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一愣,“你认识她?”
我把照片递给沈晴,沈晴看了,也是一脸的震惊,“这不就是我们在更衣间看到的那个女人?”
赵奇猛然坐直了身子,呼吸急促道:“你什么?什么更衣间?”
“我们在老楼的楼顶,刚进去的时候,躲在衣架后面,那里还藏着一个女人,就……就是照片里的人!”
赵奇眼睛变得通红,身子不住的发颤,“她为什么还会在那里……那个果然不是她……”
我见他情绪激动的几乎要崩溃,连忙拿起酒杯塞在他手里。
赵奇看也不看,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过了好一会儿,才稍微缓和了些。
“她叫什么名字?”我问。
“萧静。”赵奇失神的回答道。
他忽然转过身,用双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徐祸,帮我,帮帮我,帮我把静找回来。”
“她已经死了。”
“不,她还活着,只不过那个人不是她!”Χiυmъ.cοΜ
我手臂被他攥的生疼,用力掰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冷静一下,把话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奇抓起酒瓶又倒了杯酒,喝了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涩声道:
“我和静是零一年经人介绍认识的,她是个好女孩儿,很温柔,很漂亮。我们在一起两年,已经在筹备结婚了。可有晚上她继父喝醉了酒,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居然想强`暴静!静拼命反抗,失手把他给杀了。静因为误杀,被判了一年九个月有期徒刑。”
到这里,他又连着喝了两大口酒,像脱力似的靠在沙发里呆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
“当时静就被关在东城监狱,我每个月都会去看她。因为职业缘故,我跟她比其他犯人和家属会面的机会要多。我们商量好,等她一出来我们就结婚。
那时候……那时候她白就在那栋老楼里做工。有一次她在做工的时间,被人发现晕倒在厕所里。那次她昏『迷』了整整三,医生却查不出任何问题。所以我也没办法帮她办保外就医。”
“她是病死的吗?”沈晴心的问。
赵奇摇头:“她没有死!是我接她出狱的!”
我和沈晴对视了一眼,彼茨眼睛里都满是疑『惑』。
赵奇:“可是从那次她昏『迷』以后,再见面我就感觉,她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出狱以后,我把她接到我家,这种感觉更明显了。她的话口气、生活习惯,甚至是口味都完全和以前不一样。像是彻底变了个人。
最可怕的是,有一我提前下班回家,居然看到她满嘴都是血。我问她怎么了,她哭着不肯。我见她一个劲往窗户外边看,就过去看,结果我看到楼下有一只血糊糊的鸡!那鸡连『毛』都没拔,还在扑腾呢。她居然吃活鸡!”
听了他的话,再想想更衣室里见到的那个女鬼,我心里一阵凛然。
赵奇的感觉没错,他接出狱的,有可能根本不是萧静,如果那个女鬼才是萧静,那只能明,她在老楼昏『迷』的那次,已经被夺舍了!
我问:“她现在人在哪儿?”
赵奇痛苦的摇了摇头,“那次我不该『逼』问她为什么要吃活鸡的,她就只是哭…只是哭,第二我下班回来,她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封信。信里她爱上了我,但她不是我爱的人,还自己是怪物,也不值得我爱。”
“你没有找过她?”沈晴问。
“怎么会不找?我专门办了停薪留职,整整找了她一年,可是她不见了,她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不见了!”
赵奇越越激动,虎目中竟然滚落两行清泪。
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对那些稀奇古怪的案子感兴趣了。
他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帮他把留在老楼里的萧静找回来。
我只能我尽力而为,让他把萧静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一亮,我就给段乘风打了个电话,把萧静的生辰八字报给他,让他帮忙给算一下。
铁算盘响,段乘风沉声了四个字:“命不该绝!”
我问他具体状况如何,他铁算盘也不是万能的,他也不能事无巨细的算到具体情况。
电话的末尾,他这个周末会来,到时候可以一起吃个饭。
我当然好。
下午,我跟赵奇、沈晴又去了东城看守所。
林东沉着脸告诉我们一个消息,除了我带下来的那个墓碑,他们的人没有在老楼顶上发现别的墓碑。
我心一沉,问他我们能不能见见老何,有些事想向他请教。
老何被带到办公室,头一句话就是要烟抽。
听我把情况一,老头眯起眼睛点零头:
“照这个法,那个丫头的确应该是被阴魂夺舍了。阴魂夺舍,虽然表面上看和活人没什么区别,但却不能自生元阳。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借助外界的阳气,生饮公鸡血就是其中的一种方法。被夺舍的肉身虽然还能维持身体机能,却也只能算是活尸而已。”
“如果找到萧静的魂魄和被夺走的肉身,还能不能再把她们换回来?”我问。
“换回来?”老何瞪起了眼睛,“徐祸,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这个阴倌到底是不是假的。那个丫头被夺了舍,也就是她已经死了,就算能找回肉身,死聊人魂魄怎么还能回到灵台?”
赵奇哑声:
“我不奢求她还能活回来,我只想找到她,再见她一面,想她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
老何叹了口气,起身:“带我去老楼看看吧。”
来到老楼,老何问我有没有带八卦镜。
我把八卦镜交给他,他看了看:
“你这面只是普通的八卦镜,加持了符箓以后起到的作用很是有限。如果以后有需要,可以借我店里的那面去用,记住用完还放回去就行了。”
完,他用『毛』笔蘸了朱砂,在镜子中央画了一道符箓,把镜子对准了老楼。
他先是往镜中看了一阵,又把镜面折『射』的光从一楼开始逐间照『射』。
直到二楼最后一间照完,他摇摇头,叹了口气:“不在咯,不在咯。”
“怎么会不在的?”赵奇急了,“不是在楼顶吗?我们再去楼顶看看吧!”
老何摆摆手:
“用不着看了,就算是恶鬼凶煞也不能在光化日下久待,普通阴魂更是一见光就很快会消散,怎么可能在楼顶?我刚刚看过,这楼里毫无阴煞气象,绝不可能有阴魂存在。昨晚徐他们见到的那些鬼,恐怕已经被老阴给带走了。”
赵奇不甘心,什么都要他再看看。
老何叹息:
“不知道徐有没有跟你过,我其实是渡鬼人。如果我连有鬼没鬼都分不清,怎么还能做这一行?”
我安慰赵奇,我已经请人帮萧静算过了,她的魂魄一定不会有事。
我没敢转述段乘风的话,命不该绝……那就是能死而复生。这种事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自己都不信,哪能胡『乱』给他希望。
回到办公室,老何忽然对我:“你今不上班,去铺子一趟吧。”
“大宝在呢。”
老何眼珠转了转,:
“我有个远房的外甥女前阵子写信给我,是今会过来。你到底是和我熟一些,帮她安排一下会比较好嘛。”
我奇道:“你还有亲人?”
老何干笑:“都了是远房了。”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让她住哪儿?”
“她和你一个姓,叫徐洁。柜台的抽屉里还有一套钥匙,是303的,就在你隔壁,那也是我的房子,你帮她安排一下,再帮她买些日用品之类的,钱从下个季度的房租里扣好了。”
“下季度的房租已经帮你交了大帐了。”我暗暗咬牙,这老头到底有多少房子啊,简直就是一老财主。我拼死拼活挣来那点钱跟老丫比就是九牛一『毛』,可不能再跟他客气了。
老何微微有些尴尬:“嘿嘿,那就从下下个季度的房租里扣。”
我点点头,等他回了监室,我对林东,昨晚我和沈晴见到的墓碑不只一个,如果其余墓碑不见了,那就只能是看守所内部有人拿走了。沈晴也在一旁作证。
林东表情复杂的:“这个我会做内部调查,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在所里搞这些东西?”
听他问,我忽然回想起一个细节。
我记得老阴过,让我给他当补品,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上次见到老家伙是在屠宰场,这次更邪门,居然在看守所弄了一大帮的日本鬼子出来。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出了看守所,沈晴送赵奇回家,我带着肉松直接去了后街的铺子。
到地方一看,桑岚和潘颖居然也在店里。
狄家老宅一行潘颖已经和我们混熟了,见到肉松立马蹲下身亲热的『摸』着狗头。
窦大宝笑得合不拢嘴,这几隔三差五的就有美女来店里光顾。
我斜了他一眼,问桑岚:“你们整往这儿跑,不用上课啊?”
桑岚刚张了张嘴,我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请问你们哪一位是徐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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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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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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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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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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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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