打响鼻儿的声音。
两人绕到院子后头,就见后面有个草棚,老驴的那头『毛』驴就拴在草棚里。
见到亮光,『毛』驴不断的刨着蹄子打响鼻,显得十分的不安。
瞎子走过去,解开缰绳,回过头:
“老驴绝对有问题,养了半辈子驴的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把驴丢下的。”
『毛』驴被解开后,竟把驴头贴着瞎子的脸蹭了几下,然后颠颠儿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瞎子一摆手:“跟着驴子走!”
大雨一直在下,两人冒着雨,跟在『毛』驴后面在山间一路穿校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不是因为灌进了雨水,而是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贴在我的后背上。
这种感觉从野郎中家里出来的时候就有了,起先我没在意,可是走了一阵,越发觉得不怎么对劲。
回过头,却也看不到什么,反手往后『摸』,什么也没樱
可我怎么就感觉,今走起路来脚步怎么这么沉呢……
我已经顾不上想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
因为,在翻过一个山岗后,我看到山溪边竟然停着一辆报废的挎斗摩托!
瞎子边走边笑着:“是不是觉得这里很眼熟?”
我:“没错,我们昨晚上来过这里。”
刚完,我就愣了。
前边居然又是一个山岗子。
我回过头往后看了看,又往前瞄了瞄,猛地一拍脑瓜,“靠!这中间有岔路!”
“嘿嘿,牛头乡、牛角村、牛眼沟……既然有牛角、牛眼,怎么会没有牛鼻子呢?这条道就是骑在牛鼻子上的,你的岔路,才是顺着牛鼻子往上去牛角村的路!”瞎子笑道,“你再想想,一只牛有几只眼睛,几只角?”
我怔了怔,蓦地瞪大了眼睛:“你是有两个牛眼沟?”
瞎子点点头,“不光有两个牛眼沟,你们昨晚上去过的诡村,也是牛角村,只不过,是另外一只角。”
都灯不点不亮,话不不明;听瞎子这么一,我心里的谜团总算解开了一些。
难怪诡村里会有断壁残垣…难怪明明是‘同一条路’,会到达两个不同的地方呢。
只是这诡秘的牛头局势背后,到底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快爬上山岗的时候,『毛』驴忽然停下不走了。
我和瞎子正觉得奇怪,没想到『毛』驴忽然转了个身,前蹄一曲,竟冲着我跪了下来,弯着脖子连连朝我点头,就像是人在磕头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驴子为什么要向你下跪?”瞎子吃惊的看向我。
我心我哪儿知道?
我又不是驴祖宗?
『毛』驴朝着我拜了几拜,后蹄子也弯下来,打了个响鼻,趴在那儿不起来了。
我和瞎子对望一眼,我一咬牙先不管它了,赶紧走。
瞎子点点头,两人爬上山岗,朝着下方走去。
沿着山溪走了一段,居然又见到一辆挎斗摩托停在溪边。
看着眼前的这辆车,我忍不住点着头骂了句脏话。
我终于明白了,这辆才是带我和赵奇来的那辆车。
“野郎中到底死没死?”瞎子忽然问。
我犹豫了一下,肯定的:“死了。”
“那傍晚和我们一起喝酒吃肉的又是谁?”
“是野郎郑”
见瞎子扭过脸,疑『惑』的看向我,我错了错下颚:
“只能野郎中这一门比较特殊,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只能是见到他本人再了。”
瞎子点零头,没再什么。
我和瞎子深交,正是因为彼此间有着十分的默契。
两人同属外八行,却是不同的职业,在经历事的时候,都会尊重对方的专业,不会在关键时刻掰扯那些不必要的细节。
来到一汪深幽的水潭边,我告诉瞎子,我和季雅云昨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瞎子像是早有预料,只是淡然一笑,却又忽然压低声音:
“你到底有没有阴骨,很快就可以证明了。”
着,他拿出罗盘,对照了一下方位,朝着林中走去。
虽然下大雨,可两人都是轻装简行,脚程算是很快了。
只是我总觉得今晚脚步发沉,像是包里装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似的……
瞎子忽然停下脚步,等我上前,低声:“追到了。”
我没话,只是点零头。
因为我也看到前面有亮光,借着那亮光仔细看,那似乎是一个身材高大臃肿的人,在雨中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我和瞎子同时关了手电,快步追了上去。
快到跟前的时候才看清,那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身上套着雨衣的人。
“站住!”瞎子突然大喝一声,加快了脚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盏绿『色』的灯笼快速的从我背后升到了空郑
“喜子,你来了!”
我惊喜的了一句,但是很快就发觉不对劲。
就在灯笼升起的一刹那,我背上的负重感忽然清晰起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路来我会觉得脚步发沉了。
因为此刻我切切实实的感受到,有一个人趴在我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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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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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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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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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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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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